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这个“自己”还不止一个。

    还是小鬼时候的“自己”倒是很容易就能解决，少年时的“自己”也没有威胁，但和他的年龄差不多的、拥有同样的经验和战斗能力的、可能只是几天前的“自己”，就不好解决了。

    尽管如此，xanxus也没有丝毫退缩。

    哪怕即使是那些“好解决”的少年时的“自己”，也因为无法真正消灭、即使消灭了也会再次出现而变得“不好解决”，xanxus也完全不想对这些垃圾妥协。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

    无论是被小xanxus解除了死气零地点突破而得以自由活动的xanxus，还是其他已经完全和这个xanxus站在了对立面的xanxus，都一点都不介意利用一切可能会影响战斗的因素，哪怕那是小时候的“自己”，所以这场战斗异常惨烈。

    不管是为了让xanxus认同他们的想法，接受他们的意思，还是想要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他们的下手都毫不留情，每一招，都是奔着让xanxus彻底死亡而来的。

    Xanxus的反击也一样，但和其他家伙不一样，他并不是会一直存在的。

    Xanxus已经能感觉到这一点了。其他家伙无论被消灭多少次都会再次出现，就连身上的伤势都不会残留太久，但他却没有这个能力。

    而他的体力和火焰，都是有限的，都是在被一直消耗着的。

    他会消失。

    从客观的视角上看，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Xanxus咬紧了牙关，没有停止任何动作。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这并不完全是因为消耗。Xanxus死死盯着上面那个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另一个他”，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垃圾！

    轰——！！！

    Xanxus再次冲了上去。

    碰！

    双方的拳脚再一次碰撞，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火焰从侧面轰了过来，正好砸在了xanxus的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传过来。

    Xanxus低吼了一声。

    拳脚碰撞的时候，又或者是火焰直接轰过来的时候，只要接触到他，就有什么东西传了过来。

    Xanxus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并不是因为那些垃圾的语言，他才会逐渐产生对某个垃圾的认同。真正入侵并修改了他的想法的，是某种污染物一样的力量。

    Xanxus抓紧了手中的枪，眼里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但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事实上，从最开始，他被唤醒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原本就已经是最后一段没有被污染的意识体了。

    Xanxus并没有想起“自己”的来历，从“在酒店休息”到“突然被冰封”的这一段记忆依旧空白，xanxus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来历。

    Xanxus并不知道，他是被没收了在镜子中战斗的记忆的那一部分。

    最开始被冰封的形态，就是他的来历的证明。

    从被拉入镜子之前的几秒，到在镜子里被冰封之后、被解封之前，被没收的记忆、被冰封的形态，这份特殊性让他成为了最后一段没有被污染的意识。

    被污染了的小xanxus既不是出于自保的潜意识、也不是为了抢夺身体才将他放出来的。

    原本被污染后，应该重新陷入沉睡的小xanxus，因为体内的污染源而醒了过来，无意识地主动去寻找“漏网之鱼”，于是找到了他。

    因为小xanxus太过弱小，于是污染的力量强行以不同的时间段来区分出不同的意识片段，这些意识片段形成了不同时期的、却同样已经被污染了的xanxus，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污染最后一段意识碎片。

    ……

    ……

    斯库瓦罗没能出手，这一次，他本来就是强行闯入。

    “现在宣布，瓦利亚正式失去战斗资格。”切尔贝罗平静而冷漠地宣布了最后的战斗结果。

    斯库瓦罗已经没有出手的机会，而彭格列指环也已经全部落入了沢田纲吉的手中，战斗，结束了。

    “……”斯库瓦罗咬紧了牙关，不甘和愤怒不断涌上，可这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不甘什么。

    斯库瓦罗看向了被冰封了的xanxus，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最后还是无力地缓缓松开。

    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个……斯库瓦罗。”沢田纲吉突然叫住了斯库瓦罗，斯库瓦罗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去，嘴唇微动，没能像平时那样吼出声。

    他和那双满是真诚的眼神对上视线，身体本能的反胃让他浑身战栗，可这种本能的直觉这一次却没能像以往一样传达到他的大脑，他的大脑现在运转得相当迟缓。

    这个人，就是下一任彭格列十代目。

    斯库瓦罗看着沢田纲吉，僵硬的脸上露不出任何表情。

    他想说什么？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会解除xanxus的封印的。”沢田纲吉看着斯库瓦罗，“只是希望，在解除了封印之后，你们不要再做出伤害我的同伴的事了，否则我不会再放过你们。”

    属于胜利者的宣言吗。

    斯库瓦罗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作为失败者的他们，的确没有再挣扎的余地了。

    在指环争夺战结束之后，他们没有再出手的机会，除非，他们要和整个彭格列家族作对，也就是“背叛”。

    “……我，知道了。”斯库瓦罗沉默了良久，才低声应道，他的声音沙哑，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Xanxus会认同这个男人吗？

    不管怎么样，先带xanxus回去吧。一切，要等xanxus醒过来之后再说。

    无论是要背叛还是认同……他都会跟着。

    斯库瓦罗深深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

    这个男人，也许的确很适合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但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追随xanxus，那么，以后，他和彭格列十代目，说不定还会敌对。

    不过在那之前——

    “那就……麻烦你了。”斯库瓦罗往旁边退了几步，压低了声音，用词难得礼貌，几乎是低喃着，对沢田纲吉低了头，“请你……解除Boss……xanxus的封印。”

    山本武的脸上几乎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在沢田纲吉看不到的时候，唇角缓缓下压。

    一股气翻涌上来，抵着喉咙，让他作呕，也让他窒息。山本用力阖了阖眼，握紧的拳头往身后藏了藏，在猛烈的眩晕中缓了好一会，才再次睁开了被阴霾笼罩的眼。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