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周(下)

    隔日是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初夏洋洋,温度正好的略着单衣就足够。

    嶋田超市

    山口特意跑来找嶋田诚关于下午队内和町内会的练习赛,商量完了后就急急往外跑。

    正巧嶋田说了句什么,他回头回复师父的话,也就没有留意临近的自动门打开。

    桐月猝不及防的要迎上一位少年冲出,好在她反应极快,勉强的侧身避开可能会发生的碰撞。

    山口倒是被动静吓到,忙低头说了抱歉。

    她摆摆手,视线上移定住。现在她已经不意外会遇到熟人了,乌野街道的附近时不时窜出哪一个似乎都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桐月进入后开始挑选午饭需要准备的食材,买完了备忘录上的物品,超市内除了老板就只剩下她,等站在临近街道的收银台前蓦然听到一对熟悉的争吵声。

    “说什么嘛!刚刚我带错路了猪治你也没说啊!”

    “…难道不是因为你拿着地图吗?!我怎么知道走哪一条,服了”宫治实在忍不了宫侑的无理取闹,他的情绪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被牵动起火气。

    这家伙实在是蛮不讲理。

    两人吵架升级到了动手推搡,眼看着事态要不可控的时候,敏锐的感受到似乎有谁若有若无的视线停留,这才为了面子的宫侑先停手,回头与那人对视。

    宫治先留意少女身上的校服,能判断出是东京的音驹,而因为对方带着口罩和卫衣帽子捂得严实,所以只能看清她的眼睛。

    宫侑则没想那么多,直接拿地图上前询问。

    桐月沉默了下,这回她有经验可以指路和告诉他们直达的公交,宫侑利落地说了谢,回头还挑衅宫治、眼神张扬写着“轻松解决”。

    宫治完全不想和这个幼稚的计较,朝着桐月也跟着道谢。

    两人得到了答案离开的亦是快,桐月则是站着等了会公交,上车后才注意到了窗户上车辆向前行驶带动的画面里,家电门口张贴乌野排球部的招人消息。

    然后又看见了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青根,这回前面有空位,桐月就近坐下,拿手机开始搜索营养餐的午饭,迅速的定下伙食。

    青根从桐月上车的时候就有投递关注,待少女落座后心下无端失落。

    他小幅度的去瞄她的背影,又会觉得好上许多。

    她习惯性的会去看窗外放松,半开的窗户送徐徐暖风,彼时阳光会影影绰绰的笼罩右边的车厢,落在身上的光如瀑烤得人身心舒适。

    光是远远的那么一眼背影,他都移不开,任由自己停留到坐过了目的地。

    于是抵达综合公园站点的桐月先下了车,后面跟着青根,她以为又是巧合礼貌的做了重逢的招呼后离开。

    只不过这一回他招手的拜拜被她看见,少女笑容深上一些,冲着青根这股莫名的傻劲她低头掩饰掉一二。

    “那就回见了”

    “嗯,回见”

    超出桐月意外的是这个回见居然在第二日早间又遇上了,不得不说她在搭乘电车的方面与青根格外有缘,连着三天都是一起。

    临近傍晚的时间因为收到了群里发的消息说是会训练推迟时间,桐月也就没有提早去准备晚餐,省得饭菜转凉。

    不过她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溜人,且大家手上都拎着不少东西,购物袋里有生肉也有烤肉的器具。

    “不是说....会晚回来吗?”

    “今天练得顺手,提早结束了”黑尾如此说。

    研磨冷静的戳破,靠近桐月的身边坐下“是想和绫秋一起准备晚餐,多人的你一个人会很辛苦”

    所以今天的练习赛一个个都是卯足了劲的争取时间,教练方面也是说好了串通一气。

    “不能总让绫秋你做这么多活啊,我们应该做的”夜久笑吟吟的开始组装烧烤器具,不忘抬头附和研磨的话。

    山本忙点头,他还是不太擅长看着桐月说话,于是眼神也就不知道放在哪里含糊一句下,目光坚定的望着窗外脸色通红。

    “就是咱们音驹的传统!保护二传和珍贵的女经理!”

    支撑二传手的惯例桐月还是知道的,后半句就像是专门拿来哄人的漂亮话,不过依旧是被他们的行动惹得心里一暖,忍不住发笑。

    “烤肉烤肉!”

    犬冈和芝山帮忙将烤盘摆在餐桌上,一队的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将摆盘放好,滋滋的烤肉声里少年们一个个主动的开口聊天,吵吵嚷嚷地增添饭桌上的热闹氛围。

    及川的消息传进。

    MR.Tooru:要不要来青城看我打球?绝对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附图是青城的体育馆,光拍了馆内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没有自拍,估摸是对方刚结束了晚训,一贯是注重形象管理的及川彻是不会让自己狼狈的样子出镜的。

    自恋又臭屁的偶像包袱。

    “aki酱你真的很不懂男生的心啊!那肯定要保持好的一面啊”彼时高二的及川佯装愠怒的挥着冰棍在桐月面前晃悠。

    盛夏的记忆是绸缎似的缥缈青色,雾蒙蒙间少年眉眼却在对视里忍不住舒展,抬手轻敲桐月的额头而拖腔带调。

    “果然还是不懂我的心啊”

    “....”桐月恶寒,往后退开一步“彻你雪天踩空掉水里的事情我还记得”

    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秘密,他的很多很多过去她都曾参与,就算是没有的也听了他的家人说起过,童年里的各类囧事。

    于是乎桐月又提了几句,及川瞬间脸色爆红说了好几个可恶。

    岩泉走出办公室就看见桐月躲着及川,他非常有判断力的就揪着及川彻拉开。

    “小岩你太不公平了!!”

    最有效的和及川沟通方式莫过□□速的用“拳头”制服,桐月看了好一会的戏再出头。

    三人一起往教学楼外走,最后的目的地是校内体育馆,里头正在热身的花卷和松川亦会回头。

    葱郁的盛夏同行入秋,轮转时间里的温柔带过春冬,故事翻篇最后定格在前天的普通一下午偶然重逢。

    少年递上手心,眼神谦逊又点到为止的自我介绍。

    所以说,游戏才显得残忍。

    “绫秋”

    忽得一声将她拉回现实,桐月侧头去看,即使是在暗处,金色也是耀眼异常的。

    饭后她待在阳台外望了好一会茫茫夜景,研磨等待后才拿着冰淇淋递上,她过于放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来宫城以后绫秋你放空的时间经常会出现呢”

    “欸?”桐月接下冰淇淋,拿勺子戳戳稍硬的盒装草莓味。

    研磨嗯了声,缓缓开口也将视线眺望开“不过,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在这里陪你”

    最后一句放得虽轻,可只有他们在的场景里会被听得一清二楚。

    她失笑,尝了勺草莓的甜滋滋味道,“Kenma也太敏锐了,很适合当读心专家”

    “应该没有这种职业吧”研磨接上她的话题还做了思索。

    两人的话头就自然的转到什么职业是需要观察力好的,类似于破案刑侦方面,又有什么游戏是玩心理战术的,杂七杂八的乱谈。

    他们这一幕落在了屋子内一直注意的黑尾眼里。

    “看到绫秋现在这么轻松,果然还是要Kenma出马啊”

    “....别躲在我身后配音啊,夜久”

    “明明是想法完全写在脸上了啊你”

    黑尾无奈,良久后才诚实说了一声“我确实很不放心她”

    夜久拍拍黑尾的肩膀,“音驹是个团体”

    阳台上的话题即将结束,桐月放平下心态,但还是不慎说了心里话,突兀的一声隐没于夜色。

    “我还是不喜欢游戏结束,不喜欢从零开始”

    研磨停步,背对着他的少女已经抻抻手,收拾好了心情进屋,似乎那声失落是他的幻觉。

    但理智来说,她很清楚、更想的是尽快回归现实。

    不能贪心。

    和乌野的练习赛定在宫城最后一天的早上九点,七点半起床后开始固定的早训和用过早餐。

    值得一提的是昨天晚寝时间,碍于墙壁的隔音差劲,山本他们喊着什么乌野女经理的打赌话题桐月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总算两队的第一次见面——综合体育馆外进行碰头,架着相机在馆内准备的桐月能听到外头整齐划一的请多指教。

    清水较快一步的进门给乌野场地准备,桐月主动的上前自我介绍,将此处放水的地方和药箱等等告知。

    队伍进行赛前热身,观众台上稀稀拉拉的也来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叔姨。

    影山原本没怎么关注音驹的什么经理,他正要准备做热身,直到不经意里看见了那边熟悉的身影。

    他没忍住毫不犹豫地瞬间穿过球场,径直往整理队服的桐月所在去。

    日向是最先留意发出疑问的,“等等影山!你去哪里?”

    他这一声引得不少乌野众人关注起自家影山的动向。

    “!!!怎么回事,影山也有这么让人不理解的时候吗?”

    哦,不理解还是常常不理解影山在想什么的。

    田中难以想象,他确实是和西谷上一秒提了一嘴对面经理漂亮,但影山不至于直接就上去吧,想通后语气转为忸怩的玩笑。

    “是替我要联系方式的话,影山还是冒昧了!”

    田中一个人就开始给影山怪异的行为找补,月岛听得直皱眉,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话,实在是他对这几位不同常人的思维都佩服得很。

    “不会吧,田中…”观察力细的菅原戳破道“这很显然他们是熟人”

    潜台词,不要过头了你。

    大地等了会,眼看对面的队长上了他也适当上前,去把自己队伍的一年级二传带回来。

    发小的重逢交流暂且结束,比赛开始。

    第一局起,从研磨发球打起角度刁钻的攻击,东峰勉强接起传回,下一秒由着影山和日向的超快攻迅速拿下分数,震惊四座的得分。

    出现了,这时候还是闭眼盲打的日向扣球。

    随着音驹的第一次主动叫停,整队商讨下采用研磨的变换拦网策略,留出空挡借给速度快的犬冈来诱导日向动作。

    短短几个回合下犬冈就开始慢慢跟上日向的速度进行拦网,在音驹拿下局点的场面里,最后一分由犬冈的漂亮拦下快攻做结。

    “即使是一开始觉得通关无望的游戏,只要重复多玩几次,就能适应的”

    暂停里研磨说的话此时此刻正被验证。

    有了这个开头,日向后续的扣球也在被不停地阻拦,人墙的次次阻挡下,挫败感堆砌里,超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日向翔阳对此的一笑。

    是越挫越勇的兴奋感与随之而来的得分欲望,他用着稳定的精神内核。

    在日向的一次看球失误下,乌野做出暂停后并给出了调整,在之后的攻击里影山以侧传的方式举球给日向。

    不过从前没有配合过的攻击,这会的劣势亦会多,下网与挥空存在。

    桐月边记录边观察场上赛况。

    只要在成功一次后,就逐渐会转变成他们两的另一样武器。第二局进入17:14节奏上加紧,队伍里同位置的对位争夺也格外明显,各个棋逢对手。

    “下一场轮位就是小黑你盯防日向了”场外的桐月和身边暂且没上场的黑尾说了句。

    “嗯,他们的普通快攻还不熟练”黑尾有过在场外留心乌野的九号和十号。

    紧接着犬冈发球,黑尾轮到前排故而替换入场。

    “要我是影山,下一场就会打速攻”

    这一声叫猫又教练听了去,他笑眯眯的亦是赞同。毕竟普通的快攻对于黑尾这类擅长拦网的球员来说反而是轻松的,那个怪人速攻才是他难以捉摸的。

    果不其然影山对进攻进行了调整,小小拿分。

    但综合实力上音驹确实强于现在的乌野。

    黑尾上场后各式配合里游刃有余迅速的升入二十分,而即便如此乌野依旧拿出了不服输的气势和攻击展开,两边有来有往。

    在最后局点的胶着一球里,桐月听到了身边教练的一句。

    “并不是打出强劲扣球的那一方就能赢,但让球落地的那一方,注定要输”

    伴着研磨的侧扑一击,球落进了乌野场地得分,比赛结束。

    “绫秋,今天定午饭送来体育馆吧”猫又拿出了一张外卖单子,语气慈祥“和乌野的经理核对一下他们的人数”

    原定的打完一局就回东京,猫又此刻又改了些主意。

    她应下,绕过边缘去找清水的时候,听得日向的一声“请再来一场!”

    第二场的第一局乌野依旧是输给了音驹,饭点的时间得空开始休息,正好外卖送上黑尾提着饭盒往里。

    体育馆内没什么用餐的地方,所以队伍都是坐在观众席上一起端着盒饭凑合用的,借着午饭还能聊上几局前三场的交锋。

    影山领了饭盒后没有坐在自己的队伍,直白的冲着桐月身边去,当着两边都投递来的各类视线下淡定的坐下。

    他丝毫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山本咋呼的下一句火气还没有说出口,黑尾按住了他的肩膀,语义不明“熟人见面,也能理解”

    话听起来是这么的有道理,但是山本看看皮笑肉不笑的队长,总感觉透露出一股让他寒战的气势。

    啊…乌野二传坐的位置还是平常队长会坐的位置,也差不多等于是把自家队长挤掉了。

    难怪难怪。

    午休亦是简单的稍作调整后,下午紧接着开始了三局。

    天色渐渐转变,阳光也淡下,累的所有人都撑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日向精神气十足的继续喊

    “再来一场!”

    惊得所有人都不可置信,还好乌养出面拽住了自家兴奋的球员。

    “要再想和我们音驹打比赛的话,就在正式比赛上见吧…”

    猫又是这样告诉他们的,“——在全国的舞台上,在众多的观众面前,在无数情感彼此冲撞的那座、灯光闪耀的巨大体育馆里”

    “上演一场最精彩的垃圾场大战吧”

    她随之看向应声和起的他们,神色各异的多数闻之欣然向往和澎湃。

    他们都是如此期待IH全国大赛。

    集合后进行教师讲评,再就是开始整理体育馆,四处可见的是各队员的相互交流。

    这么多局下众人已经都对对方有了认知,和中午相比关系又好上许多。

    比如器材室里鬼鬼祟祟的山本和田中在交流什么,一开始凶神恶煞的敌对突然就转换成了挚友一样。

    再比如日向和犬冈听不懂的噼里啪啦交流,还有黑尾和月岛搭上了话…

    再看看影山气势逼人的表情,算得上是会被不知情的误解成什么苦大仇深,还好桐月能看懂一二这人的心思,但是…

    研磨受扰的默默躲开。

    “想问kenma什么?”桐月拍拍影山的肩膀。

    他瞬间安分下,一连串喊出了三四个问题都是关于研磨的二传,以及最后的视线假动作非常影山想学。

    这一招数她虽然会,但还是本人解答影山更得他意吧,这么想后于是桐月小跑靠近角落里打游戏的研磨,很快几句话就牵线两位。

    影山得了技巧态度恭敬的道了谢,少年对排球是无比真挚的。

    研磨停顿片刻,影山转身离开。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研磨轻声对身边的桐月说,她只是用笑容回答。

    毕竟那就是呆呆的排球痴。

    最后上大巴前,迎着胭脂红调的晚霞作离别,山本和田中夸张的以泪相对,队长和教练间的不遑多让…

    数不胜数的场面里还有日向对研磨的那一声下次约定,桐月则是借机拿到了清水的联系方式,她对此满意。

    前往仙台站的时候,落在队伍后的少女留意到了研磨的回头,他望着即将要离开的宫城区域。

    手机里及川传来多条消息,是得知她此刻离开而不停地表达他的突然和不开心,但话到最后都会变成——

    “我们青城一定会进入全国,aki酱就等着看吧!”

    桀骜的少年气宣言。

    她失笑久违,认真的回复了及川的这一局。

    正当桐月思考着其它事情的时候,系统开始上线,颁布迟迟未说的主线消息

    “请宿主在本周目完成四次交往恋爱任务,最长期间不得两个月,不能重复对象”

    “系统将会辅助帮您完成任务,请加油”

    平底惊雷的消息,桐月听闻后噌地站起身,她感觉耳朵似乎是出错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缪的事情。

    然后好心的系统再次复述任务。

    四场恋爱游戏,即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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