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吕良！”

    “全性妖人！”

    “天师府又……”那人的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老天师。

    “哎呀……我就知道会这样。”众人注视下的吕良没有一丝不安，甚至还有心与张灵玉调侃几句。果然，这些年下来自己的脸皮也长进不少，吕良想。

    “别玩了，小丑要逃了。”骑士说道，同时拔出腰间的剑。

    宝石从信徒手中滑下，在即将落地之时化为一条细长锁链，锁链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缠绕在信徒手上。

    “他跑不了的。”

    话音未了，那条锁链便飞射而出，如闪电般沿着烟雾刺入黑暗。在周边环境恢复成决斗场的前一秒，从无边寂暗中拉下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是一个外表十分浮夸的小丑，红鼻子，裂开的嘴巴，以及眼角下的泪痕构成了他的整个妆容。

    被锁链捆住的地方冒出丝丝黑烟，泪痕扭曲地皱着，看上去更像眼泪几分。但小丑并没有哀嚎，因为他的嘴被堵上。

    “你可真是……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啊。”吕良漫不经心地撇过众人。

    是吕良！愤怒的吕恭即将开口时，被便突如其来的迷雾包裹住，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的余光看见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一瞬间，场上除了张灵玉几人之外的便只有张楚岚，张之维，徐三，徐四，冯宝宝还站着了。

    吕良嫌弃地看着他们：“麻烦死了。”

    “圣人——你打算怎么办？”回头看向张灵玉，发现他又在走神的吕良无奈叹气。

    “将他们都杀了吧。”信徒的眼中闪过狠意，杀气四溢，蓝色宝石再次化出另一条蓝光闪耀的锁链，垂落在地，“这样神就不会感到烦恼了。”

    好可怕，明明不应该感到害怕的，但张楚岚内心深处却不受控制地升起了这种情感，就像是被人操控着升起。

    对，就是操控！张楚岚眼神一凛，不过这种操控的手法非常粗糙，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或者说是那人故意要他察觉的吗？

    该死，徐三在内心中咒骂道，因为虽然没有失去意识，但他仍然动弹不得。

    “他不会动手嘞。”冯宝宝突然开口。

    升起杀心的信徒被张灵玉抚上他头的手打断，立刻明白那人身份的信徒秒变乖巧。他一边悄悄溜地蹭张灵玉，一边小声撒娇道：“神，让我杀了他吧……”

    “乖，听话。”

    张灵玉的声音没有丝毫许久未曾开口的干涩，像是山间的清泉一般灵动，又像是寺庙的钟声，庄严肃穆。

    信徒这才真正安静下来，像是被拴住的恶犬。他抬起头，浩瀚星辰般的眼眸充满仰慕与依恋地望着张灵玉。

    一旁的骑士簇紧眉毛：“圣人，你打算怎么办，毕竟这些他们还暂时不应知道的。”

    张灵玉眼神微动，吕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留着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吕良挑起一边眉毛，意有所指道。

    说罢，吕良便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揽过张楚岚向外走。徒留下是骑士和信徒两人大眼瞪小眼，外加一个发呆的张灵玉。

    ………………

    “欸，这不是吕良兄吗？好久不见！”张楚岚挂着笑脸说。

    吕良瞅着张楚岚，叹口气：“这么久不见，你的脸皮还是一样厚啊……”

    “不过我觉得你这点挺好的。”吕良话锋一转。

    “嘿嘿。”张楚岚挠了挠脑袋，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现在他都是一副的人畜无害。

    “张楚岚。”

    吕良十分郑重地对着张楚岚道：“不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想请你帮一下张灵玉。”

    眼神闪烁一下，张楚岚在内心盘估着，面上不显：“哎呀，帮小师叔那可是必须的，只是怎么个帮法呢？”

    “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吕良望向眼前的山林，“现在他已经是真神了，他是万物的化身。”

    “但成神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说不单纯是一件好事，他得到了力量，但他也失去了很多，好吧，这话说的有点欠揍了。”吕良苦笑一声。

    “我们当时虽然注意到了，但是没有人有时间去关注。而当我们真正空闲下来时，才发现一切都晚了。”

    “他爱着世人，爱着一切，唯独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