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你发现了。”
伴随着诡异的笑声，男子右手一扬，瞬间将右侧的一盏长明灯点亮，原本奇黑无比的大殿总算恢复了些许光亮。
众人望向身后原本范永所站的位置，此时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一张鬼面具。
白无煞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了尹慕晨这里。
尹慕晨与其对视，眸中没有惊恐，只语气平淡问：“你是什么时候和范永调包的？是翟肃他们跑来找我的时候？又或者更早？”
白无煞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尹慕晨扯了下嘴角，“普通的易容虽然能改变容貌，可声音和身形却是改不了的。能在短时间内模仿得如此天衣无缝，连天清门都被你蒙骗，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弥生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无煞大笑，“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夸我。”
一旁的韩依吓得脸都白了，凑近了聂臻，小声道：“传闻弥生道有一绝学，模仿一个人的音容样貌可以假乱真，甚至连声音和体形也能改变。看来传闻所言非虚。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聂臻沉眸大喊道：“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无煞冷笑一身，随即走到大殿中央，张开双臂转了圈，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侧过脸斜睨着聂臻和韩依二人，忽然道：“身为蕴陵宗掌门弟子，你难道对这里不熟悉吗？”
聂臻皱眉，“与蕴陵宗有什么关系？”
白无煞嘴角的笑意加深，“这里可是你们蕴陵宗的地盘啊。”
韩依瞪着他，道：“胡说！蕴陵宗内从无这等墓穴。”
“谁说没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白无煞语气里满是不屑。
这下聂臻沉默了。
蕴陵宗地界设有强大的结界，如果说这里不在蕴陵宗内，就算白无煞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在众多掌门眼皮子底下把这么多人偷偷运出来。
可如果这里真是蕴陵宗内，为何他从来不知此处，更别说来过这里了。
韩依见聂臻不说话，急道：“师兄，别听这个疯子胡说！我从小在蕴陵宗长大，从不知山内有这样一处墓穴。”
白无煞幽幽开口，“因为这里是蕴陵宗的最高机密。”
“什么最高机密！我父亲从未说过此事，你休要诬赖我蕴陵宗。”
“他没有告诉你，因为你并非下一代蕴陵宗宗主人选。”白无煞鄙夷道，“这座墓穴是只有历届宗主和辅佐长老才能知道的秘密。”
聂臻沉声问：“既然是只有宗主才能知道的秘密，你又如何得知？”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白无煞鬼面具透出的两只眸子笑得弯弯，“告诉你们这个秘密，让你们死得明白，我是不是人很好啊？”
尹慕晨：…….
好尼玛！
她见两个蕴陵宗的人都沉默不说话，显然是因为白无煞的话对自己的门派产生了质疑。
于是尹慕晨插嘴问：“如果说我们还在蕴陵宗地界内，那这里是哪儿？”
“蕴陵山山底！”白无煞答得干脆。
尹慕晨略微点头。心道如果这里当真在蕴陵山底，那的确是藏人的最佳地方。
在旁人眼里这么多弟子失踪，肯定是有人将他们都带出了山外，大家也会把搜寻目标放在蕴陵山外。可谁能想到，失踪的弟子们竟然全都还在蕴陵宗地界内。
“蕴陵宗大费周章挖山建宫，就为了修个墓穴？”尹慕晨狐疑问，“这里葬的是谁？蕴陵宗先辈？”
“非也。”白无煞摇一摇手指，“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表面上个个清风霁月，高高在上，可遮羞布下不知道藏了多少龌龊勾当。这一点，尹姑娘应该也很清楚才是。”
“你少把我扯进来。”尹慕晨冷笑一声，不耐问：“你想说什么？”
白无煞耸耸肩，随之看向殿门处，“你们刚才在另外一个墓室里看到了不少骸骨吧？”
“看见了。那些骸骨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昏暗中发出一声嗤笑，“错了！他们不是拿来陪葬的。他们…”
白无煞说到一半顿了下，缓步走向聂臻和韩依，眼里满是调笑，“才是这间底下墓穴的主人！”
尹慕晨听不明白了，“墓主人？什么意思？”
白无煞缓缓道：“百年前，蕴陵宗先宗主带领宗门弟子一举攻下魔族，蕴陵宗也因此役名声大噪，自此在玄门中立下一席之地。”
尹慕晨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些我看蕴陵宗宗门史就行，用不着你来介绍。”
白无煞笑得阴森瘆人，“可宗史里却没有说，他们虽然杀死了魔族，却也让自己成了魔！”
众人闻言一怔，惊愕地盯着大殿中央的白无煞，都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
白无煞不置可否，继续续续道来，“魔族人死前将魔气渡上了蕴陵宗人身上，时间一久，蕴陵宗的人便发现不对劲了。于是，为了保住蕴陵宗的名声，他们便将那些沾染上魔气的宗门弟子统统埋葬于此，以蕴陵山压制魔气。”
尹慕晨听到这里明白了大概，“所以刚才那些骸骨，全都是蕴陵宗弟子？”
“不错。蕴陵山地处东南方灵气汇聚之地，利于克制邪祟。于是蕴陵宗先祖才想出在蕴陵山底建造这样一座地下墓穴。”
白无煞边说边走向一侧的石壁，轻轻拍了两下，看起来像是跟里头的东西打招呼。
“所以，与其说这里是墓穴，倒不如说是一间埋藏于蕴陵山底的囚牢！”
“你胡说什么！蕴陵宗绝不会这么残忍对待门内弟子！”聂臻待不住了，挣扎着想要摆脱手脚上的藤蔓。可他越挣扎，脖子上的窒息感就越强烈，最后他甚至只能半蹲下身子，大口喘气。
“师兄！”韩依急着想上前帮忙，无奈她自己也动不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劝你别动。”白无煞看见对方痛苦的神色，显得十分高兴。
韩依放声怒骂：“魔头，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自己活得认不认鬼不鬼，还想要往我们蕴陵宗泼脏水！”
白无煞眼神一冷，看向韩依的目光像是冰锥一般。
韩依吓得缩了下脖子，也不敢再骂了。
白无煞弯了下嘴角，“就算你们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蕴陵宗为了自己的名声，不顾那些为宗门出生入死的弟子死活，甚至还将他们活埋于蕴陵山下，百年来不得往生。”
“不可能！不可能的！”聂臻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脸色白得吓人，只觉得心里坚持多年的什么东西瞬间坍塌
白无煞放声大笑，“这就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所谓的道义！”
尹慕晨冷声打断，“我不管什么囚牢不囚牢的。蕴陵宗也好，魔族也罢，这些和我没有关系。还有那些被无辜卷入的其他弟子，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抓来？”
白无煞疏忽转身，抬手指向许久都没有说话的翟肃。
“我想要你！”
翟肃皱眉，但依然没有说话。
白无煞又道：“只要你交出你手里的那半本篪阎剑谱，我就放了这些人。”
翟肃瞳孔一缩，惊愕地看着男子的鬼面具。
倒是一旁的尹慕晨忍不住怒斥：“你胡说什么！”
“哦？是我胡说吗？”白无煞冷笑，“他父亲翟致远是篪阎剑法的创立者。而翟致远死后，篪阎剑谱便再无踪迹。子承父业，那本剑谱是藏在你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