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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呼唤我(3)

    “……”

    黑暗。不对,这能被称为人们所认为的那种黑暗吗?只是什么都没有,或者连实体和空间本身都不存在的某个特别“境地”而已。

    格洛莉亚从不惧怕和逃避孤独与空无一物,那是她被迫——虽然也能算的上主动承受的长久以来的一般状况。但是此刻她有些迷茫,同时觉得恐惧。她看不清前路与方向,可明明还有人等着她尽快回归,而且恐怕正在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她的踪迹。头脑里完整庞大的记忆画面如同故障屏幕那样忽闪忽闪,难道机制又要夺走一次她宝贵的记忆吗?

    不,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它第二次,我也不允许任何人阻挡我回归的脚步将我困于此。

    可是周围的黑色在侵蚀格洛莉亚的脑子,她头痛得不可解。

    肩膀上传来有一点份量的压感,并不沉闷的黑色披风轻轻落下盖住格洛莉亚单薄的肩膀。橙红色的火焰明媚又温柔地燃烧,照亮她视线范围内的虚无。青年蹲在她眼前握住她的手,穿过百年时光和曾经在教堂时的情景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已经不需要再害怕,这一次和一百多年前并不一样,你现在拥有此前从未有过的主动权。你迎来了那个美好的未来,我亲爱的小希尔达。”

    “……”格洛莉亚的瞳孔很少见地颤抖,惊讶和喜悦交替出现在脸上,一个漫长的等待终于不再以遗憾和悲哀结尾。

    微笑着看她的彭格列一世扶着格洛莉亚的肩膀帮助她重新站起,二人的目光不再分歧地投向过去和现在,而是一同留在当下:“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我们真正意义上再见的这一刻,等待你真的重获新生的那一天——好久不见,希尔达。”

    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因为温情和欣喜的笑从格洛莉亚的眼角开始蔓延。时间的时针和分针没有残忍地将他们分离而是消除生与死的隔绝让他们真实地相见。她紧紧握住友人的手指双手几乎在发抖:“……好久不见,Pri——不,好久不见,Giotto。”

    G和其余守护者们站在一起,在离二人稍远的对她招手致意选择不去近距离打扰。Giotto和格洛莉亚并肩向前迈步,开辟出一条有微光的小道。

    “一直以来你都很辛苦了。”

    “也还好,我的习惯能力一向出众。”

    “可以不用总是那样,希尔达,你已经不需要一个人解决事情,不用一个人承担风口浪尖的荣耀骄傲,也不用一个人承受失败和毁灭的后果。你将不会孤独和绝望,希尔达。”

    格洛莉亚的身体稍微僵硬些许。她现在又觉得不太习惯——或者说感觉不太真实。她一度认为漫长的生命里苦痛和悲哀将亘古不变,甚至从记事起就开始说服自己去承受和默认。

    一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出手靠近格洛莉亚,掌心贴向格洛莉亚额头的时候如同一位至纯至善的主教将光和答案赐予迷茫困惑明明从不信教但依然能被他庇佑的教徒。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希尔达,冥冥之中就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或许觉得惩罚结束之后现在的一切是奖励,不是的,小希尔达,因为惩罚的前提是你犯了错。可你没有错,亲爱的,所以那不是惩罚,那自然也谈不上奖励。此刻等待你的一切,是归还于你的你本该一直拥有的东西。”

    ……归还。

    原来是归还。

    是啊,我在时间里有些分不清是谁在欠着谁了。

    格洛莉亚的眼眶里生出发酸发痛的热度,但更为苦涩的液体并没有溢出眼睛,此刻暂时地平息和储存。

    “人都会有自己特别且唯一的港湾和栖息地。他依然存在并将长期与你一起存在,此刻也在等待你重新归来,所以不必担忧和隐忍,希尔达,第一杀手先生能帮你消化那些终将散去的疲惫和苦难。”

    Reborn……他确确实实活下来了啊。

    “我不太确定我真的离开这个地方迈入原本的世界会是什么状态,Giotto。我有点……想象不出正常活着的自己。”

    “那个孩子会让你知道在光亮和希望里活着该是什么样。我想我那位不可思议的后代会让你,包括Reborn脱离阴影并且保护你们不会被光的热度灼伤。”

    是的。

    她只需要无条件相信Reborn和纲吉就好。

    格洛莉亚看向似乎没有尽头的道路。很远很长,但她应该能坚持走下去。

    “没事的,希尔达,会有人不断陪你走完这条路,甚至于最后你也不是孤独一人,只要你体内还共存着第一杀手的火焰。但我很抱歉我无法陪你走完,希尔达。我们总要分离,但这并非永别。”

    “我知道,在时间的尽头我们会再见,不管是你们,我,Reborn,还是阿纲,总有一天都会永不再分离,所以我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虽然即便是暂时地分离……也令人难以接受和释怀。……我很想念,Giotto,想念与你们有关的一切,而且从未断绝不分日夜。”

    格洛莉亚抓紧肩上属于彭格列一世的披风。他本人现在真实地与她谈话就像以前在彭格列总部和其他任何地方,她不是看着一幅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画像,也不是没有回应的花草树木,和只能做个念想的彭格列指环。倒头来,她真正的朋友们还是留在遥远的过去。

    “我知道的,希尔达。我与你有着同等的思念,因而某种程度上我从未和你彻底分离,我们都注视了你百年,你的喜怒哀乐我全部都知道。谢谢你的想念让我仿佛永远活在现世。没事的,不要难过小希尔达,如你所说终有一天不再有分离。”

    两人稍微释怀地冲对方笑了笑。

    “但我真的很高兴,Giotto,我很高兴你是我这次真正新生开启时的那个引导者。”

    “我的荣幸而已。”

    他们张开手臂,隔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轻轻拥抱。

    “嗯,我们好像只能走到这里。我想,有个人会想和你单独聊聊——你也会那么想的,希尔达。你们之间,该有个彻底的放下。”

    从迷雾里现身的男人。

    格洛莉亚的眼神里少了些刚才的平和,她还算冷静地看着那个人向她走来。

    明明心里住着理想主义却做着现实主义的事,因而背叛了现实主义的友人同他背道而驰,不管是百年前的彭格列最恶事件还是如今西蒙十世的事件。

    而现实主义的家伙短暂地陷入理想主义的美梦而梦醒后也选择背叛了理想主义的友人,同样是两次。

    他们清楚对方所想和为人,因而毫不犹豫地选择与对方相反的那边。

    两名背叛者就这样和被背叛的另一方对视。

    “……”

    “……”

    我们明明是最不该互为朋友的人。……不过到这个地步,看来也只能认命呢。

    “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向你道歉,艾芙里特。”斯佩多先开口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永远无法和解,艾芙里特。”

    “那是当然,毕竟你是个值得被科学家们单独研究的特殊烂人混蛋。”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吗,你这白发妖精?”

    “谢谢夸奖,阴暗男。”

    “啧。”

    “切。”

    在一边观望的彭格列一世有些无奈地摇头。算了,……他们好歹变回最开始的模样了。还是这样好,不是吗?

    “……你果然还是活着。我就知道会这样,越讨人厌的家伙越不容易死。”斯佩多稍微垂下头。

    “怎么,我活着会妨碍你?那倒是正好。”

    斯佩多面露惊讶。……这和她以前说给我的回答不一样。

    “艾芙里特,”

    “嗯?”

    “……你现在……是自己想活下去了吗?”

    远处的彭格列一世和其他守护者同时眯起眼。果然这种问题应该由D来问。……到底如何呢,我们那毫无自知之明总是自我厌恶的小姑娘?

    “嗯……我不能马上回答出一个定论,戴蒙。”

    “……什么意思?”

    “我被他们两个,被Reborn和阿纲的努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已经被带偏做了许多自己原本不会做的决定。所以……我正在尝试……接纳现在的自己。”

    斯佩多陷入一阵短暂地沉默,他似乎有酝酿很久的思考和决定。

    “对我而言,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家伙。我讨厌或者憎恶你,一百多年都是这样,艾芙里特。……我想这些恨意和厌恶已经足够,你不必多此一举加上你自己的。”

    格洛莉亚稍微偏过脸。

    “……那就当我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原则,你就承载我那一份。反正你活该,戴蒙。”

    “哼,你倒是有脸。”

    “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啧。”

    “切。”

    斯佩多转身回走看起来好像是在不耐烦。

    “……你该走了。就像艾莲娜希望的——不,你继续按照你那讨人厌的方式活在世上去祸害别人吧,艾芙里特。”

    格洛莉亚目送他消失,她自己也转身离去的时候淡淡地笑着。

    ……

    意大利,托斯卡纳某个小镇。

    Reborn对木屋前提供信息的友善附人点头致意,随后朝另一边迈开步子。

    “阿玛兰妲。”

    “我在。”

    空灵缥缈的女性声音在杀手脑中响起,别人都无法听见。

    “你觉得这次是她吗?”

    “很抱歉,我并不具备感应那孩子的能力,我仅剩的力量也是只能附在她身上时才能使用。”

    小镇向来平和宁静,人们之间也少有争执和混乱,于是一个月前那场打斗令人记忆深刻。白发红眼的年轻女性是突然出现在田园外的,她警惕地环视周围一时没有继续移动。后来人们看着她慢慢蹲下低头不语,而那群混混□□模样的人大概率是路过,但没想到刚好撞上了自己想找的人于是朝她逼近。

    她没有在这里出手,而是往远处跑去,那些人当然也立刻跟上。小镇的居民并没有目睹他们之间的打斗,只看到那些青年人们回来时只有三三两两的幸存者而且都受了伤,格外狼狈地逃离。

    “如果真的是莉亚,为什么她没有回到并盛来?她的记忆难道又受损了?”Reborn的语气很不好,而且显然意有所指。

    “我为曾经抹去你们二人的记忆再次感到抱歉,Reborn,我原意不是为了伤害你们。但我很确定这一次格洛莉亚不会失去任何记忆,无论是我还是伽卡菲斯都不会伤害她。但是……还有另一种情况。”

    那个孩子如今差不多算是变回人类,但是她的力量依旧超出人类该有的水平,而机制依旧保留微弱的和她之间的联系……格洛莉亚可能会在庞大的记忆中迷失,也就是记忆混乱。

    “她会需要一个锚点,从这个锚点开始恢复。没事的,那个锚点就在这里——只要你找到她,对她作出某件事或是说出某句话。”

    “意思是连你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看来像你们这样自以为伟大崇高的世界保护者也有派不上用处的时候。”Reborn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

    ……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的先不提,你不要紧吗?第一杀手这几年因为到处找人的原因身份有些暴露,到现在碰上追杀你或是碰运气挑战你的人已经是常态——那孩子不愿意看见你受伤的。”

    “……和她常年的行事相比我已经稳妥许多了。”Reborn垂眼去看腰腹的伤口,至少现在它没有第二次开裂。

    “……”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杀手沿着目击者所指的方向一直走到郊外深处。沿途风景明丽舒心,野生和人工种植的向日葵都长势旺盛,绿意铺的太满总觉得天空很快也会被染成翠色。可是显然美景对于找人是不会有帮助的,而他也无心去关注。

    不过也许有些联想——比如他想到穿着那条绿色裙子的格洛莉亚,她那时候像是被森林孕育出的精灵,夏之女神的宠儿。

    “那个……您好,先生,”手上挂着空掉的篮子,刚从城市里卖完花提着新鲜蔬菜水果的小姑娘有些胆怯地朝这位不善的访客稍微靠近,“请问……您是在找什么人吗?”

    “日安,小小姐,”Reborn脱帽行礼,在女孩子面前蹲下和她的视线水平接近等同,并且抽出一张照片,“我的确在找人。我在找一位年轻的小姐,我想她的样子很具有辨识度应该很难忘记——像这样。”

    孩子的眼中透露的变化已足够让人确信她见过照片上的人。杀手攥紧手里的照片,第一次看见如此明晃晃的希望。

    “……额,先生,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呢?”小孩有些警惕地后退一步,显然第一杀手的气场令她心生恐惧并且想到许多不好的事。

    “她是我的爱人。”杀手的脸多了点真实地柔和。

    小姑娘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示意Reborn同她过去。

    “那位小姐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我和姐姐扶她进屋休息。她没有受伤的迹象,我们请了医生来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她迷迷糊糊昏睡了几天,某天我早上醒来去看她的时候,那位小姐已经不在屋子里。她敲掉手杖上的一枚宝石送给我们,还留下一张纸条叫我们不必桂怀。”

    女孩子进了屋子,又很快地拿了东西出来。她的手上捧着一颗红宝石和一张白色字条,那颗宝石杀手当然无比熟悉,而字条上的字只需一眼就知道出自谁手。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全部对得上,是她——莉亚……真的回来了。

    “我问过周围的居民,他们早起干活都没见到人。我跑到那条路上去问,有人看见过她。既然您来了,那我就把那位小姐的东西交给您。”

    “不,这是你们理应得到的东西,我想莉亚不会收回的。这颗宝石应该能负担你和你姐姐接下来的所有开支,你们自行使用就好。”

    小孩毫不掩饰地瞪大眼睛。

    杀手同她告别,绕道屋后向新的路线行进。

    “果然那孩子的精神和记忆不太稳定呢。”

    “按照那个小鬼的说法,莉亚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让她身体崩坏却不打算出手治疗?”

    “听描述格洛莉亚应该处在变回人类身体的临界点,是会有些副作用,但是度过这个时期那孩子就会彻底好起来,你不用担心。”

    所以,按照莉亚现在的状态……她不会走太远,如果是这条路……她很有可能在佛罗伦萨。

    ……

    男人无声地倒下,喉咙上的血洞开出一朵很小的红花。这样诡异的花同样开在和他一样倒地不起的数名同伴身上。

    由子弹给予的死亡之花。

    Reborn搬了把椅子放在血泊里,他平静地坐下给自己开裂的旧伤重新缝补包扎。倒是给后来的家伙们捡了个便宜,毕竟移动总会动到伤口,原本他们甚至无法擦伤杀手,但现在至少他们以死亡的代价让Reborn原本的伤口加重一点也算是有了战利品。

    “你已经没有格洛莉亚的加护,也不是什么阿尔克巴雷诺,只是个厉害的‘普通’人类而已。像这样偷袭你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是明袭,他们藏匿和跟踪的技巧都很烂。往好处想,现在他们知道第一杀手总在暗处的原因只是为了保持神秘,而不是因为我担心自己暴露之后会死。”

    “……不错的玩笑话,很遗憾我没办法用格洛莉亚会说的有趣话回应。”

    杀手处理的很快,他踢开一点挡路的尸体抬脚离开这个满是血腥气的屋子:“话的内容不重要,说话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彭格列的人没什么反应,那大概率格洛莉亚没被卷进重大事件或是明面上的事,而且暗地里也没掀起什么风浪。果然每个地方的情报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休息一下吗?”

    “时间不等人,阿玛兰妲,我不希望只是一秒的误差就错过了她——尤其这个踪迹甚至是半个月前的线索。”

    同许多人进行过关于子弹和枪,骨头和神经的友好问候后,Reborn收集的最后的线索断在了靠近佛罗伦萨郊外的一条道路尽头。

    “很难判断那孩子会去哪里,如果她确实精神状况不太稳定的话。”

    Reborn没有马上接过阿玛兰妲的话,而是大致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他的目光锁定到不远处山坡上的某座建筑。

    如果莉亚的记忆十分混乱不清,那么最为困扰的东西会首先占据她全部的思维。过往会取代现在将她困住,而过往里,直到现在还无法让她哪怕释怀一点的……莉亚的母亲塞西莉亚。

    “我想我们该去那边那座孤儿院看看。我总觉得莉亚如果能看见那个建筑也许会无意识地靠近。”

    一直以来都是你对不起她,塞西莉亚女士,至少在这个时刻你就发挥点作用救她一次吧。

    Reborn沿着崎岖的山路一圈一圈爬上山坡。很安静,并没有听见有吵闹的小孩子的声音。他在门口压抑着某种不常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绪而后伸手敲门。

    “哦呀,难得有人会来这里。日安,先生,您看起来风尘仆仆 ,请问是想借这里休息还是有想领养的孩子?我们这里的孩子们都是很讨人喜欢的。”修女模样的和蔼老人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耐心等待突然一言不发的杀手继续说话。

    Reborn没有马上开口回答,他的表情全被挡在帽檐的阴影下。

    ——冷静一些,孩子。没事的,你一定会找到她,她也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我很冷静。

    “日安,夫人,我想来找个人。……最近,有没有年轻的女性突然来访,比如……这张照片上的人?”

    Reborn把那张照片郑重又轻轻地递到老妇人的手上。他的双眼在除格洛莉亚和纲吉之外难得这样全面仔细地观察其他人表情的细微变化。

    “……这位小姐么?嗯,很具有辨识度呢这双眼睛,看样子应该不会错——她在的,先生。”

    ——格洛莉亚在呢。她真的回来了。深呼吸,孩子,你该进去了不是吗?

    ——……

    修女在前面带路,同时对Reborn讲起那位特别访客的事。她有些恍惚地出现在孤儿院门口,发现她的是这里的孩子。昏迷期间请了医生来给她检查,心脏和肺部衰竭得不可思议,左眼视力受损不可恢复,但是不知为何又矛盾地诊断出“体征正常”。而且药物和非药物类治疗手段对她不起作用,而她昏睡三天后像个没事人那样醒来。她能想起自己的名字,至于其他的,原话是“我想我不是失忆只是有太多东西需要整理以及建议你们同我保持距离,抱歉,有不太安稳的力量在我身体里”。

    ——还处于转变期呢,不仅身体控制不了力量连记忆也混乱起来。

    ——……莉亚这样确定是正常的?

    ——别担心,我以我们整个族群的名义起誓我没有说谎。

    “那孩子在偏一点的后园,没有别的孩子或是这里的人员。我们会把食物和药品放在她能接触到的地方等她自己去取。她大多数时候都很‘清醒’,似乎总在写什么,应该是帮助自己在整理记忆。啊,到了,那孩子就在那里。”

    Reborn脚步一顿。

    根本不需要完整的整张脸近距离出现在面前,也不需要声音或是任何动作。

    那位访客一个远远的侧影进入杀手的视线范围时,他的第一反应就知道那是谁。

    “……Reborn先生?”

    “……我没事。”

    杀手不紧不慢地跨进后园。

    女性的听力很好,哪怕是第一杀手这样习惯性遮盖脚步声的人物离她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她就警惕地回头。

    Reborn知道她现在认不出自己,准确的说法是她的脑中有许多有关Reborn的画面,但却无法把“Reborn”这个名字以及“爱人”这个身份和他这张脸联系起来。

    可是她没有阻止Reborn前进,也没有摆出防御和攻击的架势,而是平和微妙地注视杀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杀手在她面前还有一两步的位置站定。他的脚边是潺潺溪水,那声音充满自然的安宁。年轻女性坐在石块上,身旁有被压着的纸张。她银白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摇,像是数不清的奇幻故事里才有的美丽蝶类一只又一只组合成幻丽的白绸。日光很好,落在她白皙清透的皮肤上令人情不自禁畅想皎洁月色下苏醒过来的圣女雕像。

    她的双眼是赤色的鸟,会唱婉转动人直击人心却无声的歌,歌声盘旋着钻进杀手的心脏。

    ——她需要锚点,Reborn,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具体该做些什么。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她能活下来就够了。

    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来,因为她已经回到我身边。

    Reborn也不太清楚什么才是锚点。他单膝跪下,小心地抓住她的双手而对方还是没有反抗的意思。他让女性的双手贴向自己的脸侧,而后侧过脸去隔着戒指亲吻她的无名指。

    无论怎么,首先杀手要叫她的名字。

    这和与别人说起“格洛莉亚”或是在大脑里某天都弹出“格洛莉亚”这个名字的意义完全不同。

    只有本人出现时念出她的名字才格外叫人愉快和安心。

    Reborn捉住她的双手交叠着放在她膝上,而后附身让额头贴向她的手背,近乎虔诚地出声:“……我亲爱的。小玫瑰。……莉亚。”

    格洛莉亚的手指瑟缩了一下。

    脑中的画面飞速闪过,他们开始旋转飘飞,而后自动分类,化为数块被打乱的拼图。其中一块单独飞出嵌在大脑画面的中心,而文字狱单独的画面搅在一起赋予其完整的意义。

    她嘴巴微张,口型是一个名字。

    “……是Reborn。Reborn。Reborn。……我亲爱的……亲爱的第一杀手……我的……我的……我唯一的爱人先生。”

    杀手抬起头看她,格洛莉亚与他对视。

    她在友人面前忍回去的苦涩热度重新在眼睛里上泛,于是温热的液体溢出眼眶顺着下滑,落在杀手的眼皮上滚烫又令他心痛。

    格洛莉亚弯下腰尽可能压低身体伸开手去抱住他的脖子:“……你活下来了,Reborn……还有阿纲……你们都还在……”

    “我们都在,亲爱的——以后也会在的。”Reborn拍拍她发抖的背,格洛莉亚自然而然滑进他的怀里被他全身心抱住安抚。

    “……我是不是回来得太晚……明明说好会很快的……”

    “不,是我动作太慢,好小姐,久等了。”

    心跳是真的。

    触感也是真的。

    声音还是真的。

    ——这一次他没有死去。

    没有像以前那样,所有的人离去而我无能为力。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格洛莉亚这次不是无声流泪。

    她必须要哭喊。而这声音将会彻底冲破所有诅咒,让不幸永远不再靠近。

    ……嗯?

    Reborn注意到一点飘摇在格洛莉亚身体外的金红色火焰,恐怕情绪波动会让不太稳定的力量外泄。

    格洛莉亚显然也注意到了。

    她倒是很快地控制了死气之炎将它收回体内。

    但还是不太对。

    她发出一声闷哼。

    ……心脏和肺。

    Reborn把人从怀里稍微捞出来一点,看她面色惨白用手捂住下半边脸。

    一声咳嗽。

    殷红色从她纤细的手指间溢出,而后很快地侵染Reborn的白衬衫。

    杀手的瞳孔剧烈颤抖收缩。

    “……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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