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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府

    崔小言道:“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崔小言不经意看了一眼庭院,问道:“善迁今天怎么不见他?”

    男子道:“他去替我办更重要的事了,不必多问。”

    次日,孙传尧在客房内收拾行李,将龙血草随身带着,放到自己怀里。龙血草主治刀伤,化瘀止血,效果很好。本来有四颗,昨晚手肘疼得厉害,吃了两颗。现在还剩下两颗。

    孙传尧没想到在山雀镇只要是熟人的药铺,随处可买的龙血草,到了长安竟然买不到。不过,这件事只能怪自己大意,现在又不敢贸然去药铺找其他草药代替,治刀伤的药太惹眼,等这两天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找些过来。

    孙传尧随身带了把短刀,灵均只能留在客房柜子里,其他也就一些随身衣物和银两。

    午初时分,客房来了一位中年男子,样貌普通,身形瘦长。

    男子道:“你就是孙传尧?”

    孙传尧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男子上下打量着孙传尧,言道:“我叫钱三,是竹野苑的管家,竹野苑在平康坊内,属于长安米商钱洛的私宅。你原本在私宅内管理马厩,现在钱洛居住江州回不了长安,所以你才到越王府做事。另外你的过所文书,说你来自江州浔阳,齐戈已经交给我了,等会儿我会交给武康。我和武康认识,他不会过多盘问你的来历。”

    钱三接着道:“你没有带刀剑之类的武器吧,他们会搜查你的行李。”

    孙传尧道:“我只带了一把普通的短刀。”

    钱三应了一声,对短刀这件事默许了。

    钱三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走吧。”

    孙传尧迟疑片刻,说道:“我们走客栈后门,我带你过去。现在城里不安全,这里也不安全。”

    孙传尧带着钱三穿过院落,从小门走了出去。

    越王府位于光德坊,坊内有京兆府衙,刑部尚书何云,兵部职方司赵昆和刑部侍郎刘昭宁的府邸也都在坊内。

    兵部职方司主事赵昆,之前在刘尚府内被孙传尧杀害之后,现在由他的弟弟赵倬良管理府内一切事务。

    越王府很大,占了光德坊四分之一的地方。深灰色的围墙也要比其他宅院高出很多,不过孙传尧对王府非常反感,更想待在嘈杂混乱,满是胡人和流民的宣阳坊。

    钱三将孙传尧带到王府后门,武康和一些仆役已经站在门外等候。

    武康四方脸型,身材魁梧,神情冷漠。武康看过孙传尧的过所文书,收到手中交给了身后的仆役,问了孙传尧的姓名,籍贯和之前做过的事情,并且检查了携带的行李,随后命人打开大门,将孙传尧带进王府。

    钱三见此情形,和众人告别之后,便离开了。

    武康带着孙传尧走进院落之中,说道:“孙传尧,你现在来到王府做事,不比外面自由随性。王府之内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或者越王传唤,不得擅自离开马场和仆役居住的地方,违反这些规定,我们会立刻赶你走,明白吗?”

    孙传尧答道:“我知道了。”

    武康不屑道:“现在城内很乱,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在找谁,你在钱洛私宅已经做不下去了,算是你小子运气好,之前管理马场的家伙现在回不了长安,我们每月给你的银两肯定会比钱洛多,但是你要时刻记住这里是什么地方,别给我找麻烦,否则你就是在这里无缘无故的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

    孙传尧应了一声,武康态度不好,看不起手下的仆役。不过孙传尧无心交友,手上又有任务,也没怎么到回事儿。

    日落时分,孙传尧一个人打扫马厩,在马槽内添加饲料,清洗了一匹枣红色名叫银蹄的马,孙传尧将另外七匹马带去马场跑了几圈。

    马场很大,除了孙传尧之外没有其他人。到长安之后,这是孙传尧难得感到清静的时刻,就像回到了山雀镇。只是王府的院落比起山雀镇荒凉无际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不像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银蹄通身枣红色,四肢呈白色。每个马房门口挂着名牌,孙传尧很快就记熟了马匹的名字。银蹄聪明,善解人意,可以领会各种手势,又非常安静。但是它跑起来一定很快,性情勇猛。孙传尧向来对自己相马的本事有些底气,这次也不会例外。

    孙传尧做完马场的工作,捡起地上的木块,坐到一旁石阶上,拿出短刀耐心地划去木片上的倒刺。一根锋利的木锥子,孙传尧时刻记得自己到王府是来刺杀李景宣的,这东西或许下次就能用上了。

    庭院深处走来一位少年和少女,引起了孙传尧的注意,两人长相清丽,衣着简朴,但是看得出来布料很珍贵,穿在身上显得舒适又合身。孙传尧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卷起的毛边裤脚和灰色布鞋,继续削着手里的木块,不再理会意外闯入的陌生人。

    少女来到银蹄面前,对少年说道:“季彦,你看这是我从皇宫内苑带来的银蹄,大家都说它性子太烈,不能当坐骑,我把它带到景宣的王府,看看换一个环境,是不是对他来说能够适应一些。”

    孙传尧握着短刀和木块的双手不停颤抖着,杀死仇人的亲人,他会不会心痛?杀死龙岩国三千族人的时候,他有没有觉得心痛?

    孙传尧下手过重,刀刃差点碰到手指,心里暗自谩骂着自己无能,索性掉过头来,削起木块的另一端。

    少女生疏而温柔地摸着银蹄背上的鬃毛,左手拿着半个豆饼,银蹄倔强地甩开头,既不吃少女手中的豆饼,又避开少女的触碰。

    孙传尧继续削着手里的木块,一言不发。

    少年道:“它可能待在里面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把它放出来,牵着它走两圈。我还想骑着试试看,在皇宫里,父亲和阿娘总是不让我骑马,说我身子太弱。可是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少女点点头,拉开木栅。与此同时,银蹄似是受到惊吓,腾跃起身子。

    孙传尧实在忍无可忍,狠狠地将手中的短刀和木块扔在地上,走过去左手拉着木栅门,右手轻柔地拍打着银蹄的颈部和背脊,甩出手臂将木门用力地关上。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乱碰木栅,万一银蹄冲上来,告诉我,你们两个谁受得了,还有一个是连骑马都不会的人。”

    孙传尧转过身,双手搭着木栓,本来是想锁好门板,犹豫片刻,又放了手,说道:“把东西拿过来,我来给他吃。”

    少女愣了一下,将豆饼交给孙传尧。孙传尧放在手心,靠近银蹄的嘴巴,银蹄的鼻子在豆饼上晃了两下,怯生生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

    少女小心翼翼道:“剩下的豆饼,让我来喂他。”

    孙传尧将豆饼交到少女手中,银蹄似乎也开始靠近少女,靠近少女的手掌,接着一口吞下剩余的豆饼。

    少年注意着孙传尧,问道:“你是新来的仆役吗?我记得以前不是你。”

    少女道:“我也记得,以前是个高瘦的男子,说话是本地口音。”

    孙传尧答道:“我今天刚来王府,我叫孙传尧。”

    少女道:“原来是这样,还好你刚才拉住银蹄,救了我们兄妹两个人。”

    救了你们两个人?孙传尧心里一阵纳闷,等我杀了李景宣,看你们还会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少年道:“我叫李季彦,她是我的姐姐李燕亭。”

    孙传尧放开银蹄,兴致恹恹地答道:“我知道李珣的皇子李季彦和成安公主李燕亭。”

    李季彦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孙传尧知晓而显得有些失落,李燕亭到是微笑道:“阿尧,叫我燕亭就可以了。你没必要记着我们的头衔,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我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些容易忘事。”

    孙传尧转过身去,刻意疏离与李季彦和李燕亭的关系。自己其实还蛮想问他们,崔利成和刘尚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李景宣平时有什么习惯,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杀他才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什么都不能问,孙传尧坐回台阶,捡起地上的短刀和木片,削了两下。李季彦走上前来,说道:“阿尧,这把刀还挺好看的,让我看看怎么样?”

    孙传尧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提防李季彦,让他将短刀拿了过去。孙传尧起身抢回短刀,呵斥道:“李季彦,别碰我的东西!”

    孙传尧刚才抢刀的时候,推了一下李季彦,力道不大,李季彦却因此摔到在地上,面容越加苍白起来,艰难得喘着气息。

    孙传尧跪倒在地,抓着李季彦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他怎么回事?身上有旧疾吗?”

    李燕亭迎上前来,急切道:“他得了茅叶热症,随身没有带草药,快点扶他回客房。”

    孙传尧疑惑道:“龙血草呢?你们没有龙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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