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元祐帝命曹安在偏殿中准备一间卧房,心里想着,只要猪崽进了宫,什么时候出宫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曹安办事一向迅速,不多时就带回了幼童的各式玩具,小木马、小茶具、小木枪、小木剑、小木弓,甚至还有来两个跟猪崽差不多大的虎头娃娃。

    在曹安的指挥下,宫人们有条不紊地装饰着房间。元祐这时帝反而有了几分失落:“要是真的皇儿能住进来就好了!”

    “陛下郭嫔娘娘的侍女说,有要事禀告陛下。”元祐帝的思维被宫人的声音打断。

    来人是郭嫔的两个大宫女之一叫什么米饼的。

    元祐帝清了清刚才用过劲儿的嗓子问道:“怎么了,你家主子终于摊上什么大事,自己兜不住来求朕了?”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白水润润嗓子。

    米饼,不是,米花满脸喜色,虽然还有几天才到年下,她那神色就跟已经在过除夕一样了:“陛下,我家娘娘有喜了!”

    “有喜?有什么喜?”许是已经对子嗣丧失了信心,元祐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米花简直都要跳起来了:“我家娘娘最近这些时日老是喊饿。只今天早上就吃了四个大肘子,陛下您猜怎么着?”

    “你们长春宫是不是风水不好?整个长春宫是不是就扒拉不出一张好嘴?”元祐帝真是觉得不仅郭嫔,整个长春宫里的人可能都是他的劫数。

    米花自顾自惊喜地说道:“陛下,我家娘娘吃吐了!”

    本来元祐帝已经差不多反应了过来,一听郭嫔只是吐了又冷静了下来:“那怎么就有喜了?是不是她吃太多,把自己吃吐了?”

    说完,元祐帝又喝了一大口水,思忖着怎么一上午了,跟人说话就这么费劲呢!

    米花回答道:“可是,御医说的有喜的啊!御医—”米花话还没说完就被元祐帝喷射而出的口水淋了一身。

    只见元祐帝呆愣在御座上,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大笑出来,随即吩咐曹安摆驾长春宫,一边走还不忘一边交待曹安把所有擅妇科的御医、医女叫去长春宫。

    长春宫中,郭嫔正小心翼翼地捧着压根就不存在的肚子跟麦穗说道:“也不知道这孩儿生出来长得像谁?要是男孩儿,还是长哩像俺比较好,陛下太白了,连容执都比陛下有气势;要是女孩儿,最好还是像俺,等她长大了,就让容执教她习武,说不定还能像梁家的女娃那样当个大将军哩!”

    元祐帝还没进长春宫就能听见,郭嫔那大嗓门说自己不如郭家大公子长得有气势。虽然理智告诉他,那就是一个棒槌跟她生气只会伤到自己,可情感上,他还是感觉就像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儿。

    元祐帝大步流星冲进长春宫中,却看见郭嫔正怜爱地看着那还没显怀的肚子,他只能把原本准备好呵斥的话吞了下去。

    元祐帝按住了正要起身行礼的郭嫔,轻声吩咐医女为郭嫔诊脉。在得到御医郭嫔有孕已有一月的喜信之后,他又急忙问道:“那之前郭嫔挂红可有妨碍?”

    御医见到元祐帝时隔多日终于展露笑颜,也痛快地说道:“无碍,这是正常状况,陛下无须担心。”

    “郭嫔这年纪怀孕,是否还能顺利安胎?”元祐帝继续问道。

    刚刚从医女口中得知郭嫔脉象的御医恭敬地答道:“娘娘幼时应该积攒了不少寒气,因此早年不易有孕。但进宫这么多年来,生活饮食都得到极大改善,因此娘娘的体质也愈发强健,此时娘娘的身体状态正是孕育皇子的最佳时期。”

    元祐帝这才放下心来,嘱咐宫人好好侍奉郭嫔,也令人告诉皇后免去她的请安。

    郭嫔怀孕的消息可谓是平地一声雷,在前朝后宫炸出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心。

    原本还有不少大臣们一直在走门路,想办法把老大、老三、老七和老八捞出来,听到这个消息,众多大臣都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

    他们想着:郭嫔都已经三十多岁了都能怀孕,若是将自家年轻貌美的女娘送进宫中,假以时日诞下皇子,那自家不就成了皇子外家,这难道不比如今屁颠颠跟在几个废物皇子身后要靠谱地多?这法子不仅有效,若是成了,那简直是一步登天啊!

    外界的纷扰丝毫干扰不到郭嫔。

    余老太君和陈氏进宫的时候,郭嫔正优哉游哉躺在榻上,一手拿着跟大棒骨,另一只手还抓着鸡爪子,啃得满嘴流油。看见郭嫔这幅懒散的模样,陈氏就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

    若说这护国公府中,郭嫔最怕谁?不是定海神针余老太君,也不是久经沙场护国公,更不是不言苟笑郭世子,至于大公子,郭嫔当年只是在郭府小住,都能把当时才五岁的大公子哄得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学河南话,就不用说现在了。

    是的,只剩一个人了,那就是郭嫔的克星,世子夫人,她的弟妹陈氏。虽说陈氏也是出身将门,从小也跟着陈大将学过功夫,可架不住她更会哭啊!

    尤其是这十年来,余老太君和陈氏时常入宫陪着郭嫔。虽然最开始两人也只是把它当做任务来做,可随着双方相处的深入,余老太君和陈氏是真正把郭嫔看做家人,当做郭家的一分子。

    每次离宫余老太君和陈氏都止不住担惊受怕,生怕哪天郭嫔一句话说错就丢了脑袋。于是陈氏每次进宫都要絮絮叨叨交待郭嫔一大堆事,直到宫人催促,陈氏还有一大箩筐的话在等着郭嫔。

    你要是不听吧,她就哭,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握着帕子不说话,默默流泪,那眼泪就像潺潺溪水一样,虽然不大,可它不断啊!

    郭嫔看见余老太君和陈氏,忙坐直身体打招呼。许是坐得有些急了,一不小心就扯到了肚子。“哎呦!”郭嫔痛呼一声,吓得余老太君连忙喊着宫人去找御医,连元祐帝都给招来了。

    “禀陛下,小皇子一切安好,郭嫔娘娘许是吃多了,肚里积食,这才引发的腹痛,只要多饮些梅子汤,站起来走走就好了。”御医回禀元祐帝道。

    听到这话,郭嫔忙将还没吃完的鸡爪子藏在身后,气得元祐帝拂袖而去。

    “拿出来!”陈氏说道,语气虽然严厉却依旧轻柔。郭嫔眼见着陈氏已经把帕子掏出来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不迭跟献宝似的把鸡爪拿了出来。

    陈氏轻轻点了点郭嫔的额头:“眼瞅着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跟个小孩似的贪嘴。吃那么多,肚子都不会痛的吗?”

    郭嫔抱怨起来:“吃多了确实不舒服,可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俺就是每时每刻都很饿。俺总感觉俺哩肚子就跟无底洞似的,就连睡觉俺都会饿醒。”

    听到这话的余老太君皱了皱眉,叫来米花和麦穗问道:“娘娘自从有孕之后,饭量如何?”

    麦穗跟她主子一样是个没心眼儿的,答道:“娘娘自从有孕以来,胃口越发好了!以前最多每顿吃两个肘子,可现在都吃五个肘子了还是不够呢!”麦穗说着说着也发现不对了,声音越来越低:“米花和奴问了御医,御医说,娘娘饿了就是腹中皇子饿了,小皇子正是要多吃的时候呢!”

    余老太君和陈氏对视一眼,赶忙将米花派去紫宸殿禀告元祐帝。

    此时,紫宸殿中,刚被气走的元祐帝正在教猪崽认字。猪崽天真地问道:“陛下,小皇子什么时候来啊?猪崽可想他了!”

    元祐帝看着这个才进宫两次就带来福报的小胖墩,温和地说道:“还早着呢!现在是春天,等到秋天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元祐帝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认真地问猪崽:“宋彘,朕问你,你愿意一辈跟着小皇子,助他、敬他、护他吗?”

    猪崽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小皇子会助我、敬我、护我一辈子吗?”

    元祐帝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正面回答猪崽:“将来你亲自去问他吧!”

    两人之间和乐的气氛很快就被曹安带来的消息打断。

    元祐帝只觉得有一股怒火直冲向面门,曹安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见元祐帝转身向外走去,声音里充满怒火:“曹安,将给郭嫔诊脉的御医和医女全都看管起来!悄悄的!摆驾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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