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层都不一样？
苏染在心里琢磨这句话，这也就意味着她今天必须爬到十楼才行。
“行吧，一边走一边看。”苏染妥协了，点了点头，继续看两边展览出来的东西。
一层很大，大概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前半场苏染和亚尔维斯他们看到的都是完整且美丽的昆虫，在后半场展览出来的东西开始有了细微的差别——展示台上放着的都是残缺的虫族。
缺失足肢部分、缺失翅膀部分或者缺失头部部分。
苏染虽然面上没有太大的触动，但是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恶寒。
“所以，这是展示完毕了完整昆虫的美丽之后，开始展示昆虫的残缺美了？”苏染在一只没有翅膀的昆虫前面站定，透过玻璃保护罩看着身侧的亚尔维斯。
亚尔维斯一个上战场的将军哪里懂什么美不美、好不好看，他听到苏染这么问，也就只能勉强开口回答道：“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审美？”
苏染收回眼神，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我跟艺术家的差距吧。”
“走吧，去二楼。”苏染懒得再继续看一楼，这里显然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引起她兴趣的东西了。
“走吧。”尴尬的话题结束，亚尔维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一层。
在楼梯的转角处，苏染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倒向了亚尔维斯。
“抱歉抱歉。”是个年轻小伙子，估计是刚刚一边走一边查看相册，没有注意前面有人，才一头撞了上去。
好在亚尔维斯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染给扶住了。
苏染的后背和亚尔维斯的前胸来了个亲密接触，让他整个人心跳漏了一拍。
“没事。”苏染摆了摆手，从亚尔维斯的怀里站直。
亚尔维斯看着自己已经空荡荡的怀抱，心里也稍稍空了一下，但是又立马收拾好了情绪。
苏染是完全没管亚尔维斯这些小小的情绪，她抬头看向了二层的入口处。
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虫族标本。
“所以这是虫族历史介绍展览？”苏染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默默地站在这个巨大虫族标本的前面，看着这一只已经死去的虫族。
不得不说帝国做标本的技术真的很不错。
这个标本是一只雌性虫族，它的皮肤看起来依旧健康，还带着血色，那一双巨大的薄膜翅膀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一头长发柔顺光亮，束成一束垂在胸前。
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似乎只需要唤她的名字，她就会睁开双眼，重新活在这世间。
“我感觉……”亚尔维斯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更像是人类征战胜利史。“
苏染扭头看向亚尔维斯，觉得他的这个答案明显更好，“有道理，我们继续去看看。”
亚尔维斯点了点头，“嗯。”
虽然在门口放的是一位高等虫族雌虫的标本，但是等到苏染和亚尔维斯走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一层展览的都是级别比较低的虫族。
快速走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后，苏染拽着亚尔维斯的手臂往三楼去。
“三楼最好能让我惊讶一下。”苏染这么说。
亚尔维斯的目光落在苏染牵着自己的手上，脑子里根本没有思考，就是愣愣地跟着走。他很清晰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还能感受到自己已经发烫的面颊。
“嚯，这一层还行。”苏染进入第三层，看到的就是正中央巨大的虫族标本。
这个标本几乎占据了整层楼三分之一的面积，四周的展览架上放着从这只虫族身体里拿出来的各种器官和内脏。
这一层只为了这一只虫族。
【跟我们在迷宫遇到的纯白虫族很像。】苏染在意识海里跟各位雄蜂们交流。
【确实挺像的，】尼诺回应道，【迷宫里放置的应该都是人类已经掌握驯养和抹杀的虫族，所以应该是同一种类，可能做了些改造培养。】
【是进化了，】苏染站在解说面板前，将里面的文字展示给意识海里的雄峰们，【被人类捕捉后，在无数次实验中，虫族发生了外形以及内脏的多方向进化。】
【虫族在自然情况下也会进化，人类的干预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波浮温补充道。
接收到了意识海里的讯息，苏染将目光从展板上收回来，扭头迎面对上亚尔维斯，“走，下一层。”
亚尔维斯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好的。”
第四层展示的都是高阶虫族的标本，数量少，但是每一个都非常耐看。
【差点儿就成为其中一员了。】波浮温在意识海里打趣道。
【这样看来还是灰飞烟灭的好，】西泽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起码不会被人类围观。】
苏染站在众多虫族标本中间，略作生气道：【你们都不准死。】
【好的。】尼诺回答得最快。
其他雄蜂们先是一愣，然后陆陆续续地回应苏染的话。
这次亚尔维斯没有等苏染开口，直接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咱们，下一层？”
苏染重重点头，“嗯。”
五楼展示出来的东西终于有那么一点点触动到了苏染。
因为这里放着的全都是雌虫相关的东西，足肢、触角、翅膀，甚至是眼珠。
无一不是美丽的东西——起码在人类的审美看来，都非常的好看。
苏染有预感，她大概能知道六楼都是些什么东西。
到了六楼之后，也确实验证了她的猜想——这里全都是翅膀。
就像是二殿下风霖的私人展览馆一样。
苏染猛然意识到，那么她剩下的最后一对翅膀，有没有可能就在这里？
意识海里的雄蜂们也有了这个意识。
左思率先发问，【最后一对翅膀有没有可能在这里？】
【我去看看。】苏染扔下这句话，没有再看亚尔维斯，径直转身往七楼去。
这里展出的翅膀比六楼的更加精美，但是数量也更少。
苏染有些焦急，步子也有明显的加快，她不断地穿梭在一个个展览柜前，仔仔细细地确认里面展示出来的翅膀。
她觉得最后一对应该也是金色的，但是又担心会出现什么失误，所以苏染每一对翅膀都会认认真真地看，一点儿也不敷衍。
【没有。】在认认真真地看完一整层楼之后，苏染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语气里有失落，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放松。
好在苏染逛每一层的速度都很快，这才没有引起亚尔维斯的太多注意。
“继续下一层？”意识到苏染已经把这一层逛完了，亚尔维斯主动开口问道。
“嗯，走吧。”苏染笑了笑，率先转身。
第八层才像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展。
苏染站在镜面地板上，正前方垂下来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金色反光片，用长长细线吊在天花板上，每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星辰大海之间。
苏染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在穿过一个个并不整齐排列的展示柜后，她看到了这一层正中间放着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玻璃展示柜，里面投影着三对立体的金色翅膀，翅膀在扇动，就像是还活着一样。
苏染的心脏漏了一拍，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从玻璃里看着自己还有背后出现的三对翅膀的投影。
如果她的翅膀都找回来了，应该就是这样吧？
苏染没有说话，亚尔维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悄悄地用终端拍下了此刻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瞬间，极其美好。
垂下眼，苏染看到底座上写着“蜂后翅膀立体投影”。
【故意的吧？】左思这暴脾气忍不了，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尼诺的双拳握得嘎吱作响，如果现在风霖站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一拳直击面门。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线索。】西泽一如既往的乐观。
“这个展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苏染扭头看着亚尔维斯，“让人类体验一下长翅膀的快乐？”
“网红打卡地？”亚尔维斯努力地从自己不多的娱乐知识点里找出来了这个词。
“也行，”苏染点了点头，“走吧，第九层。”
这一层却实实在在地验证了苏染刚刚说的话。
亚尔维斯看着这里密密麻麻的资料，不禁对苏染有些佩服，“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他们真的打算给人类缝上虫族的翅膀。”
苏染看着这里密密麻麻的数据，只觉得恶心。
这个风霖真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他不把虫族当生命就算了，他怎么能把和自己一样是人类的同胞也不当生命呢？
“有点恶心了。”亚尔维斯这么评价道。
苏染静静地看着这上面的图案，还有数据记录，她很难想象那些被用作实验的人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真的是疯了。”
【确实是疯了。】左思回应道。
“不过……”亚尔维斯站在另一份资料前，“这里记录参与实验的人类都是自愿的。”
苏染抬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亚尔维斯，“给你一千万星币，再不愿意也会自愿。”
亚尔维斯：“……”
苏染收回目光，突然就很期待，最顶楼上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