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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刃(1)

    大堂内,长桌上放着几盏烛火,光线不足,略显昏暗。齐戈和王溥等人坐到桌边,张彻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店内的情形,注意到墙边矮柜,没有合上的移门内,倒映着剑刃的寒光。

    王溥的随从拿出赌坊账册,地契,摆开放在长桌上。三名随从坐在桌边,两名站在王溥身后。

    王溥道:“齐戈,你给我铁矿石数量太大,我需要三天的时间分批运出长安城。”

    柯永讪笑道:“王溥,当初说要铁矿石的是你们,现在又害怕被官府查出来,这是你们要解决的问题,我们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张彻走出大堂,来到屋外,对两位少年说道:“你们等我暗号,将齐戈,柯永和我的长刀给我们。”

    两位少年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迟疑。

    张彻道:“王溥这家伙私下藏着刀剑,他想杀了我们。你们既然已经站到我们这边,救了齐戈的命,他不会亏待你们。”

    其中一位少年思索片刻,认真道:“知道了,希望你们不要食言。”

    张彻点点头,回到大堂。

    王溥身后的侍卫见张彻走到店外,又走了进来。两人同时注意着张彻的双手,看到他手里没有拿着长刀,才放心地移开视线。

    齐戈道:“王溥,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人再待在常乐坊。”

    王溥身后两名随从,向后退了几步,俯身从矮柜里拿出刀剑。

    张彻连忙向屋外的少年,发出暗号,从他们手里接过长刀,喊道:“齐戈,柯永,快点动手。”

    王溥接过随从递来的刀剑,踏上长桌,向齐戈挥刀而出。

    齐戈站起身,向后退步,却来不及避开刀刃,胸前被划出一道血痕。

    柯永接过张彻扔过来的长刀,递给齐戈。王溥反转刀锋,砍向齐戈腹部。齐戈顺着刀势挡下攻击,同时刺中王溥胸口。王溥中刀之后,胸前的伤口鲜血不断向外翻涌,挣扎片刻,沉重地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双方一场混战之后,齐戈,柯永和张彻杀死了赌坊内所有的随从。齐戈让两名少年来到店内,重新点燃烛火,处理现场。

    柯永嘴里呛了一口鲜血,再加上受不了店内浑浊的空气,走到店外,往地上狠狠啐了口水。

    柯永抬头见到张彻站在墙边,手里拿着酒壶,不屑道:“张彻,你小子到挺机灵。”

    张彻递过酒壶,柯永大口喝着壶中酒水。张彻注意到柯永右手的伤残,缓缓说道:“柯永,你的右手怎么回事?”

    柯永咬牙道:“见鬼!该死的小子伤我的,我恨不得将他乱刀砍死。”

    张彻疑惑道:“山雀?”

    柯永没有答话,喝完酒壶里的酒,随后“砰”的一声,将酒壶摔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张彻见柯永没有回话,接着道:“他现在去哪里了?”

    柯永向店内使了一个眼色,答道:“别多问了,齐戈不想听这些话。”

    柯永说完,拍着张彻的肩膀,接着道:“张彻,这壶酒以后回请你。刚才齐戈在店里说了,让我先回城南客栈,这地方也没什么好多待的,我先回去了。”

    柯永说完,转身离开了赌坊。

    张彻刚想回到店内,迎面碰上齐戈。

    齐戈神色疑虑地看着张彻,将其推到墙边,厉声问道:“张彻,你不过就是凉州来的杂小子,哪里使得这么好的剑法,做事还这么机敏,你到底是谁?”

    张彻看着齐戈,沉默不语,良久,才用凉州方言说道:“我当然是凉州人,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穆天吗?你也可以去派人去调查,如果你一直这么对自己人的话。”

    张彻推了一下齐戈,愤愤道:“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们,你却在背后捅刀,我算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叛徒了吗?”

    齐戈上下打量着张彻,看了很久,终于放开手,说道:“张彻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们自己人了。等会儿先将铁矿石藏到青楼,过两天等风声过了,我们再想办法送回去。”

    青楼内仍旧有几间客房亮着烛火,丝竹弦乐的笑语,婉转流传至店外,听不真切到底在说些什么。

    两人来到后院,将马车安置在马房附近。马匹由于刚到陌生的环境,受到惊吓,还未松下马鞍和绳索,便来回走动,导致马车内掉出一些铁矿石,落在地上。

    张彻捡了起来,看到铁矿石上刻着河西道兵营的白虎图腾。

    齐戈看了一眼张彻,冷笑道:“你也认识这个图腾?”

    “我在凉州见过。” 张彻将铁矿石放回马车,答道,“这是肖钧夷兵营的符号。它们来自凉州?”

    齐戈道:“李绪和兵部职方司赵昆早有勾结,再加上一个崔小言,他们将铁矿石藏在我这里,密谋通敌叛国的计划。张彻,你记住,这件事情不得外传,若是让李绪和崔小言知道,我们都要受责罚。至于柯永,也不要多说,他对我不太忠心,我不信任他。”

    齐戈在马车里翻找到一把短刀,扔给张彻,说道:“这把刀是赵昆的,他死了之后,没人敢用,听说这把刀认人。”

    张彻接过短刀,黑色的刀鞘上刻着腾龙纹路,纹路深处布满青色的锈斑,刀柄末端还印下古怪的行云图案,刀柄握在手里寒冷得难以触碰,像刚从冰窖里取出来一样。

    “没有人用得了它,在我们这里就是一把废刀。”齐戈望着张彻,扬起嘴角嘲弄道,“听说在吐蕃,可是一把值钱的刀。不过谁又说得准,说不定是那帮蛮贼在骗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张彻将短刀拿在手里,晃了晃答道:“至少也是一把刀,以后身上没银两了,可以拿它换酒喝。”

    齐戈笑着拍了拍张彻的肩膀,留下马车,带着张彻走出了院落。

    次日深夜,张彻来到王府见到李景宣和温乔。温乔道:“李绪从河西道兵营私自调回铁矿石,野心不小。赵昆是他们的人,赵廷军不知道什么想法,听说他因为赵昆的事情,正赶回长安。长安城内的势力,可是越来越复杂了。”

    李景宣道:“赵廷军的弟弟赵倬良和刘昱安之前到京兆府找我,我们闲聊了几句,赵倬良向我问起山雀的下落,我觉得他的目的是想动用私刑为赵昆报仇。吐蕃国的礼仪与中原不同,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皇上依仗赵家为我们驻守边境,向来也是尊重他们的习俗。如果不把山雀的案子查清楚,赵廷军到长安之后,肯定会自己动手。”

    张彻道:“景宣,我还问过齐戈手下,没有人知道山雀去了哪里,似乎是齐戈不让他们提起。我想也许齐戈已经将他灭口,或者让他去执行任务了。”

    李景宣和温乔听着张彻的话,一言不发。张彻觉得气氛不对,猜测可能他们两个人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信息。不过,张彻对李景宣和温乔非常信任,没有多想。

    李景宣道:“张彻,你在常乐坊杀人了?”

    张彻一时语塞,讪讪答道:“我杀了人。”

    李景宣温言道:“张彻,是我让你埋伏进去的,错不在你。以后你在齐戈身边小心行事,有什么事和温乔刘昭宁联系。记住,这是在破案,无故搭上性命,不是我们的本意。”

    张彻道:“我知道了。”

    张彻说完,见李景宣和温乔没有答话,似有心事,接着道:“我先回城南客栈,出来时间久,他们会起疑心。”

    李景宣应了一声,张彻便退出书房。

    屋内,只剩下李景宣和温乔两个人,温乔道:“前两日我去献陵,从陵令官那里得知侍女杏儿,曾经来拜奠过柳皇后。当年,杏儿参与柳皇后落葬荒林的整个过程,她现在人在江州,我想可以从她口中问出一些缘由。我觉得李绪未必知道孙传尧的身份,这件事很可能是巧合。可是我们现在一步步走进李绪预谋的陷阱之内,再不抓孙传尧就晚了。”

    李景宣皱着眉头,不安道:“你去江州问清楚情况。等你回来,我们再做决定。”

    蒋以泉的家宅在光德坊,一共两进的宅子,前厅,东西两侧厢房,后屋还有一间干净宽敞的书房和花丛院落。

    蒋以泉正在书房写着书信,阿吉走了进来,低声道:“师父,今日我们要去越王府,给孙传尧换药。”

    蒋以泉抬起头答道:“知道了,马车来了吗?”

    阿吉答道:“还没有。”

    蒋以泉道:“那么,我们再等一会儿吧。”

    阿吉道:“师父,你在给谁写信?”

    蒋以泉在信纸下面,落款名字,随后站起身对阿吉说道:“宁州的老友,多年不见,写份书信叙叙旧。”

    阿吉随口应了一声。

    蒋以泉道:“阿吉,你去前厅看着,马车来了就叫我。我整理一下药箱和给燕亭的医书。”

    阿吉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两人来到王府后堂,蒋以泉为孙传尧搭着腕脉,说道:“你手肘上的伤恢复得很好,再接着服用我的药丸,五天之后就能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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