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有……蛇?

    我先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玉珠说的蛇是什么意思。

    “啊!”我惊呼一声,飞快从地上弹起跳入莫子陌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我最怕蛇了。

    莫子陌两只手都抱着我,空不出手来对付那蛇,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细长的竹叶青窸窸窣窣向我们游来。

    情急之下他只好转身将我紧紧护在怀里,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住那条竹叶青。

    我面色苍白缩成一团,窝在莫子陌怀里颤抖不已,突然,“啪”的一声轻响传入耳中,随即是玉珠的惊呼:“侯爷!”

    侯爷?

    我从莫子陌怀里掏出脑袋,透过他的肩膀向后看去。

    方才我和莫子陌所在的地方赫然出现了司徒焉的背影,他右手握着一根细长的木棍,而那条竹叶青则静静地躺在他脚下,全然没了气息。

    听到动静,莫子陌抱着我向后转去,与此同时,司徒焉也回过身来面对着我们。

    他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瞪着我。

    我有些害怕,不自觉朝莫子陌怀里缩了缩。

    “所以刚才是你用石头砸我的?”莫子陌恍然大悟,瞪着司徒焉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可司徒焉理也不理他,只铁青着脸上前几步,伸出双手冷冷道:“拿来。”

    莫子陌退后一步,防备道:“凭什么?”

    “凭我是帝后亲自为公主选定的老师,而你,只是一个偷偷溜进后宫的外男。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们两个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莫子陌沉默了。

    半晌过后,他终是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地将我交了出去。

    我知道他不是怕司徒焉,更不是怕父皇和母后的责罚,他是怕我会因此受人非议。

    莫子陌就是这样,凡是对我好的事情,他总是会做的。

    回畅春园的路上司徒焉一直冷着脸,默然无语。

    也不知他一个近来才常常入宫的人是怎么做到的,抱着我七拐八拐的一路上竟也没遇到旁人。

    待入了殿,侍奉的宫女们看着司徒焉抱着我大跨步迈了进来,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好在玉珠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动声色将众人带了出去。

    我相信,有她在,我和司徒焉的流言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

    抱着我走了一路了,司徒焉好像还是很生气,所以他一点儿都不轻柔地把我扔进了椅子里。

    方才竹叶青留给我的阴影还在,因此我不敢把脚放在地上,只能抱了双腿蜷缩在椅子里,不敢言语。

    “慕容长宁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你怎么能让一个外男堂而皇之地抱着你?!”司徒焉努力半晌,终然无果,瞪着我气怒不已,只是那恼怒到底从何而来想必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还是司徒焉第一次唤我的名字,之前他都叫我公主。

    看着司徒焉愠怒的眼睛,我想解释说莫子陌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家人,是一直以来和我父皇和母后一样,尽全力护我周全的家人。

    我还想说方才他还抱我来着呢,那会儿怎么不觉得男女有别?

    可是看着司徒焉沉到要滴出墨来的脸色,我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咬着嘴唇偷偷掉眼泪。

    不知道旁人是怎样的,反正我一哭鼻子就会跟着流鼻涕,我是大凌朝尊贵的嫡公主,我可不能放任自己的鼻涕到处乱流,多不体面呀。

    所以我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想要把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

    应该是我吸鼻子的声音太过明显打断了司徒焉的怒气,因为我看到他的身影僵了僵,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我。

    那是一块很干净的手帕,用蚕丝锦做成的,柔柔的,白白的,一丝花样也不曾有。

    亲自盯着我擦干了眼泪,司徒焉有些别扭地说要带我去吃晚膳。

    我知道他其实是觉得自己对我太凶了,有些后悔,可是他不好意思说,只好说是要带我去吃晚膳。

    所以我立马就原谅他了。

    不过原谅归原谅,我心底还是有些害怕,双脚放在椅子上不敢放下来。

    我先是将右脚轻轻放在离地面一寸左右的位置,然后把左脚也放了下来,可最终还是在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不是我不努力,我实在是害怕的紧。

    司徒焉本率先走出去了好几步,忽然发觉我没跟上,一回头,赫然发现我还抱着腿坐在椅子上,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头,我只以为他又生气了,于是,我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我还是害怕,可我也不想他生气,所以我攥紧手、咬着唇,一步一步心惊胆战地向他走去。

    我的脚好像飘浮在空中一般,因为我害怕又从哪里冒出一条蛇来,所以向他走去的每一步,我都不敢踩实了。

    我听见司徒焉轻叹一声,回过身来走到我身边,递了个他的衣袖给我。

    他的衣袖十分宽大,拽在手里有说不出来的安心。

    我拽着他的衣袖走在他身后,看着他垂在半空中的手,我忍不住想,如果这只手能牵着我的手该有多好啊?

    晚膳的时候司徒焉没怎么说话,只一筷子一筷子地往我面前的盘子里夹着青菜,看着面前绿油油的菜叶子,我不禁有些心疼莫子陌给我带的那只烧鸡。

    方才情急之下,我竟把它随手给扔了。

    我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心中暗自盘算着下次得让莫子陌重新给我带个烧鸡才是。

    芳嫔的风寒断断续续拖了一月有余终见好转,于是我每日在练字之余又要跟她学着抚琴,可不巧的是芳嫔刚好祝锦蓉又病了,因此直到端午宫宴之前我才第一次见到这位祝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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