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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郎与女郎

    “我也知道,怀王的确是阿姐的良人,我只是心下有些不甘心罢了。”元祐帝耐心地解释道,只是他脸上的嫌弃是无论怎样都盖不住的,他颇有些纠结地说:“我与阿姐亲近,所以无论是谁娶了阿姐,我心里都不痛快,我也不是故意针对怀王的。”

    其实元祐帝心中的矛盾,又何尝不是怀王曾经的心结呢?在他心中,郝运道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她值得拥有过最好的一切。

    当发现自己对郝运道产生情愫的时候,怀王第一反应竟然是:“谁家的猪那么不要脸,敢觊觎我家阿姐?”后来他才感叹道:“原来这头不要脸的猪居然是我自己。”

    不过,对于怀王而言,爱情的占有欲终究是占了上风的,所以他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去追求郝运道。

    “还有啊,我针对怀王,那也从来都是只在嘴上说说而已,我哪有过动真格的时候?”元祐帝生怕自己在阿昴心中的形象受到损害,忙解释道。

    阿昴乖巧地点点头,他安抚性地抱了抱元祐帝的大腿之后,就跑去沙滩上跟猪崽一起捡贝壳了,显然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元祐帝这才如释重负,心里庆幸着阿昴没有再追问下去。要知道,他和肃王可是在得知先帝赐婚旨意之后,就去给怀王套麻袋了的。

    一行人在海边玩耍了很久。

    夏末的海边阳光倒是不那么毒辣了,只是还是有些冷飕飕的。

    不过,清凉的天气可阻挡不了阿昴、猪崽和小乐寻宝的决心。他们拎着小桶,拿着小铲子,在沙滩上,石缝里找来找去,不过一会儿,便收获满满。

    大家都爱吃的蛏子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鲜活的短蛸和虾,被海浪冲到岸上的大海螺,背着壳满地跑的虾怪,附着在岩石上的生蚝和藤壶,哪一样不是美味?

    步道边就有各式的小摊子,付那么一点儿手工费,刚刚还在水桶里活蹦乱跳的海味。下一刻便被盛进了器具里,既有熟食也有鱼脍,既有煎炒又有羹汤,简直是色香味俱全。

    一群大人吃着海味,喝着小酒,小孩子们则抱着甜汤碗跑来跑去,一瞬间,所有的愁绪都被海浪带走,随波逐流愈漂愈远。

    至于早已走远的怀王和怀王妃,人家两人作为鼎丰明面上的大当家,自有去处,就吃饭的这会子功夫,说不定,这夫妻俩早就离开鲲城去往下一个美食之城了。

    酒足饭饱之后,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大人们将三个小孩子护在身前,便往离这里最近的齐国公府跑去。

    容执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他舅爷家,毫不客气地就招呼大家沐浴换衣。

    齐国公府跟这几日大家住的宋国公府完全不一样。若说后者是明显的武将之家,粗糙却简便,那么前者乍一看便更像一个书香之家,细腻却繁杂。

    元祐帝看着正堂上的“斜晖阁”三个字,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剩下的人里,也就只有猪崽略懂些诗文,他顺着元祐帝的目光看向匾额,不禁好奇起来:“这词倒是好,‘斜晖脉脉水悠悠’,只是,为何这字看起来如此的柔软?”

    按理说,一般人家的正堂都是肃穆的。哪怕如猪崽外祖梁国公那种,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莽夫都知道,请宋老尚书题写匾额,那字体简直是飘逸潇洒,苍劲有力。

    可是到了齐国公这里,不仅正堂用一首情爱之词,那字体还是如此的娟秀温柔,难不成是这匾额后面又有什么过去的故事吗?

    没等元祐帝开口,容执倒是率先解释道:“那是我祖母写的。”

    容执的祖母齐氏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她从小便精通六艺,于书法一道上,更是精进。作为齐国公的妹妹,她的字被挂到正堂,倒也不算突兀。

    不过,还没等猪崽放下好奇,容执又说起话来,语气间多有轻蔑与不满:“我舅爷把这字挂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他们家不允许我祖母进门。”

    果然,又有新故事了。

    大家排排坐,分瓜子,这次听容执讲起了故事。

    齐国公和齐氏都出身新贵之家。寒门出贵子,他们的父亲通过科举,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倒也是在京师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四品官。

    不过,既然齐家没发迹以前是寒门,那么一些不好的习俗也随着齐家人的进京被一并带了过来。

    首当其冲地,便是重男轻女这一条。

    虽然齐父有一串的儿子,但是齐国公作为齐父的嫡长子,理所应当地是全家的最重视的那一个,尤其是在他被挑去陪元祐帝一起玩耍之后,齐国公在齐家,尤其是老祖母心中的地位简直是直线飞升,有时齐父也要靠边站。

    可是同样作为嫡女的齐氏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在齐父心中,他的女儿被生下来那就是用来出嫁换银钱,换地位的。所以,哪怕齐父花钱请名师教导女儿,那也只是为了让女儿能有朝一日凭借着一身本领吸引贵人的目光。

    说句不好听的,齐父真的是非常另类的双标。他一方面希望女儿能得贵人,最好是哪位王爷或是世家子的垂青,一方面又怒斥儿子与勋贵交往会堕了他的清名。

    齐国公对于齐父的做法嗤之以鼻,原本他也是敢怒不敢言。直到后来他结识了元祐帝,才借势压过齐父,让齐氏能获得喘息的机会,专心读书。

    后来,北地战事爆发,齐国公果断地去了北地,他一是为了北地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二是为了能凭借功劳,带着妹妹齐氏离开那吃人的府邸。

    齐国公的离府引来了齐父的大怒。当时,世家还是有些底蕴在的,他们整日里不思进取,不想开战,齐父日日想着如何攀附世家,自然是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如今齐国公的离府简直是表明了,他不与世家为伍,所以齐父便率先选择了明哲保身。

    他当着满府人的面说:“此子狼子野心,本是拿些岁贡便能了结的事,他非要大动干戈,如今他与世家离心,闯下这弥天大祸,我便做主,将此子从宗谱上除名,往后他便不再是齐家人。”

    齐国公不在府中,齐父便将怒气发泄在齐氏身上,将她关在祠堂里,日日苦修念经。

    祠堂那种地方,阴冷潮湿,就是几个大汉都不一定能受得住,更遑论是柔弱的齐氏。

    好在,当时已经是安王的元祐帝及时出手将齐氏救了出来,否则齐氏能不能活着见到得胜归来的哥哥还是两码事呢。

    受了这一遭,齐氏也彻底看清了齐家的面目。如果说,之前齐氏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还对齐国公的选择有些许摇摆,可如今,她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对哥哥的全力支持了。

    后来,齐国公如愿立了功,被先帝赐下爵位府邸,带着齐氏开府另过。齐父又想起了这个早已被他赶出家门的儿子。

    齐父派人暗中接触齐国公。为什么是暗中呢?当然是因为,齐父既不舍得靠着世家得到的那一丢丢的权势,又不舍得儿子手中即将到来的兵权啊!

    对于齐父的殷勤,齐国公和齐氏一概不搭理。就从齐父日日的口信中,从未提起过齐氏,只询问什么时候给他升官,就可以看出来,这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人。

    再后来,齐氏嫁给了平王,可惜她当年在祠堂中受了寒,容执刚出生不久,她便离世了。

    丧信被报到齐府的时候,齐父竟然一点儿伤心的表情都没有:“一个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最关键的是,我外孙子什么时候才能被立为世子?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替我外孙谋划,简直是无用。”

    这话传到齐国公和平王耳中的时候,两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被气得恨不得立马提刀就要将齐父斩杀,幸好他俩是被宋国公他们拦了下来,否则齐府后面的好戏就看不成了。

    “什么好戏啊?”一股清脆的声音传来,正是穿着白衫,蓄着胡须,一副书生模样的齐国公。

    元祐帝见到老友,那损嘴就又上线了:“在说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呐。”

    “就他,也配当个人?”齐国公丝毫不介意元祐帝的奚落,他自己反而说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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