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

    “姜......”姬砚之满眼震惊,心脏像是被刀刃刺穿,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受伤了。”

    姜愉咬紧牙关,抬起手背擦了嘴角的血,黑色的瞳孔肉眼可见的转红,她一般只有在生气的时候瞳孔才会变红,:“有意思。”

    “姬砚之,躲起来。”

    林沅偷偷跟着姬砚之,看见那个保镖对姬砚之下手心脏都快停止了,就在他庆幸姬砚之没事,一群叫声凄厉的乌鸦直直冲向姬砚之,他迅速做出反应,顾不上被发现的风险变回了灵兽状态,用身体挡下来第一波攻势。

    那群乌鸦卷土重来,没完没了似的。

    “林沅,后面。”

    操控乌鸦的线若隐若现,来人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长风衣长及小腿。里面搭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裤子,身材比例十分优越,面容英气逼人,很有攻击性。

    “谢如絮。”

    “嗷呜!”一只满嘴是血的老虎慢半拍扑向主人这边。

    “林沅,松口,别咬。”

    谢如絮收回潮声,看向了咬着他手腕的灵兽,白虎的体型在入灵状态时几乎是原来的二十倍,不过林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只是遵循本能用牙撕咬,用身体替主人挡下致命一击,但这只灵兽原先的主人,一直都是……

    谢如絮愈发好奇姬砚之的身份了,式微对他充满敌意,姜愉的灵兽却对他死心塌地。

    “别担心,那几个人姜愉可以的。”

    “她刚才吐血了。”

    “挺正常的,姜愉只有在吐血的时候灵意才会达到顶峰。”

    姬砚之还是担心,林沅了然,扑了上去,加入姜愉的阵地。

    姜愉在看到林沅出现的那一瞬间瞳孔有几分不可置信,她几乎惯性将灵力注入它的身体,白虎的身躯瞬间涨大十倍,头上还顶着两簇火焰。

    “我们接到通知说附近有灵兽出没,林沅离家出走应该是为了不牵连到你,但是主人和灵兽灵意相通,他们一定会找上你。”

    “这个傻子。”

    姬砚之把视线拉回,他比谢如絮高一点,不多,两人几乎是以平视的角度,淅淅沥沥的雨很快打湿了谢如絮的肩膀。

    “你们,会处理灵兽吗?”

    “灵兽只要不伤及无辜不在毕方阁的管理范围,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只灵兽原先是镇守凤凰塔的凶兽,姜愉擅长用火,非要收服它,结果一次又一次烧的遍体鳞伤,最后用一只鸡结契,灵兽虽然嗜血残暴,但忠心护主,不管你怎么对他他都会毫不犹豫保护你,后来发生变故,我们都以为它死了。”

    “灵兽出生只会选择一个主人,这一世它选择了你。”

    另一边,姜愉跟林沅配合默契,到处都是火星子。那些人见打不过,闪的比兔子还快。

    “怎么脾气还是那么大。”

    她抱的太紧,林沅甩不下来,跳到了姬砚之身边,用耳朵蹭了蹭他的脸,满眼求助。

    “姜愉,下来。”

    姜愉很固执,拽着林沅的尾巴不撒手,林沅则是死死抱着姬砚之的膝盖,被拉下一点又一点一点往上爬,一人一虎僵持不下。

    姬砚之还是心软了,把林沅抱起来转手给姜愉,她不收,他往前一步她退一步,他往后她上前。

    谢如絮看不下去:“你不是要吃草莓蛋糕吗?再不去打烊了。”

    雨声越来越大了,夜色也越来越浓,姬砚之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要不是这一身血和烧得光秃秃的树,他都要怀疑自己做梦了。

    所以,她只是想出门吃个蛋糕,抽空救了他。

    姬砚之回去之后失眠了,他始终捉摸不透姜愉为什么无缘无故救他一次又一次,他们认识一个月不到,虽然同生共死过几回,但大多数都是姜愉在迁就他,要说看上他这个人也不能够,他也不是没被女孩追过,那死缠烂打的劲儿跟姜愉天壤之别,除了吃饭的时候她就没给他个正眼。

    她对他不感兴趣。

    好气啊!

    她为什么看不上自己!

    “呼呼。”林沅还在灵兽状态,咬了个毯子在姬砚之床边打了个地铺,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林沅睡觉会打鼾,所以他一般都让他睡在最边上那间房,忘记这茬了。

    姬砚之来学校找姜愉的事都传开了,学校论坛的帖子断章取义把白筝给p掉了,照片上只有姜愉和姬砚之。

    不少人在底下留言,对此争议很大,热度直登榜一,但没过多久,所有照片不翼而飞。

    先前姬砚之被白莘叫走,无非只有一个原因,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异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把人带回家吃饭,白莘看得出来自己儿子是认真的,一一回绝富商们的别有用心。

    “姜小姐还没有到婚假的年纪,你要是真心喜欢可以试着处一处,彼此了解。”

    “谁说我喜欢她了。”

    “你不喜欢为什么把她带回家里。”

    “她饿了想吃饭。”

    白莘看得出来,姜愉的心思并不在姬砚之身上,她确实是来吃饭的,一碗接着一碗,只是这话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如果换了其他人,你还能带她回来吃饭吗?”

    姬砚之坦然说不会,其他人没有姜愉能吃。

    白莘扶额,对自己儿子无计可施。

    晨曦的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客厅,阳光懒洋洋的,藏青色的狮子墙一半迎着阳光,一半沉浸黑暗。

    林沅一早就被一夜没睡的姬砚之踹醒去洗澡,他现在的体型就跟大型犬差不多,自己叼了几个鸭子放水洗澡,洗完抖了抖身上的水,没抖干,地毯都让他弄湿了,姬砚之看不下去,拿了吹风机给他烘干。

    林沅顺着暖风吹来的方向抬起脑袋,阳光将他的毛发镀了一层淡淡的银光,抬太高了,姬砚之一掌拍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样?”

    “呜~”不知道。

    “吃什么?”

    “嗷~”牛排。

    姬砚之让人做好了三十份牛排把佣人都撤走,林沅蹲坐在楼梯口等吃,见人都走了屁颠屁颠的下楼,激动的都忘了自己是四条腿走路的,顺拐了。

    “洗手。”

    “呜~”

    林沅一边吃一边跟姬砚之诉苦,说自己这几天在外边吃不饱穿不暖住的地方也不好。

    姬砚之不信他的邪:“我副卡的三十万狗吃了?”

    副卡绑定了主卡,姬砚之嫌信息多关闭了消息提醒,昨晚实在睡不着,手指无意点进账单才发现林沅消失这几天,花钱如流水。

    林沅见暴露了也不尴尬,反正姬砚之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的手拿刀叉很不方便,但又习惯了人身的生活方式。

    姬砚之眼底遮不住的无奈和嫌弃:“你有点虎样行吗?谁家老虎坐着拿刀叉吃饭的。”

    “呜~”林沅满眼委屈,趴在桌上吃。

    姬砚之不动声色把椅子挪到边上,叉了一块肉喂他嘴里:“吃完这顿你就跟姜愉回家吧。”

    林沅瞬间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棕色的眼睛泪汪汪的,好像很快就要溢出来。

    姬砚之不吃这套,用丝巾擦手:“你去打探打探消息。”

    “吼吼吼……”所以你就要把我送给她?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送过去。

    “你是我的,把我送过去跟把你送过去有什么区别?”

    林沅心想也是,那亏大了。

    “放心,你想吃什么还是可以回来。”

    “呜啊~”

    姬砚之放下盘子,嘴角的笑没压住,捏着林沅的后颈就走:“现在就去。”

    “吼吼吼!”好歹等我把饭吃完啊!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把林沅放下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

    “这样去是不是太随意了。”

    “......”林沅不懂他,爬回去吃牛排。

    一夜暴雨,吹折了满园白玫瑰,绿叶却被浇灌的更加翠绿,过不了过久,玫瑰还会再次盛开。

    姜愉抓了一只胖胖的公鸡捣鼓了一下浩浩荡荡上门送给林沅,按了半天铃也没人开门,翻墙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不巧,人不在家,爬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从T国浪完回家看儿子的姬泊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是没瞪出朵花来。

    姬泊之年轻时就玩的花,婚后也没收敛,私生子都能建一个男团,到底是名门世家,正统地位无可撼动,玩归玩闹归闹,不管在外边怎么浪,回了家还是会继续维持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

    姜愉抱着鸡跳下来,鸡受了惊,咯咯乱叫,她非常自然从兜里掏出一块面包塞进它嘴里。

    姬泊之皱眉,上下打量对方,他在国外玩没关注国内消息,瞅半天也没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如果他没记错,这栅栏通电的。

    “你是什么人?”

    姜愉第一次见姬泊之,他跟姬霆截然不同,姬氏族谱按照那条线一直发展下去,百代不衰不成问题,偏偏生出了姬泊之这么个搅屎棍。

    “姜愉。”

    姬泊之皱眉:“我儿子绯闻对象?”

    “叔叔好。”

    姬泊之刚要对她发难,她这突如其来的礼貌把他整蒙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叔叔,您最近还是少出门吧。”

    姬泊之满眼震惊:“威胁我?”

    “是忠告。”姜愉把鸡放在了车篮,戴上头盔,在姬泊之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开车走了。

    姬泊之那叫一个气,咬牙切齿:“给我查这丫头什么来头!”

    “是。”

    “还有这个杆,我说过几次了,能不能找个质量好的,什么猫猫狗狗……”都往里面爬。

    姬泊之对着助理一顿臭骂,手碰到栅栏,还没说完就被电的浑身抽搐,眼一翻,嘴一歪,两腿一蹬,晕死过去。

    “一组目标地点待命,二组堵死青至中学,保持联络。”

    “是。”

    谢如絮原本想让姜愉过来支援,他这边刚上车,两个电话同时进,他先接了姜愉的。

    “姜愉,你在哪呢?”

    出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你好,你是机主的紧急联系人吗?“

    “不是我说你,早跟你说过无牌车不能上路,这次还好碰上个负责的交警追了你几条街,换别人指不定还把你踹下去。”

    “他要不追我我怎么可能掉下去。”

    车子废了,鸡跑了,腿折了,还要赔井盖钱!

    “那怪我?”

    谢如絮想起来刚姬砚之也打电话过来了,“我们锁定了女鬼的位置,我是叫你舅过去还是叫姬砚之?”

    “姬砚之。”她不想姜暄知道她受伤了。

    姬砚之先办理手续拿了药,前前后后的跑,三番五次的跟医生掰扯一定要把人治好,姜愉都听不下去了,拉住了他的尾指,她也有这么拉着姜暄的习惯,哥哥和旁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别的想法,但姬砚之的耳朵已经肉眼可见的充血了。

    “只是轻微骨折而已,已经不疼了。”

    “你饿不饿,一会想吃什么?”姬砚之临时买了个轮椅推她,刚吊完水,她的手麻了,像冰块似的,姬砚之给她装了个热水袋捂着,或许是因为皮肤过于白,手背上的针眼很刺眼,夕阳的光晕拉长了地面的影子,走廊的尽头是直通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姬。”

    “什么鸡?椰子鸡还是红烧鸡?”

    姜愉抬起没打针的那只手指着前面推过来的病床:“我是说,那是你爹。”

    姬砚之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病床上的人躺着,录出的一只手黑乎乎的,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确实是姬泊之的生活助理。

    “少爷。”

    姬砚之颔首示意,没有上前理会的意思。电梯下了负二层,林沅在窗户扒拉,看见姜愉坐着轮椅,好奇。

    “我抱你还是你,自己上去。”

    “我来!”林沅推开车门下来,顶开姬砚之,但是他太小了。

    姜愉算是看出来了,林沅这护犊子的劲儿跟当初一模一样,她一向姬砚之伸手,他就炸了。

    “最近灵力消耗太多不是很稳定,我吃顿饭就好了。”

    “想吃什么?”

    “鸡。”她补充:“椰子鸡,红烧鸡,辣子鸡,手撕鸡,炸鸡。”

    “……”他怀疑她拐着弯骂他,但他没有证据。

    “吼吼吼~”我不要!

    “林沅,别吵。”

    “呜。”林沅噘着嘴,不情不愿回到后座,两只爪子交叠在一起,规规矩矩扣好安全带,尾巴都快扇天上去了。

    姬砚之扣好安全带,认真调整后视镜,确定没问题才启动发动机出了停车位,这时一辆玛莎拉蒂截了路,抵在车头,林沅碍于长相不能暴露,急忙躲到了车底下,姬砚之跟魏褚有过几面之缘,没有很深的印象。

    “你受伤了吗?”

    姜愉开了窗,晃了晃腿,无所谓摆手:“摔了一跤。”

    “在执行任务?”

    “不是。”姜愉挡住了他看向姬砚之带着针对性的目光,她不笑的时候,神色不冷不淡:“有事吗。”

    “我就是......就是,想亲自感谢你,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那就要问我朋友了。”

    看向别处缓解尴尬的姬砚之转过头,静默了两秒后说:“不可以。”

    她这腿去哪也不方便。

    林沅喜欢看古早琼瑶剧,尤其爱重宫斗剧,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形式十分熟悉,尽管不满姜愉,但还是抱着吃瓜的态度。

    魏褚不死心,咬咬牙还想说什么,停车场保安走过来催促,后面还一堆车堵着,男司机对车型号和牌号十分敏感,前边两位车主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魏褚,你安全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你在不满什么呢?”姜愉嘴角噙着一抹笑,似沉似轻,令人无所适从。

    “你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那他呢,为什么他可以。”

    “这是私事。”

    姬砚之开车很稳,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稳,这对追求速度的姜愉来说无比痛苦。

    姜愉诚心发问:“你有驾照吗?”

    姬砚之如实回答:“有的。”

    “你确定你会开车?”

    “嗯。”

    此时,一个老太太踩着三轮车经过,车后都是收集的废品,两米高,几乎快掩盖住那个佝偻的身影。

    “我平常不开车。”一般都是林沅开车。

    “没事,你慢慢开,不赶时间。”

    “嗯。”

    姜愉睡着了,林沅睡着了,天也黑了。

    “姜愉……醒醒。”

    “到了?”

    “嗯。”

    姜愉迷迷糊糊的,擦了擦眼睛准备下车,她一脚踩下去,还没落地,姬砚之先抓住了她的手。

    “小心。”

    十指连心,说的一点也没错,姬砚之心乱如麻,姜愉的手小小的,手掌心却生了许多茧子,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少爷?!”林沅刚醒,看见举止亲密的两人,急的怒音都出来了。

    姜愉变本加厉扣住了他的手腕,故意挨着他,姬砚之有点懵,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你抱我进去吧。”

    “你别太过分辣!!”林沅吼的撕心裂肺,可是没办法,他的灵力被限制的太厉害,每回一次原型就得好长时间恢复。

    他的抗议没有任何作用,姬砚之已经被鬼迷心窍了。

    此时此刻,青至高中的旧址再次失火,南洲消防员和武警几乎全员出动,火红的晚霞和湛蓝的天空对比太过强烈,血色的红,随着太阳落下渐渐落幕,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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