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会十五

    怪不得天天往她这边跑呢,原来是被缠得烦了,拿她当了挡箭牌。

    虽然这挡箭牌当得令她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不过好在是拿她当的挡箭牌,功过相抵,倒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至于这外头的女孩……

    “怎么?你还想硬碰硬,拖着你这病躯,搞个身残志坚,捏着你那只有治愈的灵力,打算拼个你死我活回来?”

    一道凉凉的话硬生生地打破了她的遐想,将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气焰浇熄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还在垂死挣扎,“……好歹我也是凭一己之力救的你,也不至于那么没用。”

    河境睨着她,“那些个海妖已经被我重伤大半,攻击灵力强一些些都能轻松对付,而你,差点把命交代进去。莎碧娜自小跟着她父亲长大,战斗意识,攻击灵力都十分强悍,你和她,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一瞬间,那跃跃欲试的一小半瞬间熄灭。

    女孩的脸色瞬间灰暗下去,蔫头耷脑的模样像极了经历了一场暴雨洗礼的落汤鸡,连带着无意垂下来的呆毛都带着无精打采的意味。

    她能怪得了谁呢,只能怪投生于这个世界之前,没能好好地挑选一下角色人生,导致遇上这么一个……

    嗯,打架不行,现在还被追杀的,落魄皇女殿下。

    唯一可称得上优点的是,在这之前,她被家人护着,过得很幸福,狠狠体验了一把有家人的快乐。

    沉浸于自己痛心疾首的思绪当中的瑶迦也就没有留意到,她面前人嘴角无意识地勾了一下,露出堪称绚丽光彩一般的笑来,不是讽笑,也不是皮笑肉不笑,更不是冷漠疏离不近人情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莞尔。

    门被打开。

    外头的亮光争先恐后钻进来,将这灰暗的小木屋染了满室的光辉,也将她从“悲春伤秋”的思绪中扯出来。

    她疑惑抬头,看着逆光而站在门口的男人。

    “走啊。”

    卷了光芒的一身黑,像是融进光暗之间的使者,挑眉勾唇朝她笑,“不是要出来透气,不走?”

    一个寻常的笑就晃了她的眼,她难得愣怔了瞬,才呆呆朝他伸手,“啊……哦。”

    这回轮到河境盯着伸到他面前的细嫩小手微愣,还未回神过来,自己却已经握了上去,心中仿佛有一股冥冥之引,告诉他。

    好似如果没有攥住,就再也攥不住了。

    河境回过神来,沉了眉眼去看身边人,女孩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脸上满是雀跃之色。

    瞅着四周还带着隐隐的好奇。

    到底是刚成年的孩子,又是娇生惯养在皇室里长大,没怎么见过这等场景,这一副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

    他又仔细盯着她的眉眼看,没看出什么特殊和熟悉来。

    那脑中的冥冥之引也已经散去,仿佛刚才就像是他的荒唐一念。

    甚至直到现在,他心中竟不想松开手,想就这么……

    掌中的力道骤失。

    他愣了愣,低头,掌心空空。

    身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手,顺着木梯走下到院子去了。

    手不自觉握成拳,他眯眼看着那背影,心底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面对她,他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奇怪反应。

    太不正常了。

    ——

    “你是说,我的身体并无异常?”

    “是的,殿下,您的体内只有当年年幼时那种下的箴言咒,这箴言咒虽说现在已经解了大半,但剩下的小半,殿下还是要多多当心一些。”

    “那她呢?”

    麦克顺着河境的视线往窗外看去,女孩仰躺在摇椅上,眼睛上蒙着一块黑纱巾,正懒洋洋晒着太阳。

    明晃晃的光芒晃上那一抹白得刺眼的皮肤,竟是晕了一层浅浅的光晕,远远看去,像是神女在沐浴人间的日光。

    虽看那容貌只是清秀之姿,可这修养,和外在的皮囊,确实能令一个男人为之倾心。

    相比起自己的女儿,确实要晃眼许多。

    麦克心底里掠过一丝阴翳,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心思藏好,毕恭毕敬继续答道:“瑶迦小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再恢复一些时日,就可赶路了,殿下尽管放心。”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她的身体里有没有被人埋下什么咒术。”

    “咒术?”

    “对。”

    麦克思忖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心里咯噔了一下,麦克留了个心眼,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是瑶迦小姐有什么异常吗?”

    河境睨了他一眼,冰冰冷冷的眼神仿佛要窥到他心底里去,叫他心底一突,那一股刚冒芽的念头被这么一浇,直接冻死在土里,没了踪迹。

    麦克噤声了。

    河境这才将视线转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他:“历代神族的传承有什么特殊的影响吗?”

    麦克松口气,思绪跟着他的话转移到传承上面来,“据我所了解,传承是各自有各自的作用或是妙处,但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影响。”

    “咱们的海灵族传承为海灵神族后裔所用,蕴含无限灵力,灵域族的则是听说传承能控制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都是上古灵域族制造的傀儡术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至于兽灵族的传承则是,可以号令各大灵兽听命于持有传承者。”

    “但早在几千年前,兽灵族的传承已经被摧毁,其中蕴藏的丰厚灵力将兽灵族族人护在西北地区彻底避世,灵域族更是如此,传闻灵域族人神出鬼没,都查不出踪迹。可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异常。”

    麦克分析完,去瞧河境的面色,“殿下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咱们刚拿回来的传承有什么异常?”

    河境也看向他,“你检查了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那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过吧。”

    河境起身,出了门,径自朝着那躺在摇椅上的人走去。

    麦克在身后看着,眉头紧蹙。

    如果殿下因为耽于美色而延误了大计,他定会下手处理。

    在此之前,希望这女孩能识好歹一些吧。

    “你倒是个会享受的。”

    还未到正午的阳光都不是热辣的,此时洒在身上,正好驱逐身上的寒意,又暖到好处。

    瑶迦正惬意地接受阳光的洗礼,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揭开黑纱巾,一抬头就对上河境有些凉凉的褐瞳,盯着她身下的摇椅。

    心底一阵虚,她立时就起身,打着哈哈:“您不是和麦克先生有要是要谈么?谈完了?”

    不怪她心虚,这摇椅是她从走廊搬下来的,也就是原先在她还在病床上下不来的时候,河境摆在她床边,“伺候”她时,时常躺在上面读书看报的。

    在她能下床出门之后,摇椅就从她的房间搬出来,放在了她门口走廊位置。

    她一出门还是总能看到河境人躺在上面看书看报的。

    总而言之,这是河境的东西。

    她这么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搬下来,自己享受,谁知道这玉面虎会不会发什么难呢?

    不过要真是发难,她也觉着值了。

    这地方是临山而建的一处木屋住所,前有山,后有水,又隐于丛林,偌大的院子,可沐浴阳光,往下眺望就是美不胜收的峡谷风景,依傍大好的自然资源。

    平生哪得享受?

    刚才就这么享受一遭,怎么说都值了。

    就在她以为河境会不会对她发什么难时,男人丝毫不客气地撩了袍子,直接躺了上去,半点不嫌弃地拿过她搁在一旁的纱巾,像瑶迦一样蒙上双眼,懒洋洋地仰靠在上头,才回她的话:“谈完了。”

    敢情是唬着她让位呢。

    瑶迦瞪了瞪眼,梗了半天,憋不出什么斥责的话,肚子里鼓胀的气就漏了个干净,蔫吧地想走。

    “你这方法确实好用许多,暖洋洋的,我也不好夺人所好,叫你腾地方,待着吧,我不介意与你一同享受。”

    一句话就叫住了她,也翻腾起了瑶迦心中的愤愤。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他躺着,她站着,这能一样吗?

    奈何她怎么吹鼻子瞪眼,河境都像是看不见似的。

    末了还像是问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瑶迦能说什么呢,只能拖长了声线,将自己磨牙的声音掩在里头,“您说的对。”

    恰巧这时,一高一矮两姐妹抱着大簸箕推开了小院的木门。

    瑶迦好奇地转眼去看。

    麦克一家还是医师,倚靠着自然资源,看病治病,卖药材维持生活。

    这都是弗安说的。

    眼下瞧着,这两姐妹应该是刚整理了药材,拿过来晒。

    莎碧娜瞪了她一眼,脚步不停,玛娜则是暗中瞥了她几眼,也跟姐姐一样装作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经过。

    只是——

    “等等。”

    端着簸箕的玛娜被叫了住,讶异地看着凑到的跟前,面色怪异的瑶迦。

    只见她伸手想去碰其中的一片粉嫩花叶子,玛娜也顾不得什么立场了,登时急急出声,“别碰。”

    瑶迦顿时止住了手,拧着眉看她。

    就连后头还在晒在太阳的河境也揭开了眼睛上的黑纱巾,看了过来。

    玛娜咬了咬唇,继续解释道:“这久琼花有致幻之效,轻易触碰活花,会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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