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老大

    武官一脸的得意洋洋,显然他觉得他的外邦人身份已经成为了他的仪仗,他一本正经地说:“路易是我们奖学金的获得者,他十分感谢他的先生,我也恰好有时间,特地随着路易来看看这位温和有礼的先生。”

    “对对对,是我带着武官大人,前来拜会先生的。”路易这个小狗腿也立刻附和道。

    眼瞅着武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连脸皮最厚的老四都不禁觉得臊得慌,一时间,大楚这边的人都不禁沉默了起来。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识相点儿的话,就放我离开,否则,这无故扣押使团武官的罪名,也不知道你们大楚担不担得起。”武官冲着阿昴咧开嘴一笑,眼神中却满是挑衅。

    “你放肆!”

    突然间,一声带有法兰西口音的怒喝声从老四和容执的背后传出,一个小巧玲珑,圆滚滚的老者走了出来。说他是老者其实也不算太恰当,毕竟欧罗巴人的确是比大楚人要显老些。别看那老者脸上皱巴巴的,但其实人家跟老四属于是同龄人。

    “使,使臣大人。”武官冲着老者不情不愿地行礼,那低下的头颅仿佛在叫嚣着:“真是坏我好事。”

    使臣倒是没有理会武官,他郑重地拜见了阿昴和老四,诚恳地说:“让两位殿下受惊了,我法兰西使馆必定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惩治贼人,给大楚一个交代。”

    无论大家心里实际上是怎么想的,至少在面子情上要过得去。阿昴坦然地接受了使臣一拜,他温和地说:“既然使臣大人都打包票了,那孤也就信任大人一回。孤相信大人一定能秉公执法,将一切妄图破坏两国关系的因素都消灭殆尽。”

    说完话的阿昴给使臣回了个半礼,便带头走了出去,一副把眼前的烂摊子全都交给使臣的模样。

    不过,就在即将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老四突然回头,朝着使臣意味深长地说:“大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言尽于此,大人可要好好想想。”

    阿昴他们倒是头也不回潇洒地走了,徒留下使臣、武官和路易这三个来自同一国度的人在房间内。

    正在下楼梯的老大听着包间内的法兰西话争吵声,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哎呀,看来他们相处得不是很愉快啊!”

    有了老大的插科打诨,一群人又恢复到了往日里那种说说笑笑的氛围,边逛边吃,肆意极了。

    此刻任谁都记不得,他们那“孤单,可怜,年迈,柔弱”的老父亲,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御座上,期盼孩子们的归来。自从阿昴他们出了宫门,老父亲那一颗心就始终放不下来,要不是知道明卫暗卫都在跟着,元祐帝都想派兵把阿昴给抱回来了。

    “曹安,你说,阿昴他们咋还不回来啊?是不是遇到刺杀了?还是玩儿得太开心,把我给忘了?都怪法兰西,平白无故地搞啥事儿吗?还劳累阿昴跑这么一趟。你说,他们是不是不爱我了……”元祐帝躺在御座上,喋喋不休,唠唠叨叨。

    一旁的曹安才不想回答呢,只好装作一个木头人,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事实的确跟元祐帝想的差不多。许久未出宫门的阿昴和老四简直是玩疯了,他俩甚至还在老大的带领下,去到了老七老八的木头游乐园,还留下了画像,收到了广告费。哪有比收到酬劳更高兴的事情呢?这一高兴,五个人就忘掉时间了,等容执率先反应过来的时候,宫门都快要下钥了。

    “呦呵,还知道回来啊?都在外边儿都玩疯了吧?竟然还知道回来看看我啊?嗯!你们可真是心善。”元祐帝坐在紫宸殿外的台阶上,冲着乐呵呵的阿昴他们阴阳怪气地说话。

    面对老父亲那冲天的酸气儿,这个时候,也只有阿昴出马才好使了。

    在众位兄弟期盼的目光中,阿昴飞奔着就往元祐帝的怀里扎。十一岁的的阿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头上绑着两个小揪揪的稚童了,小小少年已经挽起了发髻,十分的意气风发。

    “爹爹,你别生气了。俺好久都没有出去玩儿了,想好好看看京师,这才久了一些。对不起,下次不会这么晚了,让爹爹担心了。”虽然阿昴已经是个小少年了,可对着元祐帝撒娇的功力倒是一点儿都没减退。

    元祐帝一看阿昴这小模样,真是欢喜极了。他连装都不装,直接牵起阿昴的手就往殿里走,边走还边温柔地问:“跑了一天累不累啊?还饿不饿?我让御膳房炖的汤还在灶上热着呢,一会儿喝一点儿暖暖胃。”

    有了阿昴的撒娇,元祐帝是不再纠结什么爱与不爱的了。

    “爹,你为啥还要让我最后单独给使臣说那句话啊?”喝着汤的老四眼见着元祐帝的脸色好了很多,这才放心地问道。

    元祐帝当然老早就注意到了老四的打量,只是此刻他的心被阿昴给塞得满满的,他也没工夫计较。他耐心地解释道:“这要从法兰西的新王开始说起了。”

    听到这话众人,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看来是又有故事,或者说叫做八卦可听了。大家排排坐,端果盘的,抓花生的,各有各的模样。就连老大也已经适应了这种在元祐帝面前的小放肆,他早就找好了位子,往椅子上一趟,只等着幕布被拉开了。

    “这法兰西的新王是先王的长子,不过,先王偏宠幼子,便把皇位留给了幼子,还将长子贬去了修道院,任其自生自灭。”元祐帝讲故事的时候,最喜欢说一半留一半,让听的人不住地抓耳挠腮。

    这不?没耐心的老四就追问道:“那长子又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呢?”

    老大也说话了,不过,他倒不是为了附和老四,而是拧着下巴,疑惑地问大家:“我咋觉得,这故事的开头,令我那么熟悉呢?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啊?”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老大,就这样,他也没反应过来,而是耿直地说:“都在看着我干啥?我就是觉得耳熟啊。别看我了,继续听故事吧。”

    法兰西是长子继承制。按理说,长子登基理所应当,但无奈,先王心有所属,长子也只能不情愿地带着家眷隐居在修道院,谁让那时先王还活着呢。

    不过,虽然长子得不到先王的宠爱,但是命运总是眷顾他的。

    幼子被溺爱着长大,十分调皮,最喜欢甩下仆从自己去玩儿。一日,他在爬树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因为周边没有仆从侍卫,很久之后,幼子才被发现。经历了这一遭,幼子虽是保全了性命,可他的脑子却是不成了,被摔坏了。

    因为此事,原本就虚弱的先王更是缠绵病榻,根本无法处理朝政。

    法兰西的勋贵们只能把先王唯一的还健康的孩子,即长子给接了回来,暂时代理朝政。没过几年,先王驾鹤西去,长子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新王。

    “这长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容执感叹道。

    老大倒是不甚赞同:“不太可能只靠运道。你想啊,长子比幼子大了三十几岁,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在幼子出生以前,他肯定就已经在王宫中,布满了自己的眼线。一旦幼子落单,长子的眼线们肯定不可能不出手。”

    说着说着,老大还举起例子来,什么给小孩子下泻药,什么引着小孩子到荒芜的地方去再掳走,那招式真是应有尽有。老大自顾自地说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就连元祐帝也紧紧地把阿昴抱在怀里,丝毫不敢松手。

    “都瞅我干哈呀?今天又不是我讲故事,赶紧坐好,我还想知道下文呢。”老大扫视了一圈,他终于发现了大家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他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看着老大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众人不禁想到了老大他娘吴贵妃说的话:“我这个儿子,完全就是读书读傻了,神经大条,脑回路不正常,他……”

    至于那省略号,全是脏话,没一个字儿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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