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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何辞的犹豫,让李拈花戒备,恰在这时空中来一声大喝:“妖女在这里!”李拈花心惊,伯齐下一步抱着她掠开,几乎在同一时间,森然剑光射来,击在李拈花方才站立的位置,扬起尘土。

    何辞亦受惊,急退开三五步。

    来人从空中降落,却是五六名散修。等在另一边的临仙山弟子听闻动静也赶来,护卫在何辞身后,三方分立三个方向,彼此戒备。

    从何辞等人的服饰辨别出他们的身份,来人招呼:“既是临仙门弟子好说了,你等与我们速速将此女拿下!”

    何辞皱起眉头,方才经他劝说,李拈花有所动摇,正该一鼓作气,偏生半路杀出这群人。瞅着李拈花神色愈发戒备,他心里将这群坏事的家伙狠狠骂一通。事情倏然变得复杂,若无人打搅,即便李拈花不肯轻信,他也好继续劝说,可有这群人夹在中间,就难办。

    一者,如此气氛、剑拔弩张,哪里是劝说的时机?二者,这群没眼色的散修,抛了个难题给他。如果他跟他们一起动手,只怕日后李拈花不会相信临仙山;如果他不动手甚至襄助李拈花,就是向天下宣告临仙山徇私,那么临仙山所做决策、行动出发点为何,天下修士恐要生出大大的疑问。

    此举会引发连锁效应,临仙山威信大打折扣不说,对李拈花来说亦非好事:门主发出追捕令,既有捉拿李拈花回山的意思,也有敬告其他门派不要轻易插手的意思。倘临仙山失了威信,其他门派不再信服,还会顾虑临仙山的警告吗?到那时追杀李拈花的还会只有些许散修吗?

    见他面色不豫,为首散修讥讽:“临仙门弟子难不成想作壁上观?对了,某听闻,此妖女恰是临仙山门主千金,难道传闻竟是真的?那么你等是想包庇妖女吗?可临仙门门主分明发出追捕令,你们首鼠两端?”

    小弟子忍耐不住:“自然不是!”

    “罢了,区区一名妖女,也不需你等出手,一边呆着去,不要阻拦我们便是!胆敢阻拦,别怪我们翻脸。我等已追踪此妖女数日,好容易寻得,断不能叫你们坏了事!”警告完,几人冲向李拈花两人,缠斗在一起。

    何辞在一边观望,起先,与李拈花一起的少年将其护在身后,独自对战散修,显然因为对方是正道人士,出招有所顾忌,皆留着情面。然而散修毫不领情,步步紧逼不说,出招也愈发凌厉,不留退路。如他们所说,他们是真心实意要将他们拿住。

    何辞头疼,散修最是难办,这群人判断是非全靠自己的认知,行事全凭一腔热血,横冲直撞,鲁莽又顽固,顽固又无畏。

    他们见久拿不下两人,又怒又羞,竟然转擒为杀,根本不顾虑临仙山的脸面,出手狠辣,招招带杀。何辞明白,在他们眼中妖化的李拈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而与他为伍的少年,尽管察觉不出妖气,但既与妖女为伍,便也是该死。

    伯齐犹在忍让,却渐渐不耐,当一剑划伤他的胳膊,他身后的李拈花眼色骤然狠厉,何辞就知不能再观望下去。留一句“你们等着”纵身加入战局。

    李拈花一直未出手,不是因为无法出手,被少年护着,不是她需要保护,恰恰相反,她身上妖气浓重逼人,堪比一只几百年乃至千年大妖。这些散修根本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不出手,何辞判断,是对修士留有情面,怕自己出手太重。

    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挡在她身前的少年无疑对她而言,非常重要,所以才会在少年受伤一瞬变了脸色。

    他再不阻止,万一事态失控,就完了!

    他突然加入,看起来是与散修们一同对付伯齐,可散修却总觉他掣肘得厉害,不免怀疑:“你是来干嘛的?不能好好帮忙,就退到一边去!”

    何辞格挡开修士的剑,一掌对上伯齐,将他逼退几步,回头:“自然是帮助诸位拿下他们!某乃临仙山护门教头,此事由我来最合适,诸位助我!”

    诸人闻他说得有理,化主攻为辅助。何辞趁机使出连招快击,逼得伯齐带李拈花连连后退,与散修拉开三五丈距离。不远,但足够,他朝少年使个眼色。伯齐立即领会,虚晃一招,牵起李拈花纵身飞去。

    散修反应过来,欲追上,何辞作势扶住为首的,不动声色拦住他们:“抱歉,何某旧伤复发,劳烦扶一下。”

    ***

    伯齐与李拈花逃离修士,飞了很久才敢停下,天色渐晚,他们得找个地方过夜,于是扎入一座山头,钻进茂密的树林。

    李拈花受了惊,不愿靠近人群,今晚他们只能在山野里过。可山野里也不安全,伯齐寻了个山洞,将李拈花扶进去,自己在洞口忙活半日,又是挂铃铛、缠红线,又是贴符纸,要防野兽,还要防妖怪。

    良久他回到李拈花身边,从乾坤袋里摸出干粮,解下腰间的水壶。

    不知是第几次接过,李拈花红了眼眶,突然垂首不语。

    “怎么了?”伯齐怕她又想不开。

    “没什么,就是……”她抽噎,“害得你跟我一起四处躲藏,这些本不是你需要经受的。”人们说: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他怎么做。她不知伯齐晓不晓得这句话,可他做得不能再好了。他本是麒麟,虽然堕妖,但逍遥自在,晒明媚的阳光、吹温柔的风,现在却跟着自己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可即便如此,他从不曾抱怨、不曾泄气,好吃的先让她吃,柔软的床铺先让她睡,抵御袭击的是他,每每守夜的也总是他,还有余力鼓励她。他明明白白将她放在第一位,任何事首要考虑的是她。好比,被人追打了,她不愿意回人群,他就跟她一起风餐露宿。

    找到山洞了,他也是忙前忙后,都不歇息一下,连手臂上的伤也来不及处理,就又守到她身边,看着她吃。因为他知晓自己惊惶不定,只有他在身边才能安心。

    她想问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无怨无悔?换做以前,就问了,她不是个喜爱拐弯抹角的人。可而今,她不打算问,有疑问,就有质疑,如今再问,便是对他情谊、忠义的侮辱。

    其实也不需问,伯齐说自己不是在人间长大,不懂人间那些礼数,可他自有一套信念体系。

    以行动践行自己的信念,认为对的事,就做到底。

    看起来心大却有股子拗劲,豁达与执拗集于一身。

    这,就是他。

    得友如此,她复何求?不,不是友,是爱人,大难临头,选择跟她共进退的爱人。她没有得道,仍是个留恋爱恨的俗人,如何能不为此动容?

    她放下馍馍,抹了抹眼角,捉起他的手臂:“傻瓜,受伤了都不记着处理一下。”手覆上伤口,注入气机,看伤口一点点愈合,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

    真奇怪,明明狼狈至极,胆小的自己早该崩溃,可在他身边,就觉得,还能坚持下去。

    掰开馒头,塞半块他嘴里,李拈花问:“之前有点混乱,但我好似看到何叔朝你使眼色,他是故意放我们走吗?”

    伯齐承认:“你怎么想?是不是想回去了?”见她不说话,他宽慰,“这些日子东躲西藏,吃的苦也够多了,如果你想回去,我便送你回去。只是,你想好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过去自己好歹是临仙山千金,骤逢大变,手足无措、惶惶不可终日,若想放弃、认输,他会理解并支持自己的一切决定。

    她感念他的理解与支持,毕竟连自己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可是……

    “没有。”她摇头,“何叔传递了临仙山态度,告诉我尚有转圜余地,我很感谢他。然而他没有明说,临仙山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至少,在他们坦诚之前,我不打算回去。”

    “你知道,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所以,我不怕。”

    话音落,洞口铃声大作,有妖物入侵。伯齐嚼尽最后几口馒头,起身拍拍衣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小心点!”

    良久不见伯齐回来,李拈花心中忐忑起来,忍不住起身想要出去看一看,余光触到地上的青剑,迟疑片刻。青剑是师父赠与,相伴日久,与自己神识相连,心意相通,是不亚于李如仙、伯齐,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伙伴。

    他们一起度过诸多危难时刻,是最可靠的战友。

    可自妖气爆发以来,它却日渐懈怠,也不知是对自己不满,还是自己气机不稳,总之,难以如从前那般随心所欲驾驭,给她又回到过去气机滞碍那段日子的错觉。

    她依然带着它,似她的伙伴、战友只是病了,也许病的是自己,不过很少用它。

    青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她的呼唤没有回应。这次,她也放弃勉强,径自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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