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八节

    “嗯。我在我们镇上嘛,晚上更安静,我跑步的地方都不算镇里了,路上都没有人。”

    “你在没有人的地方跑步吗?那不是很危险?”

    “噗,我是男孩,又不是你们女孩,谁能把我怎么样?”

    也是。

    微信里来了一条信息。姚振飞说:“你看下消息,我给你拍了视频。”

    纪琬点开视频,映入眼帘的还是上次见过的那条乡间小道,右边是田野,左边种着一排树,纪琬不认识,但看起来就和高速公路旁种植的那种一样。

    画面里没有一盏路灯,整条小道却笼罩在暖黄色的光线里。也许姚振飞就站在那盏照亮了整条小道的路灯下。

    那得是多大的灯泡啊……

    纪琬不理解,她在老家的时候也没见过这种路。可能老家也有,只是她是不敢晚上跑去这种地方的,所以没见过。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真实想法好吧。于是她说:“这里看起来空气就很清新的样子。”

    “乡下肯定比城市空气好。这条路上晚上只有我,我可以在这大喊,大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罢,姚振飞真的怪叫了一声。

    纪琬惊呆了。

    “要不是没处洗手,我能在这翻一路跟头。你可要看?”

    男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得意,纪琬被他逗乐了,真的叫他去翻。

    “那我先找个地方放手机。”说着,电话那头的脚步声停了,姚振飞好像真的在四下找寻合适的机位。

    “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你别真翻。”

    “没事,我真能连着翻。”

    “我信你信你,你别翻。又没地方洗手。”

    两人聊了一会儿,纪琬发现,聊到运动和他的老家,姚振飞话还是蛮多的。

    在窗口站得久了,睡衣都染上凉意。纪琬关了窗户,爬回床上。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也还好。”纪琬裹上被子,虽然被单也凉凉的,躺一会儿就会暖和了。“只是最近有点事。”她犹豫着要不要说。

    “上班烦心的事就不要带到下班了嘛。”

    “不是。”罢了,说说又何妨,如果两人以后要发展感情,本来就应该互相分享生活的,纪琬心想。“我们会有一个组长职位的空缺,我是副组长嘛,但是公司没有通知我升职的事情。”

    姚振飞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他们不通知你,你自己找他们呗。不让你升职,难道安排了空降兵吗?”

    “可能他们觉得别的队伍里有比我更合适做组长的人吧。”

    “谁比谁差得了多少呢?你如果想要,就去争取。”

    “争取?”

    “对,公司不找你,你去找公司。”

    纪琬有些犹豫。上面有综合的考量,自己找过去,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公司的决定吗?

    她的副组长是老蔡给的,那个时候她表现就没有很突出,只是老蔡说她做事比较踏实,比较用功罢了。职位是老蔡为她安排的,她自己并不知道如何谋求晋升。

    “我去找领导,就有用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他们不是不选你,只是还没做决定,你去争取,让他们看到你积极的态度,就算没用,也不后悔。”

    纪琬不作声。

    “你很想要这个职位吗?”

    “也不是。”纪琬仔细琢磨了自己的想法,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可能……觉得这就该是我的。”

    “是你的你就去要呗,为自己争取不丢人。”

    纪琬还是有些踌躇不定。

    这一晚纪琬睡得迷迷蒙蒙之间,心里浅浅有个意识,明天要先去打听打听。但是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她首先打了几个喷嚏,坐起来立刻感到头晕脑胀,她便知道今天一天,连完成基本的工作都够呛了。

    一上午,纪琬都在不停地擤鼻子,喝点热水人会舒服一些,但是热气一熏,鼻涕更像流水一样往下淌。

    毛渺渺在一旁笑话她,窗户口打电话,画面搞得像拍电视剧一样,结果把自己冻感冒了。

    纪琬懒得搭理她。

    纪琬症状严重,一整天昏头昏脑,喝了感冒药也无济于事,穿着高跟鞋像踩在棉絮上,维持昂首挺胸的体面已是不易,修身的衬衫裹在身上更添烦躁。她抱着热水杯,手心烫,手背凉,再拿水杯烫烫手背,凉意就顺着手腕钻进袖子去了。

    毛渺渺劝纪琬请假休息,她知道毛渺渺好意,但这些都是白说,周六有一场展示会,现在正是准备的时候,她不在公司看着,到时候出了岔子怎么办?

    纪琬在公司冷了一天,下班的时候一测体温果然是发烧了。明天还要去活动现场做准备,她需要体力,于是去社区医院吊了两瓶水。

    周五,上午在公司,下午出外勤,她踏着高跟鞋又是忙碌到天黑。大事小事都要她操心,老蔡在办公室里高坐,根本不管的,组里的几个年轻人做事也不妥帖,桩桩件件都要她叮嘱检查,毛渺渺虽与她关系亲近,说实话做事水平也就那样,整块的事儿交给她都能给做成碎渣,她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蚂蚁,这里搬搬,那里运运,忙是真忙,就是忙半天也忙不出个效果来。

    最后屁股都是她擦。

    一天下去,退了的体温又烧了起来。明天就是展示会了,她需要体力,于是点了外卖,她又坐进了社区医院的输液室。

    周六……倒是没发烧了。

    纪琬从庆功宴回到家,脱了高跟鞋,把自己扔到床上,就阖上了眼睛。

    她感冒了,也没有逃过喝酒,现在浑身都难受,四肢像灌了水泥,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搓澡巾磋磨,她躺在床上,枕头里好似有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往深处拖,她根本无力挣扎,等那只手肯放过她,已是第二天下午。

    纪琬从昏沉中醒来,周身麻木,绝对算不上康复,只能说没前一日那么痛了,双手好似是她的,好似又不听使唤,她轻飘飘地把手搭在头上,一摸一手油,不知道睡梦中出了几身汗,她连后背都粘腻腻的。

    她躺了一会儿,起来洗了个澡,毛渺渺给她煮了海鲜粥,她吃了一大盆,嘴里没味,又吃了熊翩翩的一包辣条,吃完辣条,毛渺渺已经把锅洗了,纪琬就刷了牙,回到床上躺着。

    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纪琬头天夜里着凉,第二天立马汤烧火热,可要说病好,第二个星期又休息了一个周末,纪琬才感觉真的好了。

    这一个星期混混沌沌,想做的事情一样没有做。

    关于新组长的事情,营销部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她躲在卫生间里休息的时候都能听见隔壁间有人讨论。不少人认为她要升官了,打照面的时候都笑得别有深意,就差把请客吃饭写进笑纹里。

    听说领导们在轮流请吃饭,营销部经理要跳去大公司,如今不是经理,而是“人脉”了。也有人在请老蔡吃饭,人事调令虽未发布,但是见风使舵的大有人在,老蔡溜须拍马水平不凡,也会带团队,以后或许会爬得更高,朋友现在便可以交起来了。

    纪琬本来也不善经营这些,就借着自己身体不舒爽,赖了一个星期。

    纪琬知道自己还是要面对这些事情,她躺在被窝里想:就让她再舒服两天,等过了这个周末,她就打起精神,争做职场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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