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避险

    "系统判定回溯时期过长,辅助攻略者孤爪研磨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本体原意识进入本周目世界线填充,主意识停留于宿主桐月绫秋的过去"

    "祝您一切顺利"

    2000年,东京滨海湾私人岛屿住宅区。

    “熙子夫人下过命令了,晚上谁都不能靠近禁闭室”

    “是小姐在受罚吗?今天又是什么事情啊”侍女感慨在这种家庭里的压抑,明明是个三岁小孩子可是一天天的在她们看来都忍不住心疼。

    “听说是没有完成指定的训练量,那么多的东西我一个成年人都学不完呢...不过我看书樱偷偷往禁闭室去了”

    “也是,她一向心疼小姐,不过上一个偷偷这样的已经被熙子夫人辞退了”

    ……

    两个侍女的话全落在了研磨的耳中,目前他只是个四岁小孩的模样,且这么长时间以来,看着桐月出生到现在他始终踏不近与她的距离,被无形的阻隔在外。

    他知道应该是系统的操作。

    研磨往禁闭室的方向跑去,有些吃力的爬上阳台,费力的往里看。

    床上穿着女佣服饰的书樱拿着一本童话书,正在给小桐月说故事,哄着趴在她腿上的女孩入睡,静谧的环境里只有少女温柔的读故事嗓音。

    在研磨看来这个家里目前对桐月关心的也只有这个书樱小姐,然而他很清楚,书樱私下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铃木熙子的关注。

    如果不阻止,书樱一定会被赶出去。

    他已经能看到后面的事情。

    所以必须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研磨决定弄出一些动静,他加大了力气拍打窗户来引起房间里的两个人注意,不断的加大声音。

    书樱被窗外咚咚声吸引,明明没有下雨哪里来的声音?

    桐月也有被吵醒惺忪的看向窗外,忍不住看了好一会。

    “姐姐,好像有人掉下去了”女孩拉了拉书樱的衣服提醒。

    就这样两人走到了窗边,不小心摔下去的研磨看到顶头的窗户打开,书樱往下扫了扫,发现什么都没有。

    研磨努力出声提示,喊她快走快走,喊书樱不能被发现。

    但看不见和听不到研磨声音的书樱什么都没有感觉,这事情让研磨很是无奈,即使他想做努力,也都是他们看不见的。

    “姐姐,你快走吧”

    忽得隔着一面墙,研磨听到了桐月的声音,这个时期两人的嗓音都满是稚嫩。

    “小姐?”书樱是知道小桐月适应不了这个独自的环境才来的。

    铃木熙子自不会做虐待的事情,所以这个禁闭室是个有床有灯的房间,不过也就仅限这两样。然而一个三岁孩子确实是害怕独自的环境,没有绝对的安全感里第一次进门的小桐月害怕到哭。

    那时候是研磨帮忙,一路引来了书樱,他观察过女佣里的所有人,选了个善良温柔的牵线搭桥。

    事实证明研磨没有看走眼。

    在桐月的坚持下,书樱被推了出去,没多久门外传来动静,是铃木熙子。

    女人扫视了遍房间,没有看到异样才离开。

    研磨这才松了口气,至少书樱是保住了,他靠在墙边,习惯的守在门外。他这种类似于灵魂体存在的样子,神奇的就在于休息和进食什么的都不用。

    顶上的窗户忽得再次推开,研磨仰头向上,只看见了只伸出来的小手挥挥。

    隔着墙的声音在试探询问,“哥哥,你还在吗?”

    惊得研磨迅速地站起身,下一秒小桐月半挂着要探出身的身体摇摇欲坠,她没把住的手一软,直直往窗外栽去。

    研磨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想也没想的把自己垫在下面,心跳蓦地敲响。

    满月光色似绸,飘飘渺渺的拢起雾,周遭显得那般影影绰绰。

    奇迹便是他被她触碰到了,压在手腕上的温度是真实的体温,那层无形的阻碍似乎是在瞬间弥散。

    小桐月摔在了小研磨身上,四目相对里两人都是一脸意外和同时愣住。

    然而女孩开口便是笑着的,“抓住你了”。

    “你...”研磨不知道他是该先震惊被她碰到,还是高兴她居然一直能看到自己。

    “哥哥,你是牙仙吗?”小桐月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天真,满眼都是好奇这个只有她能看见的男孩。

    那一定是上天派来的仙子。

    这是书樱常讲的故事之一,研磨也有印象。

    乌短发的男孩因为被压在地上显得一时发型乱乱,但是小男孩长了一张特别可爱的脸,未掉的婴儿肥显得脸圆圆。小桐月有点想捏一捏,她尽量压住失礼的行为,直勾勾的盯着研磨看。

    他慢半拍的最后选择点点头,“嗯,是来守护绫秋酱的yosei”

    “yosei?”学两门语言的小桐月有点混乱妖精的日语,又用意大利语问了句“fata(仙子)?”。

    “sì(是的)”

    小桐月得到了答案而笑,她听懂了守护,过去只远远见过的牙仙哥哥终于和她靠近交流了。

    她不会再害怕一个人的夜晚,因为身边总有书樱姐姐和牙仙哥哥在。

    主线剧情——十月十七日。

    清早黑尾进门的时候多少讶异在沙发上看见躺平的研磨,出口的第一句便和桐月一样," kenma 、你该不会没有睡觉吧?"。

    沙发上研磨正在按太阳穴,头疼得让他想不起来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模糊的余悸感让他浑身难受.不过也没忘记回应黑尾,"…睡了,但没睡好"。

    似乎是个糟糕至极的噩梦。

    黑尾让研磨补个短觉,拿着毯子就盖住了研磨的脸,这股黑尾时不时逗弄的劲让研磨懒得搭腔,默默地拿下毯子重新裹了裹。

    离开的黑尾往厨房去寻桐月,七点半三人一起出的门前往学校。

    阳光正好初秋的温度总算平稳,衬衣就足够的时节舒服.

    进入班级没多久,宫值早起的精力恢复,一连分享了好些,连今天他的课程都有

    桐月翻下去,作了一条条回复.

    "锵锵,早安!"小泉三两下解决早餐、熟练地放下书包就朝后,"一看绫酱的表情,肯定是宫侑吧?”

    桐月用笑容回应了小泉.

    "本来还以为这个全高第一二传手会是那种超高冷,光看球场上的表现那完全是魄力十足。怎么说也得和牛岛或者佐久早那样的,场上场下都散发着厉害,没想到宫侑性格……"

    小泉形容不上来,最后特别补充上黏人又娇气.

    桐月赞同的应附,却也说出"很可爱".

    "咦咦,完蛋你也要栽了!"小泉搞怪地笑嬉,演得有模有样"打住,我们女人不能被爱撒娇的帅哥蛊惑"

    “好好好,我保持清醒”

    “那还差不多~”

    闲聊里上课的铃声打响。

    周末因为东京都有新人大会的预选在,桐月没有答应宫侑的约会,值得意外的是宫侑这次接受良好.

    虽然觉得事出反常,不过要准备赛前物品里她也就没多想.

    新人大会预选的安排和记忆里没差,音驹依旧是早间第一场,在赢面大的情况下换上一二年级的队友磨合,拿下了第一局。

    黑尾领队在临时休息区域休整,午饭里众人聚在一起边讨论下午的对手.

    战术方面大部份由研磨提出框架,夜久和黑尾补充,最后猫又教练听着给予肯定,再把某一两点需要注意的指出。

    中途枭谷进入,木免朝着带眼罩已经在午休的桐月身边靠近,他毫不突兀的加入音驹,躺在一起。两队略显凌乱的靠在一起,都借着场区用睡眠快速恢复。

    最后进门的木叶按下电灯开关关掉,场馆短暂灰下,都在浅眠.

    第二轮没多久的开始,各自收整好背包前往热身馆.周六的时间多数在体育馆里度过,结束后桐月还有事情的没跟黑尾他们一起离开.

    坐上艾兰来接的车,换过衣服后前往会议地点.

    宫侑发来的消息里桐月忙碌间没仔细看,只回了个他最后一条问的去哪里了.

    夜幕降临,东京的街巷灯火通明,幢幢大厦点亮,七点多桐月理完文件签名,没有让艾兰送回家,她打算走几步去商业街简单对付晚餐.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以下班的散漫与倦怠,偶尔一两行进的孩子活力满满。

    忽得手机响起,桐月看了眼接起后宫侑的声音递近。

    明晃晃又正大光明的诉述爱意,“...我喜欢你”。

    宫侑从不藏着掖着,执着的表达。

    桐月被惹得低头一笑,拿着手机边接听边走,“所以你打算每天都对我说吗?”。

    “不好嘛?我可是恨不得一天能对你说一千遍我爱你”

    宫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多多少少失真三分的语调,比平日却多了几分稳重,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因为他确实没有在开玩笑。

    是真心话。

    桐月的安静里,宫侑继续笑说“想不想现在就见到我?你肯定是想我了,对吧?”

    被宫侑的插科打诨她没好气的一笑,又说“好啊,我现在就想看见你”。

    “那你闭上眼睛,数五个数”

    宫侑这句话下桐月难免看起周围,不过并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另外也是觉得不太可能。随着电话里的催促她任由宫侑指挥的闭上眼睛,数着五个数。

    等到到点后睁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就只有她一个。

    被耍到她也不恼,佯装生气的告诉宫侑下次见面要给她补偿。

    风吹起裙角,周遭安静。

    听筒的声音与背后传来的声音重叠,宫侑笑着说,“回头看啊,笨蛋”。

    转身间宫侑真的出现在眼前,这回反应不过来的成了桐月一人,她愣愣的看着宫侑张扬的晃晃手机,她说不出话。

    于是宫侑上前最先做的就是一把抱住了她。

    “是不是很惊喜?”

    “...你怎么在东京?”何止是惊喜,桐月都反应不上,但这也解释了今天的一些细节。

    “刚刚是在和我撒娇对吧?所以我心软的一秒就来了”

    桐月锤了锤宫侑,试图让他正经说话。

    “好嘛,是有个广告刚好在东京”宫侑简单的解释,递上了他买的奶茶,又说是补偿。

    就这样两人一起用了晚饭,最后由宫侑送着回家,路上桐月才问起宫侑什么时候回兵库县,少年思考了下买的车票,“半个小时后就走”。

    因为宫侑明天还要社团活动,所以不能在东京久留。

    “欸?”桐月意识到这是他特意赶来的。

    眼看着住宅近在眼前,到了分别的关头,宫侑拿出了一个礼物盒,他几乎是一有空就特别喜欢送礼物。

    桐月迎着他示意的眼神里打开,是一个价格不菲的珍珠发夹,宫侑的眼光一向是不错。

    少年帮着给桐月别上,他表现出高兴、特别满意的样子,一阵的欣赏带夸奖,言辞里不忘带上他常用的我的女朋友这样的称呼。

    桐月点了点他的脸,提示道“阿侑你已经送我很多东西了”。

    “有吗?”宫侑毫无察觉,他只是觉得合适的就都买了,“没办法,适合你的东西好多,感觉怎么都买不完呢”。

    恨不得这个也买那个也买,他还是多努力努力好了。

    “而且赚钱本来就是花给你的,我不对自己的女朋友好,那对谁好啊”宫侑理直气壮的做了解释。

    桐月不知道该讲点什么,宫侑已经熟练地在她开口前用吻抢断,他笑说分别要接吻的,于是又压下加深。

    上瘾似的好一会。

    得了趣后宫侑虽然不舍得分开,但也爽快的送桐月进入院子,说下次再见。

    桐月走回到街道上,看着宫侑跑远,往车站的方向去,少年的欣喜与满足光从背影就能看出。

    宫侑才是笨蛋…

    周日预选还有一场比赛,由上午决出完东京都入选名单。散场后佐久早打过招呼就匆匆离队,队内的都知道这是去寻谁.

    再退下去,古森想那就要出局了。

    而他不想输给佐久早。

    从小到大,古森元也都想赢过佐久早圣臣,并不是那种偏执的竞争,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比较。

    表兄弟的关系也是年龄相近,导致了无形的良性竞争产生,他很清楚这些个有输有胜的竞争,佐久早这人大抵是不在乎的.

    一般都是古森他自己的想法.

    从主攻手转为自由人,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想至少要在接球这方面赢过圣臣.

    现在感情上亦是.

    周三的下午桐月临时有事的上了地铁站,刚发车没有十分钟后地铁突然停住,不少人都被带动的倾斜。

    广播里播起紧急避险的时候众人才明白,是台风天迅猛伴着急雨,地铁需要停运.

    所有人都跟着指挥人员往安全中心的方向去,这个时间点的乘客不少,人群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在黢黑的隧道里.

    桐月过了有一会才想起这件新闻,当时是古森的家里看到的,确实是有地铁停运,没想到正好是这一班。

    她想着拿出了手机,不意外发现手机已经关机。

    前后都有安全员在打灯照明,桐月走在队伍中间,她算得上是冷静观察着周围情况。

    首先是不知道哪里的水渗进,滴滴答答,隧道里渐渐潮湿的厉害,透凉的冷气传导进,从鞋底直直透到骨头。

    桐月想果然是应该穿运动服才方便,她今天穿着音驹的秋季裙装,是有些不方便。

    直到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桐月下意识的回头停下.

    古森举着手示意,他借道从队伍末尾一步步走近。

    原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找了很长的队伍,现在留意到桐月的穿着,少年先脱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动作快的桐月都没有说上一句别的.

    "元也,你怎么在这里?"按理来说眼前人应该在家里的,桐月难免疑惑。

    毕竟当时躲雨里她还是借了古森的家。

    "我刚好顺路"站不住脚跟的借口,古森自己说出口都脸红.

    不过桐月没有在意这点小事,两人跟上队伍一起向前走。

    所谓的安全屋就是个类似于防空洞的地方,乘务员对乘客们做了按批次有序的分开,确保有空余里每人都能坐下.

    许是有古森在,这种偏暗潮冷的陌生环境里桐月也能松心许多。

    尤其是他从包里还拿出了一条毯子,两人分到的位置足够,暂且都借防空洞里原有的垫子坐下。

    古森拿毯子盖在了桐月腿上,遮住了少女短裙摆下露出的双腿。

    “你不冷?”

    “我身体好”

    “…听起来像是说我身体不好呢”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桐月被古森难得的局促逗笑,她挥挥手表示是开玩笑的,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古森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零食,他有买热饭团之类的,全递给桐月做晚餐。

    “你不吃吗?”

    古森以在路上吃过为由做借口,其实来之前他也不确定桐月会不会搭上这班地铁,虽然是有目的向星野凉子打听的。

    然后他想到今天台风天会发生的事故,当然也怕记忆出错、时间没有对上,所以匆匆忙忙出校门带的东西也并不齐全。

    很明显古森是个不会撒谎的,桐月直接掰开了饭团,一人一半递上。

    “我胃口不大,吃不下”

    知道她这么说的意思,古森腼腆一笑接下,桐月包里带的还有巧克力和面包之类,她也拿出来做了分享。

    以及盒饭里还有冷掉的午餐,一些水果。

    这点食物对桐月充足,对一个运动量大的古森元也来说是半饱,但因为不知道明天几点离开,所以两人留了点食物。

    而了解到桐月手机没电后,古森拿了他的手机出来,示意桐月可以先给家人报个平安.

    "元也你有黑尾的联系方式吗?"

    来地铁站前桐月只给黑尾和凉子说过,其他人应该不知道,现在看来少一个人知道就能少一份担心。

    古森在联系人里找了一圈,打开后递上.

    因为信号断断续续,桐月选择传个消息,也拜托黑尾和艾兰、凉子递一声,要不然她非常确信艾兰会强制带人进入地铁站,而凉子应该也会冷静不下来…

    如此就是报过平安.

    这种幽暗环境下熟悉的会聚在一起,小声聊天来减缓对未知的恐惧,室内的声音低低的起伏.

    这边古森充当了说话的那个,他捡着有意思的话题,桐月听着做出回应,顺手还能拿出薄荷糖。

    开小差的会想到要是和来接研磨的孤爪夫人一起回家,说不定可以不困在这里呢…

    过了好一会才有黑尾的回复消息进入,表示他知道也有让桐月注意安全,明早他会在出口接她。

    随着时间延长,有不少人疲惫的瞌睡,观察到周围渐渐安静两人也止住话,古森拿出了个听歌的mP4,把有线耳机的另一支放到桐月手心.

    桐月对古森这有准备的这么多而佩服,无论是零食还是mP4,在这种环境里她陡然生出两人是来露营的错觉.

    听着耳机里舒缓的音乐,多多少少有了困意,桐月暂且的往后靠在墙上,原本只是眯个眼休息,后续也便记不太清。

    感受到肩上略一沉,古森看到熟睡中的桐月心软,他小心移动书包叠成个枕头的样式摆在他自己腿上。

    然后扶着她的额头与侧脸缓缓放倒,好让她侧着身枕在这个简易枕头上休息,拿走了耳机。最后又拉了拉他的校服和毯子,确保少女盖的严实.

    做完这一切,古森才准备浅睡.

    将至后半夜,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了古森,他睡眠浅尤其是这么个环境里,睁眼间就看见了个人蹲在他们面前,手正要往桐月身上摸去。

    古森一手推开了男人的手腕,一手轻捂住桐月的耳朵,他瞬间失了往日的温和可亲,只冷冷的盯着这位流浪汉。

    “抱歉抱歉,我只是太饿了,我就是想偷个东西,绝对没有冒犯同学你女朋友的意思”

    流浪汉模样的男人忙解释,连连道歉的双手合十。

    古森拧眉顿了有一会,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视线停留,他没说什么拿了个巧克力递上。

    流浪汉谢过,连滚带爬的迅速离开回位置。

    他低眉去看,桐月还在睡梦中对外界一切都不知情。

    那就好。

    这下古森等到安静后才缓缓移开他自己的手,他尽量清醒的不去睡觉,陌生的环境还是应该保持警戒心,他守到天明。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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