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篇十九

    林德光重新回到厢房之时,身后跟着小厮,带着酒。

    酒壶和杯子上桌,小厮退了下去。

    林德光笑眯眯地看向二人,也不知瑶迦跟戚安娴说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难看了。

    “来,坐。”

    左右两边的椅子拍了拍。

    瑶迦从善如流,倒是戚安娴面色僵了僵,瑶迦瞥了她一眼,在林德光的视线看过来时,才不情不愿地入座。

    这演戏演得有几分勉强。

    瑶迦心底里叹了口气,不过好在林德光似乎是深知她是这样的性子,见她软化就已经是十分高兴了,丝毫不介意这一丝丝的别扭。

    一上桌就先给戚安娴满上一杯。

    晃晃荡荡的酒液,倒映出林德光期待的小眼睛。

    一看就知道酒液里有东西。

    瑶迦垂眸瞥了眼那白玉壶,如果不细看,便看不出瓶口那里有一个细细的暗扣。

    瓶带暗扣,江湖中暗杀人与无形的子母瓶,将酒液和毒药装于瓶中,暗扣按下,毒液和酒液混在一起倒进杯子里,不知不觉地已经布好了杀机。

    在这里,林德光自然不舍得自己没享用的美人儿香消玉殒,所以这瓶中装的不是毒液,应是那激发□□的药。

    可真是思虑周全,怕她们假意逢迎,直接断了她们的后路。

    不过有那解药支撑着,戚安娴维持清醒没有问题,只是……

    瑶迦收回视线抬眼,正巧看到戚安娴仰头将那清冽的酒液灌下去,杯子空空被放下时,依旧面容生冷,没什么反应。

    瑶迦也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戚安娴的酒量还不错,要是糟糕一点,她们两个恐怕不轻易将这场戏演下去,毕竟她将身上唯一一颗解百药的解药给了出去。

    在林德光将酒杯送过来时,系统担忧的声线终于在意识空间里响起。

    【系统:宿主,你可以吗?】

    她这自小的病造就了她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激发压制在身体深处的病,更遑论这是加了“东西”的“料酒”。

    【没事,撑得住,我已经安排圣女教的人接应了。况且不是还有小反派么。】

    瑶迦不自觉地捏了捏藏在袖袋里的匣子,那里藏着两枚蛊虫,这两枚蛊虫是贺憬给她的,一枚是行踪蛊,一枚是传音蛊。

    只要将这两名蛊虫从匣子里拿出来,自然会有人来救她们。

    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瑶迦从容地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林德光一瞧,是彻底放下了心,哈哈笑两声:“好好好,两个美人儿都挺能喝,来,也吃点下酒菜。”

    瑶迦忍着那酒液下肚四处奔走的热浪,陪着笑将身子黏上去,又在堪堪贴到林德光衣物时停下,手贴着林德光的手将酒瓶顺过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公子,光我们喝,你不喝可是不够尽兴啊,一起喝啊。”

    林德光唇角的笑意一顿,瞥了眼酒瓶子,确认无误之后才重新喜笑颜开任由瑶迦给他倒酒:“好好好,我也喝。”

    顺着瑶迦的手喝下去一杯,推杯换盏间,又顺过来酒瓶子给瑶迦和戚安娴两人各自满了几杯酒。

    见两人面色不改地喝了,便也彻底放开,敞开了玩,戒心散去,也就没发现两个姑娘最后没怎么喝,那一整杯酒直接都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林德光选的是慢效药,这种助兴药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碰了,除非用解药性的药解除,否则就得交欢,是以他并不介意自己也喝下这种药。

    在他的眼里,两名女子就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最后加点药助助兴,振振雄风又有何不可?

    一整瓶烈酒喝完,就是酒量好的林德光也有些吃不消了,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之中,思绪迷蒙,显然是醉了。

    那小眼睛半闭不闭,笑嘻嘻地裂开厚唇来抓瑶迦和戚安娴的手,“美人儿,给、给爷抱抱。”

    瑶迦避开他的咸猪手,软若无骨的手直接捏住她的手腕,眼神示意戚安娴去那一张滑溜溜的大床上抱被褥来。

    戚安娴的酒量不错,加上瑶迦有意给她挡酒,是以她喝下去的并不多,眼神清明,没有半点醉了的意味,得到她的眼神示意,立刻手脚麻利地走去床边。

    等把那被子抱入怀,她动作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多么利落,体内的内力似乎也在慢慢复苏。

    想到她刚刚咽下去的黑色药丸,看向瑶迦的眼神顿时带了几分复杂来。

    “快些。”

    听到瑶迦压低了声线催促,她赶忙收拾好思绪,抱着被褥快步走近。

    被褥被瑶迦接过,按在自己的身上揉了揉,便被顺势塞进了林德光的怀里。

    软滑的被褥入怀,醉得连人都看不清的林德光抱住,用自己的胖脸在上面蹭了蹭,又亲了好几口,满足地长呼一口气,“美人儿,你身上真、真香。”

    瑶迦勾着唇迎和他的话,又叫戚安娴将床上飘着的纱帘扯下来,三两下把林德光和那一团被褥捆在一起。

    大抵是醉得糊涂了,纱帘的软滑让林德光没有半点怀疑,嘴里只是嘟哝了一句,“美、美人你好黏、黏人,怎么抱、抱我抱得这么紧?”

    瑶迦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奴家有点冷,公子可要把奴家抱紧了。”

    丝丝缕缕的热气吹入耳中,犹如一条细嫩小虫顺着耳道钻入了他的心底,勾得他心潮澎湃,禁不住又抱着被褥亲了几口,笑呵呵连声道了几句好,“那我抱紧点。”

    瑶迦继续俯低身子在他耳边讲话:“公子人真好,等会儿奴家会好好疼公子的。”

    “嘿嘿嘿,美人儿也好、好。”

    “哎呀。哪有公子英明神武呀,公子这么厉害,想必是有什么养身之法吧?奴家家中父亲缠绵病榻已久,想讨教一二让父亲好转起来,若是公子能告知,奴家一定以身相许报答。”

    “美人儿莫哭,哭得爷心都碎了……”

    酒水洒在被褥上,戚安娴就眼睁睁地看着林德光丝毫没有怀疑地去抹被褥上的水,任由瑶迦摆布,看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来,爷、爷教你几句口、口诀,记好了……长生之道……”

    “奴家记性不好,记不住……”

    “那爷给你手抄的。”说着就要伸手在自己身上掏。

    瑶迦轻而易举地捏住他的手腕,又细着声音套话:“奴家来找就好,可别累着爷。”

    “好好好,就在爷袖口内衬的袖袋里。”

    瑶迦和戚安娴对视一眼,戚安娴立即明白过来,虽然不明白瑶迦现下是想从林德光身上得到什么,但毕竟瑶迦帮了她,她帮个忙无可厚非。

    是以她顺着林德光的意思在他的袖袋里摸索找寻了阵,终于找到了一小卷卷在一起的小牛皮纸,约莫有两个指节大小,就算是掉落在街上,也会被人当做垃圾处理。

    小得令人忽视的那种。

    瑶迦用眼神示意戚安娴打开,戚安娴照做。

    当这小小的书卷展开时,她立时就惊愣在了原地。

    《长生碎玉决》。

    前五毒教教主贺陵身上的三大至宝之一,传闻中十几年前随着贺陵的死消失在了江湖中,这碎玉决只有贺陵有,可谓是绝版。

    理应是随着贺陵的死而绝迹,为什么会出现在天衍宗宗主的亲儿子手上?

    隐隐察觉到瑶迦要调查的可能不是小事,她霍然抬头去看瑶迦,却没在她的面上看到半点惊讶。

    仿佛在意料之中。

    仅仅是残卷,还并不能说明什么。

    瑶迦俯身继续套林德光的话,这一次却不是那么容易了,林德光和被褥困在一起,觉得燥热不堪,手脚往外伸,有些像挣脱的意味。

    “美人儿,别、别抱爷那么紧,爷喘不过气了。”

    “公子是不喜欢奴家了吗?都不乐意给奴家取暖了……”

    “哎不、不是。”林德光迷蒙着双眼,大舌头:“就、就是爷想如厕……”

    “想如厕,可以呀……”

    灵巧的手指顺着背部细细游走往下滑,一路掠过的刺激让林德光抖了个激灵,心里掀起一团火,这团火烧得愈发旺盛,连带着他的那一股尿意也越来越盛。

    良好的教养令他即使是在胡作非为,脑子糊涂的时候,也不允许失态。

    他下意识憋住,说话的声音都颤了:“美、美人儿,别、别急,等爷、爷如厕完就找你玩儿,让你舒服……”

    “奴家觉得公子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耳边传来那一声娇柔的泫然欲泣的声音,听得林德光骨头一酥,想要如厕的注意力被转移,他下意识顺着那一道声音问下去。

    “胡、胡说,爷疼美人儿都来不及,又、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公子怎么会给东西给不全面呢,这长生碎玉决瞧起来像是赝品,公子是在糊弄奴家吗?”

    “哎、美人儿莫哭、哭得爷心都碎了,这、这不是赝品,只是爷的手抄。没有抄、抄全呢。”

    “这样呀,那爷告诉我,我就扶着爷去如厕,回来我们一起共赴巫山,可好?”

    听到“共赴巫山”几个字,林德光的眼睛都直了,脑子里哪还能装得下其他的。

    “好好好,就在爷、爷家练功房密、密道里,藏书架后方就是……”

    听完林德光的话,瑶迦再确认一二,林德光被尿意憋得狠了,连连说出的答案都一样,瑶迦这才放过他,将他连人带椅子踹倒。

    头磕在地上,巨大的痛楚让林德光混沌的脑袋终于清明了些许,看见瑶迦近在咫尺的面上阴冷的神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眼睛瞪圆。

    下一瞬,他竟是憋不住,给尿出来了。

    瑶迦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趁着他失神片刻,手掌在他颈侧一拍,让人晕了过去。

    难闻的尿骚味在屋子内散开。

    戚安娴立刻皱着眉头跳远。

    瑶迦从袖袋里将那一匣子拿出来打开,两条蛊虫模样的东西就呈现在戚安娴面前,戚安娴又是一愣。

    因为她认了出来,这是贺憬的蛊虫,生在贺家,五毒和苗疆合并演化而来的玉门派,就是由贺家所掌,贺憬医术高超,也是个极其擅用蛊的巫医。

    传音蛊被瑶迦用筷子夹着在地上写字,那一串字恰好是林德光说出的全须全尾碎玉决所在位置的信息。

    她似乎是在给贺憬传递消息,也不怕她会知道。

    不,应该说,她是坦然让她看到的。

    毫不避讳。

    就在戚安娴的脑子里盘桓着贺憬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又缘何亲自调查贺陵之死时,瑶迦将开着的匣子递给了她,那里还有另外的蛊虫。

    “追踪蛊,拿着,他们就能找到你,我先走了。”

    戚安娴一愣,视线从瑶迦面上的那一股潮红一扫而过,不由自主地蹙紧眉头,“外面都是守卫,你怎么走?一起等不行?”

    瑶迦勾唇,狐狸眼上满是勾人的潋滟,脸上多了好几分娇媚,像是惑人的妖精,美得戚安娴看了都禁不住脸红。

    “等不了了,我怕我爆体而亡。”

    “放心,祸害遗千年,我有办法走,不让自己出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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