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

    红眼病以前是一个看上去情绪很稳定的疯子。

    原谅我用攻击性这么强的词语描述他,因为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词了。

    这家伙总是一副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又有红眼病,别人得到了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开始了…默默的接近,赞扬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之后,逐渐展现自己的欲望,在对方纠结时马上放弃,而这样样往往不用几天,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权势、他的容貌、他的交易…无所不用不及。

    所以当时在我发现他抽屉里堆满了我曾见过的他说过想要的那些东西、还按时间顺序一一标好时,我真的骂了他一句偏执的神经病。

    不过骂完之后好了很多,起码我没有再发现什么新的东西了。

    后来分手了,我也不再在乎这些东西了。

    现在再想起来,或许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或许是他唯一一个得到了,又未得到允许就离开他的东西吧…所以他的执念才这么深。

    深到这辈子都能违抗天道的安排找到我。

    我默默看着他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订婚戒指,有些无语。

    哥们,都订婚了就别朝三暮四了吧?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一脸委屈的样子,翅膀把我压在他怀里的力气倒是分毫不减。羽粉飘进我鼻子里,让我老是想打喷嚏。

    我看出来他脸上的纠结,他内心深处的占有欲和偏执又在作祟,可是他却搞不懂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有些烦躁又有些焦虑,像是什么紧紧抓着的东西却总是抓不住的感觉。

    被一个区区b级向导牵扯思绪?

    骄傲如他根本无法想象。

    他骨子里的傲慢怎么会容许这种存在出现?

    所以在他慢慢地将我挤碎之前,我硬是撑着说了句话:

    “真没必要这样哨兵先生,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你人生的配角,你这辈子甚至都不曾见过的渺小的路人。

    你眼里从来都看不到的芸芸众生。

    那不就是我?

    他不为所动,像是把我压碎了、融进了他的骨肉之后,这些困扰的思绪都能迎刃而解。

    既然如此…我仅仅思考了一秒,就立即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越抱越紧。

    我在呼吸越来越困难之间感到了一阵困意…b级向导对抗超s级哨兵?不仅没必要而且也是浪费生命。反正横竖结局都是损失一条命,不如倒头就睡一觉,人生很快就过去了。

    我放任自己在海洋的包裹里沉溺下去,“春雨”也渐渐溶解于海里卷起的浪潮,涟漪随着一圈又一圈渐渐远去…

    但是潮水却猛然褪去。

    我又被一巴掌拍上了岸。

    呼吸回来时,我猛然咳嗽了几声,仿佛将肺内不存在的海水咳了出来,而我抬眼看去,那原本的海洋之主正跪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满脸震惊。

    都说了他是个疯子,今生也是,狗改不了吃…

    两只洁白的羽翼被他撕扯着从背上拔除,像扔掉烂布一样,沾满了地上流淌着的暗红色的血,肮脏又可怕。

    大红眼睛又在我手背上长了出来,这次长了两只,一大一小,裂着狰狞的瞳孔,弯着眼角,仿佛在对我笑。

    我这才知觉,此前闻到的纯纯的海洋幽香,并没有血腥味。

    他迟迟而来的狂化域让整个地下18层变成了缝隙都长满眼睛的深海,一弯血月插在海底,涌出的绿酸散发着硫磺和血腥味,无数漆黑的手从地底往上爬,层层叠叠,连灵魂都要被抓坠而下。

    天使身上没有人间的锁链,却被来自地狱的手拖拽着俯下身躯。

    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一辈子的红眼病跟我以前认识的不像是一个人,我无法再用以前对他的理解来解读他了。

    他把自己的脖子掐出血痕,才阻止了他想脱口而出的破坏欲。

    “万象”付形于他的口中,出口即灵。

    很抱歉这明显看上去很危急的时刻我还能想岔,但是我实在无法控制,想他以前为抑制言灵而戴着的舌钉。

    还怪涩的(。

    他又变成了一开始我见到他的样子,跪趴在地上看着我,似乎有千万句话要说的表情,但是面容扭曲得像是有两个人在拉扯他的脸,说了的话又被另一个人吞下去,最后变成呜呜啊啊的响动。

    周围满满的眼睛盯着我,我顶着压力还是走上前了,做好心理准备后,伸出手去触摸他的红眼睛。

    “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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