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诚叔一句话的事。”
轻微挑动了一下眉毛，俞笙内心有些疑惑，卡斯管理局的局长可以处理军队的事情，还可以从联邦直接调取档案？
这在她过去的世界里，都是违规的操作。每个部门各司其职，一个部门的上司可以越级处理下面的事务，但事情一旦跨越了不停的部门，就是最高首长来了，他也得按流程申请。其中的规章制度，更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违反。
尊重，然后遵守。不然呢？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
俞笙自嘲地笑了笑，沉默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压了下去。
“结果怎么样，应该查到了异常，对吧？”
林胥点了点头，脸上却同时布满了愁绪，她颓废地跌坐到了沙发上。
“像他们这种联邦的工作人员，手机之类的通讯器时刻绑定总部的系统，我本以为可以查到我哥和很多人的往来讯息，从中挑选出可疑的人。”
“可是经由联邦检查筛除后，我拿到我哥的手机，发现他生前工作的所有消息都没有。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哥把所有时间都给了我，所以他根本没有朋友。”
“他手机里留下的信息都是发给福利院的。即便如此，我还是不甘心。我把那些信息重新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多啊，我之前都没有数过，他居然给我发了这么多条信息。虽然大部分都是差不多的话，但他每天能发好多好多条。”
闭上眼睛，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了那些文字。手指捏紧，林胥好似想要拼命抓紧什么。
“但，总算没有白费力气。在他出事的一年前，我回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信息中提到，本来他们那天就要返程，因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组织，外出小队的指挥官下令追查，所以他向我抱歉，会比预计晚几天回来。”
“我那时候还很生气，不懂他们的指挥官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哥哥一点不喜欢军队的工作，他从来不想做多余的事情。所以他的信息里还抱怨了一句：名字叫得那么美好，可谁管过我的光啊？”
“光”这个字眼一出，俞笙立马想起来林胥之前提到的，那个丧尸说的那句话。如果“曙光”是一个组织，就是林燃调查的那个组织，那这会是最直接的线索，为什么林胥还……
林胥看了一眼窗外，他们开始谈论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下来。但他们的房子靠近街道，那会儿外面还有人们熙熙攘攘的声音，现在像是完全静了下来，进入了一区真正寂寥的夜晚。
好在，一区的灯火没有这样的限制，外面万籁寂空，却灯火通明。林胥觉得蛮好的，人群反而让他感到不适，黑暗也不行，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很不好受。
“线索就到了这里，曙光，我用尽手段查了我能查到的所有数据，却没有一丝相关的记录。而且这个过程中，诚叔还在不断阻止我。”
联邦中有那个组织的人？
俞笙第一时间的猜想是这样的，随后她发现很多矛盾点并不能自洽。
不会吧……
她先是紧皱起眉头，瞪大了眼睛，然后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表情有些夸张，俞笙用双手捂住了嘴巴，低声说出那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曙光，极有可能是联邦默认存在的组织，甚至有时会为组织帮忙打掩护……”
很荒唐，但是结合林胥说的所有内容，这个结论是最合理的。
联邦的数据资料库里，登记了人类基地类似佣兵团的各类组织，就连远在那边的丧尸帝国，联邦也记录了丧尸军官、执政官以及下属的负责人，另外附庸帝国的其他小型丧尸团体，联邦也有详细的记录。
晨昏大陆上最大的信息库，怎么会对曙光这个组织没有只言片语？发生了这么多起事故，现场的痕迹线索，却少得可怜。如果没有人帮忙掩盖，这根本说不过去。
“很高兴，姐姐的猜想和我一样。”林胥如释重负一般靠在沙发上，“你是我第一次全盘托出的人。两年了，我找不到曙光的一点消息，但诡异的卡斯失踪一直在发生。在遇见你之前，我已经快要放弃了。”
“我？”俞笙愣住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绮良道，你是因为绮良道事件流落到五区。那次也失踪了两位卡斯，调查却说是普通的丧尸袭击。”林胥嘴角微微勾起，轻蔑一笑，“如果真的全是丧尸干的，你那会控制不了卡牌，都活下来了，那两个卡斯却丧命了？”
“啊……对，我那时昏迷了，醒来也觉得很奇怪。但为了避免在遇到其他的丧尸，我醒来就直接离开了。当时一行人确实有很多人都不见了，而且醒来的地方也不是受袭击的地方。”
绮良道事件，是俞笙当时租房遇到的姐姐给她想的说辞，她用这个当做借口顺利解决了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问题。
她信任了林胥，但她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和任何人讲。
不得不说，绮良道事件作为掩护真的再好不过，俞笙后来去查过，那次事件伤残死亡人数高达数百人。绮良道是五区的重要枢纽通道，但直到现在，仍在军队的管辖中，并未重新开放。
“有人失踪，有人不在同一个地方醒来，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呢，姐姐？”
“空间，传送……”
“对，还有那时突然出现在防护罩上的丧尸，没有预兆的丧尸屠城，只有空间卡牌，才能做到。”
俞笙脸色苍白，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完全呆在了原地。她很震惊，但同时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道光，兴奋的光。
林胥闭上眼睛，他能猜到俞笙的表情，毕竟这是他特意讲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