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座八

    原本还在人群之中得意洋洋杵着的人瞬间扭曲了脸,捂住自己的肩膀,将身子弓成虾米的形状,痛苦哀嚎起来。

    捂住的地方有血不断,汩汩流出。

    还在欺负他人的人都傻了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时收手,去看刀疤脸的伤势。

    一边看还不忘大声嚷嚷。

    “谁?是谁?”

    “你们青雀帮不要命了?胆敢这么对我们的青龙帮的护法?!”

    “一个女人当家的寨子就应该缩着尾巴做人,救了我们仇人惹毛了我们青龙帮的人不说,现在还敢伤人?!”

    “是我。”

    瑶迦打断他们大肆叫嚣的喋喋不休,在他们看过来时,扬了扬手中枪,黑着脸大步走来,眸子微微眯起,语气阴恻恻:“是你们姑奶奶我打的。”

    没几步就在他们的面前收了步子,让憨子将铁柱拉起来好心照料,兀自站在了这群人的对立面。

    “很痛吗?”

    她歪着脑袋,语气很是无辜,欠扁的模样让捂着肩膀依旧血流如注的人青了脸。

    那人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只他的手下不服气恨恨叫嚣,“你觉得不痛往自己身上打几个子弹眼儿试试?”

    瑶迦睨了那说话的人一眼,转头去看鼻青脸肿的铁柱,歪了歪头,关切地问,“铁柱,疼吗?”

    说不疼那也太虚伪了,眼前人皮都没一块好皮,眼睛肿得都睁不开,秉承着面子,他应该回答说不疼的,但莫名地,他看懂了自家帮主眼睛里传递过来的信息。

    她想让他说疼,而且,表现得越疼越好。

    于是,眼睛睁不开,他索性也就不睁开,两眼一闭,往地上一躺,直接就叫唤起来,“疼啊,疼死我了。”

    “可太他娘疼了,帮主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眼泪不用挤都能流得十分逼真。

    给那群人看傻眼了,个个面面相觑。

    真有那么疼?

    可是他们不是没有下死手吗?

    当初是青雀帮发现的这座山脉,山上也是独有的青雀帮这么一个土匪窝,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处出不和来。

    于是青雀帮在百年后,分裂出了另外一个帮派,青龙帮。

    毕竟都是一家人,分裂后两个土匪帮就约定好,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就不能起人命纠纷,也就是说,他们得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因了这一条约定,青龙帮再怎么横都不敢在青雀帮的头上耍横。

    现在乱世起,青龙帮才有了蠢蠢欲动的苗头。

    今天寻过来,也是发现他们追踪的那些国军在青雀帮的地界失去了踪迹,本来以为是青雀帮干的,没想到什么证据都找不到,给他们憋了一肚子躁火,又不想空手而归,几个人就动了手。

    动手时他们鸡贼地避开了要害,虽看着吓人,但也不至于疼到这般要死要活的地步。

    如果真的疼到要闹人命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蛮横的心头终于生出几分惧怕来,不禁往后缩了缩肩膀,挪了挪步子。

    “怂货,怕个毛啊。”

    捂着伤处的男人痛得直抽抽,一边抽抽,一边嚷,堵住了那几个要退之人的步伐,“臭娘们,你自个儿把我打伤,还搁这装?”

    “哦?”

    瑶迦慢悠悠地擦着枪口,闻言抬眼瞥了他一记,“你说我把你打伤……是谁先打人在先?”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哑口无言。

    “少废话!”

    男人想要胡搅蛮缠,“如果不是你们想要包庇我们要找的仇人,我们至于动手?”

    “包庇你们的仇人?”

    瑶迦擦拭着枪口的动作一顿,疑惑地问,“你们的仇人是谁?我们寨子里的人?”

    “啥时候,我们寨子的人惹了你们不高兴了?是谁啊?说出来。”

    “是你?”

    “还是你?”

    女孩转身,有模有样地问询身后多多少少挨了拳头的手下一句。

    见所有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之后,才转回身子,皱着眉头,义正言辞,“他们都说没有,也没有理由对我说谎,你是不是搞错了?”

    “还是说。”

    瑶迦又摩挲着枪口,慢悠悠地拖长声调质问,“你们是故意寻事挑衅?”

    被说中心事,那护法一噎,苍白的面色憋得的青紫,恼恨地开口,“不是你们的人,是你们昨天救下来的人!!!”

    “哈?救谁?”

    “一小队国军。”

    “国军?”女孩十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无辜极了,扭头过来就问身后的手下们,“我们昨天救人了吗?我救人了吗?还是你们救人了?”

    又是统一的摇头拨浪鼓。

    女孩转回头,神情十分可惜地看着他,“叔,是不是您年纪大了,搞错了?”

    男人忍得额角青筋直跳,“我才三十多岁!”

    “哦,三十多岁的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就是你们将人救了,不然那么多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那你有证据吗?”

    “……”

    说到证据,男人又是一噎,顿了顿,张嘴就想辩解,瑶迦却没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面无表情地抡起枪,对着他们的脑门,“滚回去,下次再没有证据就敢惹过来,我不介意在你们脑袋上开朵花。”

    男人面色铁青,刚想死要面子,硬撑着去堵那枪口,他不信瑶迦会真的打,然而没等他凑上去。

    手下就七手八脚地扛起他,灰溜溜地跑了。

    笑话,那可是二话不说就开枪的小霸王,虽说子弹是落在肩膀上,但万一呢?

    真要脑门上,不就没命了?

    他们敢赌吗?

    他们不敢。

    看着那一群远去的身影,瑶迦稍稍松口气。

    吩咐守着门口的那一批人加强戒备。

    再去看铁柱的伤势。

    彼时铁柱已经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瑶迦上下仔仔细细地将人端详了个遍,铁柱比她小一岁,又是个内敛的人,刚才的那场戏已经够豁出去,现在被她看着,难免脸热地红透了双面颊,支支吾吾地张嘴,“帮、帮主,我没啥……嘶——事。”

    动一动嘴都要龇牙。

    青年好面子,又是曾经因了母亲在他的面前说瑶迦多好多好而对眼前人产生了逆反心理,他一开始并不怎么喜欢瑶迦,甚至有些反感。

    差事也是最近才领来做的。

    先前一点都不了解瑶迦,只觉得这姑娘登上这位置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是有个好爹,估计也爬不上这个位置。

    直到现在。

    看着眼前姑娘眼睛里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时,心底里所有的芥蒂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没必要愧疚的,他不过是给她办事的无足轻重的手下而已,而且每一个来当守卫的人领的月钱都不低,他就是贪这点小钱,才软磨硬泡走了个小“后门”到这里当差。

    如果不是刚才他年轻气盛,气性大,出言挑衅,打不过别人还张嘴,才被人打得这么惨。

    归根结底,他的问题大一些。

    可面前的女孩结结实实地真诚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

    铁柱的心里霎时漾出更多的愧疚来,下意识张嘴,“不……嘶——”

    眼见话都说不了,他只好含含糊糊疯狂摆手,表示不是她的错。

    见到他这般模样,瑶迦噗嗤一声,却笑了,不同于小家碧玉一般的温文尔雅,爽朗的,隐隐可见白得晃眼的牙,连带着那一双桃花眼都笑弯成了月牙,小麦色的皮肤在日光之下都像是闪着光。

    真好看。

    他头一次觉得这姑娘好看,怔愣得看花了眼,以至于自己都忘了为了撇开自己母亲的说媒,故意和村口姑娘亲近的这件事来。

    满心满眼只有这张笑脸,一颗心扑通扑通,像是揣了一只鹿。

    “好了,你快别说了。”

    她努力憋住,“你自己做错的帐我后头再跟你算,现在,憨子先带你去回家,然后你们这抽一个人,去叫咱们寨子里治跌打伤痛最好的大夫过来。”

    她也不想笑啊,实在是……

    这鼻青脸肿的……确实有碍观瞻地好笑。

    刚才她光顾着找场子,也没怎么仔细留意这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面,现在有闲工夫了,仔细一瞧。

    确实……

    不能笑,不能笑。

    再笑功德就没了!

    好不容易将铁柱送走,为表歉意,瑶迦又去亲切问候了一番铁柱他娘,赔礼道歉一大箩筐。

    铁柱他娘对自家儿子受的伤不怎么在意不说,硬是留她在家里好一通唠嗑话家常,明里暗里都想撮合她和铁柱。

    还是瘦猴这边递过来口信,说金虎来信了,她才有借口逃离铁柱家。

    金虎,是她小时候的玩伴之一。

    也是她爹捡回来的孩子之一。

    她爹捡了三个孩子。

    瘦猴,金虎,憨子。

    金虎是这三人之中,能力最强的,身手最好的,也是做事最得她心的,她爹更是放他在她身边当护卫的。

    她爹失踪杳无音信之后,她陆陆续续派人出去找过,没有一个能递准确消息回来。

    她只好将她手下的金虎给派了出去。

    金虎离开寨子约莫也有三个月了。

    这就有消息了?

    瑶迦有些高兴,随着憨子快步回了她处理事情的那一座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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