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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与清一色

    老四的话语如平地一声雷,就连老二和老三都在元祐帝怀中艰难抬起头,试图分辨这白发到底是不是染成的。

    元祐帝揽紧怀里的老二和老三,抬起头对老四怒目而视。

    老四要是怕了元祐帝那就不是他了。

    老四走上前去,揪了揪元祐帝的胡子,又在元祐帝脸上抹来抹去,直到他看见手中乌漆麻黑的印痕,老四才幸灾乐祸地说:“爹,原来你不止染发还化妆啊!”

    没错,元祐帝又使出了苦肉计。

    原本元祐帝以为自己哭不出来,担心老二和老三见到无动于衷的父亲会失落伤心,他这才染白胡子,画上皱纹。

    可谁知,今日一见到老二和老三,元祐帝就止不住地心酸,泪水根本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早知道如此,元祐帝就不会化什么妆了,他也不必被没良心的老四嘲讽。

    元祐帝没搭理老四,继续紧紧抱着老二和老三。这肉麻的场景看得老四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为了把话题拉回到宫宴上来,老四费力地拨开元祐帝的手臂,弯腰低头,自己也钻进了元祐帝的怀抱中。

    元祐帝瞪了老四一眼,刚想出言嘲讽,却发现阿昴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正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

    “哥,咱们也抱!”肉肉看着和乐的一家人,瞬间跳了起来扑腾到容执身上。容执下意识地就护好肉肉,又用另一只胳膊抱起猪崽,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拥抱是这世上最暖人心的动作。

    皇后站在殿外眉眼含笑,即使飘下来的雪花打湿了她的发冠,她也能感受到仪阳宫内传来的热气。

    老二和老三被元祐帝抱着,被老四挤着,被腿边的阿昴拱着。他俩对视一眼,笑了。

    “老二、老三,对不起,是我这个当爹的忽略了你们。”元祐帝轻柔的话语从老二和老三脑袋顶上传来。

    “父皇……”老三眼眶红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说一不二的帝王会有道歉的时候。

    老三此时羞愧难当。他仔细想了想,似乎元祐帝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是皇帝,他要操心的军国大事太多了,一味地沉溺于儿女情长并不能当好皇帝。

    “父——”老三刚想开口,却被老二哭着打断了:“父皇,是儿子做错了,您没错。”

    老三也想说话,可是他满脸都是泪水张不开口,只能使劲地点头。

    元祐二十八年的那场寿宴过后,老二和老三头一次真诚地向元祐帝认错,元祐帝也是第一次向老二和老三道歉。

    老四挤在中间,感觉到老二和老三的鼻涕都快要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了。老四皱着眉说道:“瞅瞅那鼻涕,你俩恶不恶心。”

    一听到“鼻涕”,阿昴立刻放开了元祐帝,“蹭”地一下就跑到了容执身边,防备地看着老二和老三。

    元祐帝看着老四,一股疲惫又涌上心头。他怎么就生了老四这种不懂柔情的傻瓜呢?

    感受到老四话中的嫌弃,痛哭一场的老二和老三也冷静下来,他俩红着脸从元祐帝怀中逃出来,背过身去擦起脸来。

    一瞬间,整个仪阳宫就只剩下老四和元祐帝还在抱着。

    元祐帝和老四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收起手臂,各退几步,离对方远远的。

    “咳。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元祐帝掩面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

    老二忙拿出他们刚刚整理好的流程单,红着脸递给元祐帝:“父皇,都在这里了。”

    元祐帝接过单子,替老二理了理刚才被蹭歪的发冠说:“别叫父皇了,听着怪生疏的,以后你们都喊爹吧。”

    老二和老三瞬间眼睛又红了,试探地说:“爹。”

    “哎!”还没等元祐帝回话,老四就先答应起来。声音宛如黄鹂唱歌般清脆。

    元祐帝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咬了咬后槽牙,伸出右手。曹安立马会意,将郭贵妃亲手做的拂尘奉上。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元祐帝的怒吼在仪阳宫中回荡,一场绕圈竞速比赛在仪阳宫中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老二和老三对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虽说这些年,他俩也听说了老四的荒唐行径,可也到底是听说,哪有亲眼所见震撼?

    老二和老三对视一眼,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劝阻,却发现容执已经搬好小板凳带着三小只磕着瓜子开始押注了。

    “二哥、三哥你们也快过来押注啊!”阿昴兴致勃勃地唤着老二和老三。

    鬼使神差般地,老二和老三就走过去掏出了钱袋,一个给元祐帝押了一文,另一个给老四押了一文。

    几人正在琢磨着输赢,丝毫没有察觉到,元祐帝拎着老四后脖颈就过来了。

    “还学会打赌了啊!”阴森森的话语从头顶传来,众人这才发现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的元祐帝和他手上跟个小鸡崽子一般的老四。

    “跑啊!”肉肉尖利的叫声叫醒了众人。

    大家顿时四散奔逃,就连老四也趁元祐帝愣神的功夫挣脱魔爪。

    元祐帝气得撤下鞋子就朝人群扔去,可无奈大家散得太开,一发没中。

    最终,还是暗卫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拎回来的。

    元祐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排人,真是觉得头疼。当爹难!当个好爹更难!

    老二和老三挺直腰背,低下头跪在一起,他俩实在担心元祐帝真的生气。

    他俩还在想怎么认错,却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来回戳着他们,是老四。老四一边戳一边低声问:“来点儿瓜子不?老爷子训话时间可长了,你俩这么跪膝盖会疼的。”

    老二和老三这才发现,老四是跪坐在小腿上的,他一点儿羞愧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自顾自地嗑起了瓜子。

    容执也在跪坐着嗑瓜子,阿昴和猪崽则是相互倚靠着说话,好像在分享荷包里的吃食。肉肉更夸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厚蒲团垫在膝盖下,专心打着络子连头都不抬。

    元祐帝看着底下跪得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众人,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元祐帝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这就是仪阳宫的日常吗?仪阳宫就是靠这几个人不着四六的样子撑起来的?老二和老三大受震惊。老二和老三也没想到,生气的元祐帝竟然就这么走了,既没罚人也没说教。

    其实,老四他们也不是全然不懂规矩仪态的。只是,规矩一向是给外人看的,自家人在一起还是亲密一点儿的好。更何况,元祐帝每次骂人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他们早就听厌了。

    元祐帝一走,老四就立马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容执扶起还跪在地上的老二和老三,也毫不在意地说道:“习惯就好。”

    习惯?什么习惯?祸害老爹的习惯?元祐帝就不记仇?

    老四仿佛看出了老二和老三的心思说道:“咱爹就一样好,不记仇。而且你们不觉得咱爹生起气来特别可爱吗?”

    老二和老三对视一眼,回想起刚才元祐帝生气时的吹胡子瞪眼。脸上表情之丰富是在朝堂之上根本看不见的。仔细想想,好像是挺可爱的。

    老二和老三松了一口气,元祐帝这个父亲还真是挺好的。

    不过很快,老二和老三的那口气就又提上来了,甚至他俩有种捋起袖子冲去紫宸殿找元祐帝干仗的冲动。

    因为,他俩被封王了。

    就在老二和老三笑着回家后不久,圣旨几乎是跟他俩前后脚到家的。

    当时,老二正在书房写稿,他打算把元祐帝作为父亲那温情的一面写出来,也好掩盖之前老二说元祐帝抠门的故事。

    当时,老三正抱着柯氏跟她分享今日在仪阳宫发生的一切,他说,他今日才感觉到他有了一个父亲,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还会发脾气的父亲。

    礼部的官员就是在这个时候登门的,他们甚至像当初在平王府搞的那出一样,是抬着匾额上门的。生怕两兄弟反悔,礼部的官员宣读完圣旨,换完匾额就撒丫子跑了。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自家门上挂的就不在是“辛府”了。

    猫儿胡同三家的匾额,从老四到老二再到老三,清一色的红底金字,上书“安王府”,“福王府”和“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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