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

    接下来的事便与我无关了。

    不说别的,我十分擅长在不需要我的时刻安静退场。

    夏油杰召唤出一只咒灵驮着我到了山脚下可以打车的地方,我脚一落地咒灵就消失了。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如果夏油杰召唤的咒灵没有距离限制就好了,这样可以用夏油杰的咒灵去攻击其他咒灵,然后再把这些被击败的咒灵吸收,如此循环往复,总有一天这是世上的咒灵都是夏油杰的。

    另外一个非常鄙夷地否定他,问他有没有想过,这世上的咒灵都成为夏油杰的之后会变成什么样,那这个世界是不是都是夏油杰说了算。

    那个人又调低了音量小声地说:而且不显得我们很没用么不是。

    他又故作高深地说道:所以还是很公平,他吸收的咒灵没有数量限制但有距离限制,这个世界不会乱套。

    “有没有可能,”坐在树上的我揉了揉小腿,自言自语道:“夏油杰他是一个人呢?”

    有没有可能,咒灵很难吃呢?

    不过这种言论只是少数。虽然咒术师大多都不是正常人,但基本都只关注自身。不和同事有过度亲密的联系,这是我们这一行约定俗称的守则。

    所以这个距离限制是多少米呢?夏油他们是离开了还是在原地等这只咒灵把我送到山脚下后才离开的呢?

    还有,这只咒灵是消失了还是又回到了夏油杰身边呢?

    我不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我从前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到的东西只是冰山一角,置身其中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的逻辑和真实度完美地无法挑剔。

    回到东京的家已是深夜,无论是我家还是隔壁的夏油家,抑或是附近的其他邻居都没亮着灯。

    我悄无声息地翻上阳台,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推拉门,尽可能地不吵醒母亲她们。

    但津美纪还是醒过来了,在我埋头在衣柜里找换洗衣物的时候。

    “姐姐。”

    我僵硬着探出头,望着门口还揉着眼睛的津美纪,不好意思地说道:“吵醒你了?抱歉。”

    我拿起衣服朝她走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洗个澡就睡觉了,你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姐姐你饿吗?”津美纪夹着睡意问道。

    “我不饿,你快去睡吧。”

    说完我便下了楼去卫生间泡澡。

    卫生间好像维修过,有几片瓷砖换新,崭新的模样和周围上了年纪的旧瓷砖有些格格不入。

    洗完澡后我在结界内将头发吹得半干,只剩下发尾是湿漉漉的之后穿好了衣服拉开浴室的门。

    我做好了被门外寒风裹挟的准备,拉开门却是意料之外的温暖。

    有人把暖风机打开了,正对着浴室门。

    不远处的餐厅亮着灯,上面还有一杯牛奶。

    “……”

    真拿津美纪没办法。

    我叹了一口气,关掉暖风机朝餐桌走去。

    灯光昏黄,空气温暖,屋子里充斥着夜晚的宁静,和我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我抬起自己的手掌,回味这只手在进入浴室之前的触感。

    柔软、顺滑、富有生命力。

    这是津美纪头发的触感。津美纪像绸缎一样的长发一直是我和我母亲的骄傲。

    母亲一直惋惜我剪了长发,但津美纪补足了这一点,并且津美纪比我更听话,随便母亲怎么折腾都可以。

    我很喜欢给津美纪梳头发,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棕色的光泽,漂亮极了。

    我有好好把她养大。

    但好像还是有所亏欠。

    我端着牛奶去到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上,就着初秋的晚风靠在栏杆上,望向算不上漆黑的夜空。

    城市的夜空一颗星星也不会有。

    一阵风吹起,我闻到了青草的气息,于是低下头分辨是哪户人家修剪了草坪。这个时候城市里的灯光又不够用了,我看不清到底是谁家修剪了草坪。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是童话般的和平吗?还是会引发更多的纷乱呢?

    我实在无法想象。

    ……

    ……

    我推开医务室的门,一入眼就看见硝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她的食指还悠闲地玩着自己的头发,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咖啡和一个听诊器。

    “过来。”

    见我进来,她空着的手朝我勾了勾,示意我过去。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在她面前站定,像个小学生一样。

    硝子站起身将听诊器的一端挂在耳朵上,另一只手拿起听诊器的另一端塞进我的衣服里,在我五脏六腑的位置停留。

    “……”

    硝子取下听诊器后我有些不满,嘟囔道:“我是你的实验对象吗?”

    “你要是我的实验对象你现在已经在手术台上了。”硝子坐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看也不看我地说道。

    “……”

    “硝子,你对我越来越过分了。”我挪了一把医务室的椅子在她右手边坐下,忍不住抱怨。

    “彼此彼此,”她不理会我的抱怨,瞥了我一眼然后淡淡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去京都找那个铃木了?”

    “没,”我摇摇头看向她,认真答道:“我去富士山了,在我计划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去的温泉酒店泡了两天温泉。”

    “一个人去的?”

    “嗯。”

    “哦。”

    有些无聊,我正琢磨着在五条他们来之前说些什么的时候,硝子开口好奇道:“这里是终点?”

    我点点头补充道:“嗯,是我能看见的终点。”

    硝子又“哦”了一声,然后拿起茶几上的咖啡朝我微微举杯:“你现在能喝咖啡了吗?”

    “喝不了,”我摇摇头无奈道:“咖啡因只会在我需要休息的时候才开始攻击我。”

    “那没辙,”硝子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我这里只有咖啡,你要喝其他的让五条和”

    话还没说完,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没穿高专教师的制服,两个人都是常服。五条悟带着墨镜,夏油杰半扎着头发,两个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惫。

    看来收尾工作完美地结束了。

    硝子耸耸肩惋惜道:“好吧,你如果渴了只有咖啡这个选项。”

    五条悟走到硝子身边的空位坐下,朝沙发靠背躺去,左手轻飘飘地点了点我,不屑道:“我才不会给在最忙的时候失联的人带饮料。”

    我自知理亏,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五条悟没在意我的投降,抬起双腿搁在茶几上,双腿交叠,朝我歪了一下脑袋然后发问:“所以你要说些什么?”

    我捏了一个结界,清清嗓子,看着五条悟在茶几上交叠的双腿,慢慢道:“2006年,星浆体任务失败,‘五条’和‘夏油’两个人恢复后在盘星教找到了天内理子的尸体……”

    “2007年,因‘窗’评级失误,七海和灰原去了不该去的任务,灰原也因此殉职;”

    我闭上眼睛,回想我曾经看过的那些画面,尽量平稳地说道:“同年9月,‘夏油’只身前往菜菜子她们所在的村子,然后杀掉村子里的所有人叛逃,被高专除名,评定为最凶恶的诅咒师。”

    “‘夏油’的梦想是创建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

    “2009年,‘五条’提前毕业,去找了甚尔临终前提到的惠,你出面帮‘惠和津美纪’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把他作为咒术师培养。”

    “2011年,‘七海’毕业去了公司上班,不知道是哪一年又回到了高专继续做咒术师。”

    “然后是17年,最凶恶诅咒师‘夏油杰’叛逃的第十年。”

    “第十年的平安夜,‘夏油杰’发动了百鬼夜行,在东京和京都两地投放了大量的咒灵,同时派出了他重新挑选的‘家人’拖延咒术师的脚步。”

    “而且,在这之前,‘夏油杰’去了东京高专宣战,让咒术师们准备。”

    “但是他本人并没出现在战场上,而是一个人悄悄去了东京高专。”

    “彼时,‘乙骨忧太’因为无法控制里香被限制在高专校区内待命。”

    “这才是‘夏油杰’策划百鬼夜行的目的,他要夺取里香收为己用。”

    “但是失败了,他从高专那条逃生小巷离开的时候遇上了摆脱‘夏油杰家人’纠缠的‘五条悟’。”

    “于是最恶诅咒师落幕。”

    “但‘五条’没有把尸体交给‘硝子’处理,于是便被绢索这个‘替换了大脑就可以使用肉/体’和术式的小偷偷走了身体,还继承了‘夏油杰’像‘菜菜子’那样的部分‘家人’。”

    “次年,也就是18年,虎杖悠仁和现在一样意外入学,一切都和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看见的‘那次’与幸吉是一个人面对真人和绢索,最后也死在了那里。”

    我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茶几,继续道:“他死后没什么大事发生,直到10月31日晚上。”

    “10月31日晚上,绢索伙同‘夏油杰的家人’以及咒灵发动了涉谷事变,在涉谷地铁站落下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帐’,目的是让现代最强咒术师‘五条悟’一个人面对咒灵和人类大量共存的局面。”

    “要在大量咒灵和大量人类共存,且还有像真人那样的三个特级咒灵面前保护所有普通人是一件非常耗心耗力的事情。”

    “哪怕是最强的‘五条悟’也会有些疲惫。”

    “于是绢索抓住这个时机,用‘夏油’的身体出现在‘五条’面前,成功让‘五条’短暂失神,完成了狱门疆的封印条件。”

    “‘五条’被封印后,与幸吉设下的保险起效,高专的人终于有了一些情报。”

    “咒灵清除得差不多的时候,绢索终于带着封印了‘五条悟’的狱门疆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且宣告了涉谷事变结束,开启死灭洄游。”

    “绢索吸收了被虎杖打得奄奄一息的真人,发动了大规模的‘无为转变’,唤醒了因‘睡美人诅咒’而沉睡的肉/体。”

    我抬头看向夏油杰,纠正我之前的说法:“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唤醒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受肉/体,寄居着是古代的咒术师或诅咒师。”

    “另一种是现代被羂索判定为有潜力的普通人,羂索通过无为转变改造了他们的肉/体。”

    “津美纪也在内,她是前者。”

    我低下头看向茶几,不看他们的反应,继续自言自语道:“之后便是死灭洄游。”

    “死灭洄游的规则我记不太清了。简而言之就是羂索在日本全域范围内创造了几个结界,然后所有被他唤醒的术师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任意结界参战。”

    “初始规则是杀人才能获得分数,规定时间内分数没有变动就会被剥夺术式,也相当于死亡;消耗一定量的分数可以追加死灭洄游的游戏规则”

    “然后大家一边找能解除封印的方法一边改变着结界内的规则。”

    “最后大家成功解除了‘五条’的封印,不过这个时候宿傩已经不在虎杖体内了。”

    “宿傩一早就发现了惠的肉/体对他的承受力。于他而言,虎杖的肉/体是牢笼,但惠的肉/体只是容器。除此之外,他还感兴趣惠的术式。”

    “不巧的是,寄居津美纪肉/体的那个术师和宿傩有些渊源,两个人之间有一次对决。所以宿傩用惠的肉/体和术式杀死了津美纪。”

    “然后又这样杀掉了自己的老师。”

    “18年平安夜,‘五条’和绢索、宿傩约定的决战之日。在那天,夺走惠术式的宿傩召唤了魔虚罗,也就是惠十种影法术的最后、也是最厉害的那个。”

    “宿傩靠着魔虚罗领悟了空间斩,将术式扩展到空间层面上,成功突破了‘五条’的无下限……”

    “所以,”我抬起头看向五条悟:“在他发动空间斩这种概念的攻击时,你就输了。”

    我又垂下头,平静道:“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一片沉默后五条悟无所谓地开口:“我还挺满意这个结局。”

    “杀死我的不是疾病或者时间,而是比我更强大的家伙。”

    “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听到五条悟轻飘飘的声音后我猛得抬头,有些不高兴地质问道:“为什么?”

    “我输了这件事让你很难以接受?”五条悟反问道。

    “不是。”我泄了气,耷拉着脑袋,琢磨着该如何解释我的生气。

    我的确不因为他的死亡生气,曾经另一个世界的‘我’做过这种最坏的打算。

    但我无法接受‘莲花论’这种东西。

    要告诉他‘莲花论’吗?我问自己,他会觉得荒谬吗?他会否定我吗?

    还是说……他就是那样觉得的呢?

    “五条,”我抬起头看向他,犹豫着问道:“你觉得强者注定会觉得寂寥吗?”

    “差不多吧,”五条悟懒散地答道:“孤高寂寥这句话没什么问题,我也很能理解且共情。”

    “不过我很喜欢我身边的人,所以并不觉得寂寥,但还是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些差距。”五条悟伸出一只手支着脑袋,继续道:“怎么跟你解释呢……我很在乎大家,但有些时候还是觉得少了一些快乐。”

    “所以说,”五条悟看向我,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看得见漆黑的墨镜。

    他说:“我很喜欢你刚刚说得那种死法。和宿傩打了一架,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和灵光乍现的技巧都发挥出来。”

    “这种光是想想就觉得舒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那如果我说,”我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有些不舒服,打断他挣扎般问道:“引发这场战斗的代价包含了很多人的死亡呢?”

    “然后呢?”五条悟取下自己的墨镜,用他清澈的眼眸看着我,问道:“你希望听到我什么答案?”

    “诚然,”五条悟取下墨镜在手上晃了晃继续道:“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变得乱七八糟,也不希望我这场战斗蕴含了别人的死亡。”

    “但这和我期待这种死法没有关系。”

    “好吧。”我呆呆地点点头,结界内变得沉默。

    “那死了哪些人?”硝子出声问道。

    “夜蛾老师,五条被封印后高层逼他交出咒骸变异的原因,夜蛾老师拒绝之后被执行了死刑;”

    “七海在涉谷事变种被真人杀死;菜菜子姐妹被因虎杖昏迷而短暂占据身体的宿傩杀死;真依死了……”

    我看向夏油杰正色道:“真希是被限制的天与暴君,因为双生子的关系这个限制在真依死后才被解开。”

    “真依死后,解放的真希杀掉了禅院家所有人;对了,禅院家现在的家主也在战斗中死了,被咒灵杀死的,这一点麻烦保密,我还和禅院家主有些事要解决。

    “然后是……”

    “狗卷,他在涉谷事变中失去了手臂,东堂也是,他也因此失去了术式;熊猫失去了两个核心,只剩下熊猫形态;”

    “我想想……”

    “还有钉崎,”我坐直了身体看向五条悟:“钉崎的大脑被真人改造,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存活。”

    “还有……”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喃喃道:“还有大量的普通人。”

    以及‘王雅次’和‘王雅次’的母亲。

    “钉崎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夏油杰问道。

    “七海死之后不久。”

    “照你刚刚说的,”夏油杰看向我,问道:“七海是在涉谷事变中战亡,但涉谷事变之后还有死灭洄游,你知道死灭洄游的事情却不知道已经结束的涉谷事变里的事情?”

    “你有什么解释吗?”

    我没办法解释。

    因为我的解释是追更的漫画只到第236话。

    “换句话说,”夏油追问道:“你在哪里?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你出现?”

    “因为,”我抬起头对上夏油杰的眼睛:“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二级咒术师。”

    “可能你们也反应过来了,我并不是只看到了一些片段,我是从那个时候重新回来活了一次。”

    我垂眸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和你们不是同期,我和夏油杰也不是邻居。我小时候就搬了家,在18岁的时候被夜蛾老师发现然后转学到高专。”

    “我入校那年是08年,那个时候,身为学长学姐的你们都很沉默,所以和我们那一届的人也并没有多熟络。”

    “18年平安夜,五条战败之后便是我们这些咒术师上场,我就是在这是死掉的。”

    “我知道你们想问我怎么回来的,”我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他们,轻声道:“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一个中国朋友,她也是咒术师,但她的术式是重生。”

    “你们就当她是海贼王里那个黄泉果实的布鲁克好了,唯一的差别是她可以将这唯一的回溯机会让给别人。”

    “她把这个机会给了我。”

    “我不知道她发动术式之后的这个时空她是否还活着,也不敢打探她的消息。”

    “所以,”夏油杰看向我,声音柔和:“04年的冬天,你把我丢在的酒店的那个城市是你那位朋友的故乡?”

    “所以你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也和那位朋友有关?”硝子问道。

    “对。”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有。”

    我看向硝子,不知道她要问什么,但愿不是我无法解答的问题。

    硝子扬了扬下巴,指向我右臂的假肢:“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是你改变故事走向的代价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率是不会再生了。”

    一旁的夏油杰开口:“真人不是可以改造肉体吗,让它试试。”

    “我试过了。”我在他们惊讶的眼神中低头,看向自己似乎与常人无异的手臂,轻轻道:“在我和他们同伙期间,真人就看过了我的灵魂。”

    “它说我灵魂的总量只能支撑我这样,哪怕我自己学会反转术式我的手臂也不会再回来了。真人可以改造灵魂和肉体的形状却没办法改造灵魂的总量。”

    “夏油。”硝子转过头去看夏油杰,命令道:“你把那个叫真人的咒灵叫出来。”

    ……

    ……

    “她灵魂的总量很正常哦,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真人冲我们说道。

    硝子又问夏油杰:“它在撒谎吗?”

    夏油杰摇了摇头:“没有,它现在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我也可以感知他的状态。”

    硝子点点头不再说话,我又看向五条和夏油两个人,他们也摇摇头表示没什么问题了。

    我站起身,笑笑道:“那么,我知道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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