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阵凉风袭来,温迟春瑟缩的搓了搓胳膊,怎的忽然感觉有些凉意了。
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等待着焦巳的回答,看着乖巧极了。
焦巳眼眸微闪,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这倒是要看你朋友更喜欢哪个了。”
温迟春陷入苦恼纠结,黛眉蹙气,磕磕绊绊的小声说道:“可,可我在乡下的那个好友是位姑娘。”
是个女子?!
焦巳险些气得笑出声来,所以他的对头甚至还不是男子。
温迟春颓然地伏在摇椅的扶手上,长长的发丝垂落至地上,有几缕甚至被风吹拂到他的脚边。
“你可以问你好友心悦谁,那一刻她脑中想起的又是谁?”焦巳一边将温迟春的头发拾起一边问着。
凉丝丝的乌发在指尖缠绕,焦巳愣怔了一下,或许阿春说得两人会不会都是他,一个是身为秦蝉玉的他一个是现在的他。
意识到这一点,焦巳冷硬的嘴角不住的拉起一个弧度,眼底是释然的笑意,原是如此。
将手里的发丝捋成一束,撩至她身后,瞧见她愁容满面,才起的笑意湮没殆尽。
但阿春并不知道,现在也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若以后有合适的时机阿春约莫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了。
手中的动作一顿,似是想要触抚一头乌发的动作收回。
温迟春听焦巳的话后脑中浮现出焦巳的身形,装过头来确是秦蝉玉的脸,心如死灰,她果然是个三心二意的小姑娘。
面色寡淡,生无可恋的朝大殿的方向看去,心里磕了无数个头,祖师爷莫要责怪。
“我……我到时候问问她。”温迟春差点把她两个人都想起的事脱口而出,馅漏个底朝天。
罢了不想了,这种事她根本没有头绪,还是干大事适合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温迟春这才发现与焦巳之间的距离略有些过于亲昵了。
焦巳似乎不在意这么近的距离,继而说道:“近日乾元观已经开始派人来搜寻我们,我特意过来提醒你,最近少下山。”
温迟春并不担心被发现,但还是道了声谢。
她的手伸出檐下感受了一番,深夜的露气很快吸附在她手上凉丝丝,打了一个呵欠。
“今夜你住这里还是下山?”温迟春困意如山倒,说来就来。
焦巳颔首,今夜他想住这里,已经好几日未曾相见,每夜将要入睡都辗转反侧,他想今夜应该能睡得很好。
同焦巳道别后,温迟春呵欠不断,眼角沁出眼泪。
既然焦巳今夜都睡在观里,那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占算一下乾元观背靠何人,京城的官场上的几大派系她也是略有耳闻但再细一些便不清楚了。
太子、二皇子、四皇子分别都有支持者和拥趸,其中大部分更加看好太子和二皇子,有人认为正统嫡出血脉更有资格继承皇位,有人则觉得皇帝宠爱贵妃,很有可能会废太子。
那这乾元观又是谁的呢?
温迟春解下花钱坠,上下掷着铜钱起卦,花钱清脆的碰撞声在屋子里回响,极为悦耳动听。
之前占算八卦阵和破解路线时她都是硬生生忍了过去,但今日焦巳既然在就要好好的利用。
疼痛缓缓加深但还能忍,掷下最后一次花钱,温迟春夺门而出,小跑着来到焦巳的门口,屋内还亮着烛火,她停下来,因心口疼的厉害而咬紧下唇,分出心抚平衣摆,轻轻的敲着门。
“进。”焦巳看见窗外急匆匆走过的影子便知是谁。
温迟春进门直直就朝着屏风后的人影疾步走去。
心口痛得她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事物打着晃,温迟春从后面环抱住焦巳的腰身,像抱住了一根救命仙草。
焦巳拿衣服的动作一滞,收回了手,腰间的肌肉紧绷着,温软的身体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料。
温迟春身上的温香像是弥漫了整个房间,他鼻尖萦绕着温香,手臂的青筋突起抑制这想要把人揉进怀里的冲动。
缓过来的温迟春感受着手下滚烫光滑的触感,她竟有些不敢抬头,焦巳怎么没有穿衣裳啊!
但是随着手下越来越烫的肌肤让她不得不松开手。
“抱好了?”声音低哑像一头压抑本性的野兽。
温迟春讷讷的点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焦巳,发现他只是没有穿上衣。
腰身白皙但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浅疤,肌肉线条流畅既没有过分的突出也没有看不出来,一切都恰到好处,腹间的线条一路隐入裤腰。
察觉到温迟春的眼神,焦巳眸里如被夜风拂过的山林变得深不可测。
“很好摸吗?”焦巳的声音带着让温迟春头皮发麻的柔意。
但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摸,热热的滑滑的。
让她心里一紧的是,焦巳猝不及防抓起她的手盖向自己的腰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覆上了她的后颈,不让她退后。
后颈的力让她扬起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焦巳粉软的唇微抿,近得让温迟春几乎稍微再仰高一点便可以触上。
但等了良久焦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只手带着她的手在腹间的肌肉上游走,带她一寸一寸的感受。
温迟春就那么盯着焦巳,睡意再次淹没她,放大了她心里的情绪。
在焦巳惊诧的目光中,温迟春踮起脚,将自己的唇贴上了焦巳的唇角。
焦巳挑眉,轻笑了声,最后反客为主,捕获软唇,来回的舔舐,后颈的手将少女压近自己,他闷哼一声,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温迟春被吻得晕晕乎乎的,一只手还在仔细的感受男人腰间肌肉的收紧,舒服得她只想睡觉。
少女全身的重量压向焦巳,这才退出唇舌来,但十分淫.靡的带出一根极细的银丝,垂下眼眸良久后才用拇指在少女的唇角擦了擦。
他失笑,此时的少女像一只睡着了的狸猫无骨般瘫软在他身上,而他唯一渴望的是紧紧拥着她,一直这么下去。
他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揽着人的手臂如万蚁噬咬般传来阵阵麻意,焦巳才将温迟春平放入自己的床榻间。
望了眼窗外隐隐泛白的天际,他盖好温迟春身上的被褥,穿好衣裳便离开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后院承善养得鸡叫起的第一声,温迟春便忽地睁开眼,昨夜的记忆回笼,她面无表情,但粉腮变得通红,耳尖发烫。
天,她怎么亲着亲着就睡过去了,还是她自己主动亲的。
幸亏焦巳已经离开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了。
她的绣鞋被整齐的放在床边,外间的桌面上放着被油纸包着的东西。
是陈记糕点铺子的蜜桃茶糕,入口后蜜桃的蜜饯中浓郁的茶味蔓延了整个嘴,这个味也很好吃!
她将全部茶糕都拿回了自己房里,这定然是焦巳给她带的,所以也不心虚。
一边吃着茶糕,一边捋着昨夜的卦象。
乾元观背后的人是二皇子秦闻玉,这个人进入视线,倒是让温迟春想起一件旧事。
咽下一口糕点,喝了一杯水顺了顺。
似乎,上回赏梅宴害得她中.药的人也是他,算时新仇旧恨了。
她得寻个时间再去一趟乾元观。
几日过去乾元观没有找到符合的人,搜寻的人便少了许多,闭关的乾元观再次对百姓开放,香火依旧鼎盛。
只有时不时有人交头接耳猜测近日乾元观发生了何事。
她这回又换了一个皮相,穿着朴素一只手牵着小虎子,今日是没有钱而带着儿子来求孩子他父亲恶疾快痊愈平安健康的可怜母子。
小虎子没有来过乾元观,看见与元都观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山门,小虎子的小脸上都是震撼。
原来道观不都是元都观那样,这里就像……就像天宫一样,殿里香火袅袅飘起散入云端,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香火。
在经过香炉时里面灼热的温度扑了小虎子一脸,适应后才朝里面扔进几根香,嘴里念着:保佑父亲健康平安。
而温迟春则跪在大殿里,求着祖师爷这次不要怪罪于她。
做戏得做全,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因着今日是开观的第一日,所以人也格外多,与七夕庙会上的人数相比也不遑多让,挨肩擦背,她紧紧牵住了小虎子让他一直在自己跟前才不至于挤散。
“我们现在去哪?”小虎子乖乖的跟在温迟春身后。
温迟春塞给小虎子一颗糖,“我们去另一处大殿。”
赫然是八卦阵中的大殿,明台上又增添了许多人,但是此刻她没有进去,而是在小道的林子里蹲守着。
“小虎子将你兜里的东西给我。”
一块小东西放在了温迟春掌心,是一个木制机关的器械,温迟春左拧右接,很快一把半人高的木弓出现在眼前。
分别从弓的两端抽出两节木棍接上就成了箭矢。
她把箭矢的头上绑好染了火油的织物。
将箭矢架在弓上,拉满弓弦,手臂扯得发颤,一只眼闭着能够更好的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