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假日(中)

    “抱歉,先生,小姐,我们需要检查你们的通行证。”

    “当然,请吧。”

    从气势和身高上都让大多数人感到害怕的看门人接过Reborn手上的信件,认真检查一番后双手交还:“失礼了,祝两位玩得愉快。”

    无声无息地解决一两个赌场的常客,再顺手抢过他们的邀请函显然对于杀手二人来说没有一点难度性可言。昨天,他们在知道那家餐厅是杰斯坦家族的人会出没之地的情况下选择在那里吃饭,原本是想试探有没有相关人士在场然后先下手为强。没想到,那群家伙自己眼神不好,居然相当容易按照预想把他们当成了在这里对杰斯坦家族一向不满的施特莱家族的部下,倒是替Reborn和格洛莉亚省了不少事,还套出了重要的情报。

    两人的目光聚集在不远处正因为输掉筹码而破口大骂的弗斯科·布莱克,其余人则是一脸敢怒不敢言。

    那人是这块区域的杰斯坦家族负责人身边的红人。并不见得他有多么厉害的智慧和手段。这家伙讨好上司的能力简直出众,凭借这个居然成了个二把手。他暴虐无常,手底下的人没有不怕他,不厌恶他的。赌场和高级夜店是他最常出入的两个地方。

    “似乎满员了?”

    “那就退出一个。”

    格洛莉亚扫了一眼,最终锁定了刚好坐在弗斯科对面的年轻人。

    “麻烦一下,”她叫住一位正要往那边送酒的工作人员,“你转告那边一位叫查理斯的先生,名叫克莱尔的小姐正在找他,希望他能尽快赶去那边的天台。”

    “如果他问起要求传话的人是谁,你就说是一位穿着天蓝色晚礼服的棕色卷发的女性,明白了吗?”Reborn顺带附加了一句。

    “是的,我这就去转告。”

    那几人是和弗斯科一起玩的常客,他们俩早就记住了关于几个赌徒的详细资料。查理斯的家中有一位富有且小有家世的娇妻,一向反对丈夫参与赌博,不止一次在各大赌场抓住偷偷来的他,奈何这人还是死性不改。不过,碍于对方的背景,又不敢不理睬。

    被成功骗到天台的查理斯,吸入大量麻醉药后不省人事,最后被扔进男厕所的其中一个单间,单间门外挂上“维修停用”的牌子,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我可以加入吗?”

    弗斯科大致扫了一眼Reborn和格洛莉亚——虽然大部分目光都在女性的身上:“哦?新面孔啊,不错,反正那个怕老婆的小懦夫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请坐。那么,马修斯,我们重开一局。”

    “是,先生。”

    格洛莉亚弯下腰装作是在替Reborn打理西装的衣领:“我能看见我想看到的一切。如果你对自己的技术没有自信,放轻松,有我在呢。”她伸手划过对方的鬓角,指尖点向藏起来的微型对讲器。

    Reborn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你应当更加相信我的眼睛,小玫瑰,你明明清楚我能轻松拿下。”

    “那就祝你好运,我随便玩点什么。”

    “等等。为了你好,亲爱的,”杀手递出了自己的外套,“我强烈建议你穿上它四处闲逛——过分吸引他人不是你的错,莉亚。”

    格洛莉亚已经尽力在忽视那些让她不太高兴的目光,于是相当赞同杀手的建议:“真贴心啊,Reborn。那么,祝你好运。”

    “一般而言,你应该做些增运鼓舞的‘饯别礼’,小玫瑰。”

    “你还真是沉浸式表演啊,第一杀手先生。好吧,拿你没办法,”压低声音的她从后方环绕Reborn的脖子,低头亲亲他的鬓角,“你一直都很厉害,我的好先生。”

    她微笑着同其余人挥手,向不远处的场地转悠。

    除了Reborn没有人注意到,她在转过身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顺走了他旁边那位赌徒外套口袋里的武器。

    哼,相当不错的手法。

    5张公共牌,两张底牌,由套牌来决定发牌顺序。

    “卡西斯先生加注50。”

    “费蓝卡先生加注100。”

    “福克斯先生加注50。”

    “莉莉丝小姐加注200。”

    想要引起赌桌上的人的注意,最容易引发效果的招数,就是不停地赢。

    Reborn前几把玩得很随意,偶尔赢一点又或者只是让牌。这几局的时间足够让他研究清楚弗斯科这个人。自作聪明的家伙,他的斜对面坐在另一桌喝酒的那位女性和他是一伙的,她能看到剩下的几个人中谁的牌最大。如果是数字,那个女人就会间歇的轻碰酒杯,敲几下就是几;如果是字母,女人立刻看向手表,示意对方这次是数字,继续随意地轻敲酒杯。这对Reborn来说不是问题,因为他已经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自己的位置,确定不会被看见。

    至于弗斯科本人,他实在太好读了。这人的手指搭在眉骨上就说明他的牌并不好,如果是看盘之后食指点了点牌的背面,说明他的手气相当不错。但是,要是这个恶徒用手撑着太阳穴,大概率就是在虚张声势——当然,这也能成为一种伪装。

    出老千这种事有点本事的都会,就是要看谁最不会被发现。像第一杀手和曾经的黑手党首领,这种技术就像天生自带,只不过在后天的训练中变得更加熟练。

    “三张红桃3和两张红桃2,卡西斯先生满堂红。”

    “让牌。”

    “让牌。”

    “弗斯科先生,更大的满堂红。”

    Reborn单手撑着头,姿态从容优雅地将自己的牌推到前面。

    弗斯科看到了一张黑桃4。他忍不住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然而那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Reborn的手指一点点展开了他的牌面。

    “黑桃,从4到8,非常完美的同花顺,赢家是这位先生。”

    “等一等,”Reborn把赢回的赌注推回到弗斯科面前,微微抬起下巴,“这次只是我的运气够好,我想,应该给这位运气不够好的先生一次赢回来的机会。”

    看戏的格洛莉亚无奈地摇摇头。这可真是符合他的风格,完完全全的本色出演——混蛋行事。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手法相当漂亮,令人肃然起敬呢。

    “嚯,你很自信啊,年轻人——你会为此而后悔的。你知道吗,”弗斯科一生气,从脖子到脸都红得厉害,这看起来很滑稽,“你是个烂人,但是你挑女人的眼光倒是很不错。怎么样,敢不敢换个赌注?”

    即便不看,Reborn也能立刻想象到此时的格洛莉亚因为感到被冒犯,虽然面上不显,却巴不得把酒杯砸碎塞进这人喉咙里的模样。这让他忍不住笑了笑:“抱歉,我不能把我的玫瑰交给你,她是我最大的筹码,也是永远不会放到赌桌上的筹码。”

    “切。”

    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的格洛莉亚露出一种复杂的笑容。嗯哼,该死的意大利男人的花言巧语。鬼知道这种苦咖啡和烟草上瘾的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甜腻得快死的情话。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大概是弗斯科的噩梦。

    “满堂红,K和A,是这位先生赢了。”

    ……

    “这便是四个j,那边是四个k,还是这位先生。”

    ……

    “红桃5和6,黑桃6和7,是这位先生。”

    ……

    Reborn扶正自己的帽子,稍微松了松领带,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牌局。弗斯科的眼神如同一头饿狼,可惜他从对方的脸上什么都读不出来,只有游刃有余和那该死的嘲讽。

    “一杯威士忌,加15ml干马丁尼,10ml无色兰姆,一片柠檬,两块冰。”

    “是的小姐。”

    格洛莉亚把调好的酒放在Reborn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有人告诉过你你在赌桌上的样子真的尤其混蛋吗,如果我是你的桌友大概会忍不住朝你泼酒。”

    “我以为你会说点更动听的,至少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格洛莉亚。”杀手接过酒杯喝下一口,露出赞赏的眼神。

    格洛莉亚扫了一眼已经足够气急败坏的弗斯科,决定让他更生气一点:“嗯,那就满足你吧,优胜者理应获得奖励——你完全想象不到到,想象不到在牌桌上的你是多么迷人,Darling,就算是混蛋也是个魅力非凡的混蛋,。”

    整张牌桌上的人都很担心弗斯科会当场心脏病发。

    被双倍打击的弗斯科看着手挽手离开的两人,立刻叫来了自己的部下。

    Reborn和格洛莉亚走向一楼空旷无人,长长的走廊。

    “我非常确定他的人就要来了。”Reborn正麻利地给自己的□□装上□□。

    “那还真是可怕。”格洛莉亚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自己的手杖。

    “时间掌握得不错。他们要来了。”

    两人各自站到窗帘之后,仿佛幕布后的演员等待一个合适的登场时机。

    1,2,3.4,——5。

    追来的人在靠近他们的一瞬间,灯光被一把小刀和一颗小小的子弹破坏。两道敏捷异常的身影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子弹冲出枪口的火花和银剑反射的月光成为这些家伙在生命的最后看到的光亮。早就埋伏在赌场里的彭格列人员着手处理尸体,而Reborn捡起其中一部手机打给了弗斯科,稍微变换了声线:“我很抱歉先生,他们俩不是一般人。现在很有可能冲着您去了,您现在在哪里?”

    “什么?你们都是些废物!我现在还有两对人马,一对从门口进来包抄,还有一对正从二楼下来,给我抓住那两个家伙!我现在在二楼的天台,有人在保护。”

    “是,先生。”

    大厅陷入一片混乱。客人们要么在位子上不敢动弹,要么慌慌张张逃出了赌场。

    “嗯,有幻术师,不止一个。真可惜,我对幻术可是完全免疫的。你如何?”

    “不要小看我的洞察力,格洛莉亚。不过的确应当优先解决这些家伙——不错的位置。”Reborn对着地面连开几枪。看似随意射击,但子弹最终却从幻术师的脚下窜出,接连击中他们的脖子和头部。

    那是Reborn的必杀技混沌射击。虽然被格洛莉亚这种“非人类”闪避,但对于大多数人,这都是必中且致命的一招。

    “看来赌场拿他很没办法,那些人手上有不少危险的小玩意儿——□□,这可是在室内,认真的?看来我们一出去就会被枪林弹雨包围啊。”

    “我很难想象枪支对于你具有威胁性,小姐。”

    “说什么玩笑话,”格洛莉亚弹掉剑尖的血,“这才叫有趣。”

    炸开的玻璃碎片,女人刺耳的尖叫,飞溅的桌子木屑,随时夺人性命的各式子弹。所有的这些都从他们的脸侧和头顶上飞过,但是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细剑在沉重的摔落声之后回旋着绕过那些麻烦的客人们,在空中反射着交错迷幻的灯影,和那些子弹的光泽交相辉映,随后极不留情地齐齐斩断突入者手中的武器——运气不好的,大概也同时失去了自己的手。

    吊灯被不幸误伤,于是剔透的碎屑散落而下,宛如一场不合时宜的雪。酒杯的破裂声和枪声交错进行,勉勉强强算是个和谐的交响曲。踏着被打穿脑袋的敌人尸体轻盈落在铺着丝绸布料的桌上,随即手肘发力,准群无误地击中扑上来的可怜人儿那脆弱的脖颈和锁骨。弹道式军刀如此随意地掷出,几乎快让人误以为只是扔出了几张扑克牌,知道他们正中敌人的喉咙。密集的火力扑面而来,他们却只是一笑置之,翻身落地,借冲力贴地滑行,顺手捡起一路上尸体边的□□。他们没有必要和这些人纠缠,只要抓住弗斯科就好。

    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成为用完就丢的人体防护,为Reborn和格洛莉亚讽刺地铺出一条路。

    弗斯科努力后退,离杀出血路的两人尽可能的远。壮硕的两名保镖严严实实挡在他的面前,倒是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速战速决,人越来越多了。

    两人用目光向对方示意。

    一声令下,子弹和剑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保镖们同时侧闪,谁知那攻击的目标其实是窗户。两人用最快的速度从空出的中间位置越过两名男性,各自揪住弗斯科的一只胳膊,没有一点犹豫地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他们砸在地面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甚至没有受伤和疼痛——这当然是因为格洛莉亚的特殊能力。

    俩人随便敲碎一辆车的窗玻璃,偷了车,把抓来的这个重要线索打晕塞进车内,最后对着一地满是酒水的一楼扔出打火机,子弹在打火机落入地面的一瞬间准确击中,火焰肆虐。

    “好枪。”

    “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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