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所以,姓谢的真开始献殷勤了?”上回侍童那一番说辞已经让桓庄动摇,还没动作是因为,一来他拉不下脸,二来他觉得姓谢的是兄弟,不至于向国师府定下的女人下手。且被人吊起来打了一顿,这两日他没有心情去给人赔笑。

    “少爷您就不要再任性。”桓禺道。

    桓庄一听,心情不舒畅了:“咋地,小爷遭了难,让你们个个都觉得可以来教训小爷了?”

    桓禺垂眼:“哪里敢,可真要惹怒了国师,吃苦头的不还是您嘛。再者,人都说气运不好的时候,成个婚冲个喜,是顶有用的。”

    “放屁。”桓庄骂,“哪个敢说,小爷运道不好?不过你说的也不全错,娶个婆娘,转移一下视线也好,省得那群没见识的鸡婆,成日在小爷背后嘴碎。”他遭了一番辱,丢下他跑回来的护院自然没有好下场,除一人皆被国师处理了。老爷子嘴上嫌弃他,但给他出气没在犹豫的,要不是找不到人,那始作俑者的头颅都挂在城门楼上风干了。

    他本不想出门,但老爷子用行动给他撑腰,他在府里赖了两日赖得没意思还是来了学宫。那名叫李拈花吃苦头的道人,老爷子也让继续跟着他,这两日专揪没眼色的、嘴碎的。

    就像方才,他才抓着两个路过的,两人一见他就低下头,分明心里在偷偷笑话他,还辩说没有,岂逃得过他的眼睛?若没有为何心虚低下头?再之前也抓了两个,因为没有低头,竟敢拿眼睛瞅他!

    被抓到的一律跪在他跟前自甩九十九个巴掌,磕九十九个响头,说九十九次再也不敢。

    说话间,眼观四周耳听八方的道人陡然一喝:“谁!”

    林子后面闪出一抹棕红。

    听见动静,桓庄心下欢喜,这两日在学宫找茬,终于让郁积在心头的阴云散开,心情好起来。但见着来人,他翻个白眼:“怎么又是你?”别人被罚了都躲得远远的,就这姓杨的像是脑子有病,越罚跟得越紧,而且每每似这般一声不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叫他浑身发憷,汗毛直竖。

    在学宫,光天化日的,他不好把人打死;离了学宫,派去的人又找不着机会,至于他自己,那鬼头事件后,断然不敢夜晚出门。

    “将他赶走。”他服了这块牛皮糖,不是没叫道人将他打伤过,但要不了多久对方又活蹦乱跳,照旧盯着他,他被缠烦了,现在只要将人赶离眼前就谢天谢地。就实说,从小到大,得罪的人不在少数,看不顺眼就得罪了,他从不看对方身份,反正老头子都能摆平。头一次被个背景不算多突出的,缠到心生退意与懊悔。

    不禁感叹,圣人说得对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①。

    道人将人赶走,桓禺看着自家公子郁卒的脸色献计:“公子要整他有的是办法,眼下就有个机会。”桓庄投来疑问的目光,他道,“您忘了,再不久就是福运大比拼。”

    所谓福运大比拼不是拼谁比谁运气好,而是每逢新人入宫都要举行的抢占福地大比武。天道宫与国学馆不同,国学馆钱交了,人来了,安排个地方就可以授课。天道宫的弟子都是修行人,既论修行就绕不开洞天福地,洞天福地对修行人的加成不可忽视,在修士的修行生涯中占了很大比重。所以,天道宫将分占福地视作新弟子入宫的头等大事,毕竟打坐是修行人最要紧的功课,早早分了福地,好叫弟子早早安心用功。

    照理说,天道宫不缺洞天福地,可因着个人喜好不同、福地地势不同、灵气高低不同等诸多因素,学宫自行分派总不能令人满意。弟子们又个个有身份,欺负了谁都不好交代。所以,比武就成了尽可能展现公正的最好办法。

    “就在比武的时候,好好教训他。到时,便是下手重些,旁人也不好说什么,还是当着众人面,最削他的脸面,公子的气可不就能出了?”

    桓庄略一思忖,指着桓禺嘿嘿笑:“好家伙,有主意。”他不是新人,不需要参加比武又如何,搁新弟子里找个打手还不容易?

    这时,守在梅林的侍从跑过来说,李拈花快到了,他赶紧整衣正冠去迎接。

    ***

    很快,到了学宫比武的日子,比武日程总共三日,师兄师姐们这三日也都不上大课,有兴趣的可以前往比武场观战,没兴趣的可以在自己的福地修行,便是出宫去玩耍也是可以的。

    往常,桓庄都会带上大小侍从出门猎艳,到处走走逛逛,见着符合自己喜好的回头就让人搞过来,有无家室不论,事后叫人送些钱财给女子家人便是。闹事的,八*九成拿钱就可以摆平,别看那些人要死要活,好似情深似海,真让他不耐烦了,还不是个个抢着磕头认错,欢欢喜喜拿钱了事?

    倒也真有死活不要钱闹出人命的,不过寥寥无几不说,就是死了,也不过是出个丧葬费的事,到头来还不是他们家人拿了钱?对此,他很想不通,都是拿钱,为何不活着拿呢?再美的美人,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猎艳一道上,谢生与他是同道中人,不过那家伙假讲究,非得要年少没被人沾过的。本来嘛,个人喜好,不足以影响他们共同猎艳的乐趣。可那混账打起李氏女的主意,想抢他嘴边的肉,这是不能容忍的。

    少了人作陪,到底少几分兴趣,再者他等着看杨延比武上出糗,今年便没出去招摇,一早就到了杨延会出场的比武场地:千丈峰。

    比武是这样的,抽签决定场地,总共三个分场:千丈峰、碎玉池与雪竹林。三个场地各有艰险之处,最后回到总场,以在分场定下的名次与其他两分场的同名次各自比过,胜场多的在本名次前列。

    若新弟子人数成双正好,若成单,签筒里就会多一个“福王”。“福王”者,即最有福气的那个,将不用参加这场那场的比试,直接在总场等着,与第一名对决。

    按理说,能不能抽到“福王”全凭运气,其实不然,桓庄经历过,对其中的门窍清楚得很。“福王”都是内定的,比如他那届,人数本来成双,不用投“福王”签,但是半途塞进来一名新弟子,谁的手笔就不必说。

    添了“福王”签后,天道宫放出消息,竞争便开始了。那段时间,有门路的各家殷勤出入天道宫,宫主、副宫主、各位仙师其间也最忙碌,个个忙得脚不沾地,今日参加这家的宴席,明日参加那家的,忙得眉开眼笑。

    光请客送礼还不成,如此不就是上不封顶?所以各家表面看比拼财力,最终比拼的仍是势力。能叫停的必是综合实力最强的那家,那届无疑是国师府拔得头筹。

    既然付出不小的代价,“福王”会不会输给第一名呢?不存在的,什么是“福王”,自然一福到底。第一名们,总会恰如其分地败给“福王”们。

    公不公平?谁在意呢?人才不人才的,谁在意呢?

    听闻此次,没有投“福王”签,即是说本届人数正好成双,且新弟子背景大差不差,没有特别突出的。

    其实原本李拈花是有资格运作一下的,她本为临仙山千金,二哥又是奉天庙执剑。没请出“福王”签,却也不意外,一来临仙山虽高高在上,但四门不插手人间天道宫的事;二来李拈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样儿,定是不屑的了。

    话说回来,他已在本分场给杨延备了份“大礼”,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

    千丈峰的观台与会场非为一体,观台漂浮在四面的空中,与比武场以铁链相连,只能御剑而上,别无他路,默认观战的都有些本事。

    上观台对桓庄来说倒不难,就是为难了给他抬着瓜果、酒水、桌椅与帐篷的小厮们。他给桓禺一个眼神,桓禺转身笑眯眯朝道人躬身施一礼,道人拂尘一扬,将小厮们连人带货送上去,再一扬,将两桓送上,最后轻轻一纵,羽毛似的飘上千丈高的观台。

    待帐篷撑好,一切摆放妥当,桓庄往躺椅上一躺,盖一张狐裘,吩咐桓禺:“好戏开场了,喊我。”

    随后,道人在帐篷外张一道结界,隔绝凛冽风声。

新书推荐: 《时间见证者的异世界之旅游》 小镇逃生【无限】 我在诡异修真界戏耍天命 步步沦陷 清宫观察日记 读心!恋综嘉宾为我大打出手 系统让我做渣男[快穿] 女配也可以是万人迷吗 黑红顶流的王霸姐姐 枕月半两[先婚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