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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2)

    孙传尧的眼眸映射出冷冽杀意,缓缓移动脚下步伐,挡住李景宣的退路。

    孙传尧低垂眼眸,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出刀对付我?”

    李景宣道:“你也没有用尽全力杀我,以你的一刀封喉,我早就应该倒在地上,没办法和你说话了。”

    “混蛋!”孙传尧跃步上前,挥刀斩击对方,李景宣持刀抵挡,旋转刀刃,扣住灵均的刀格,手腕上的鲜血溅到孙传尧的脸上,随即将其抵到墙角,目光柔和,深深看透了孙传尧的心思,低声道:“别动手!杀了我,你逃不出长安城。”

    “你给我闭嘴!逃不逃得出长安与你何干?”孙传尧使力拽着手中的灵均,脚下乱了节奏,还未出脚踢拽,就被李景宣猜中招式,狠狠踢中膝盖,半跪在地,无法移动身体。

    “昨夜沙罗遇害的时候,王府已经加强了守卫,你带的这些人,还有你,逃不出王府,你现在收手还可以抵罪。”

    “你想听我向你求饶?”孙传尧冷笑着支撑起身体,右手手腕被李景宣抓在手里,致使无法移动灵均,徒然升起一阵愤怒,开口道,“十四年前,龙岩国三千族人手无寸铁,将士杀人的时候已经听够了他们的求饶。事到如今,你觉得还不够,还想听我低声下气地向你求饶?我没有话对你说,今夜杀了你,也值了这条性命。”

    孙传尧放开灵均,压低身形,左手握住坠落的刀柄,翻转刀身,挥刀横扫对方腿脚,顺势抢下李景宣手中横刀,甩手飞旋而出,李景宣后退半步,侧身躲避刀刃,再次转身却看到灵均的刀尖对着自己的咽喉,缓缓被对方逼到了窗边。

    与此同时,走廊外响起微弱的脚步声,孙传尧警觉地转身看到李燕亭飞奔进屋内,头上系着水蓝色发带,发丝纠结凌乱,鸢尾裙衫外披着一件霜色外衣,抓着孙传尧握刀的手,跪倒在地,说道:“阿尧,你别动手!”

    “燕亭,快放开我!” 孙传尧的眼眸一阵惊慌,犹豫片刻,沉声道:“不关你的事,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被你们抓到之后会怎么折磨我?我根本就没有杀害沙罗,你们也会算在我头上。”

    “景宣不会伤害你的。有什么话,大家冷静下来好好说。”

    “我杀了那么多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孙传尧低着头,抬起晦暗的眼眸,愤愤道,“都是你们害我的,都是你们害我变成这样的!”

    孙传尧推开李燕亭,侧身转动手腕,挽了一个刀势,踏步横扫刀刃,眼看就要被孙传尧砍伤在地。

    李燕亭起身阻挡在灵均之前,胸口正中刀刃,倒在李景宣的怀里。

    李燕亭的蓝色衣衫浸透出大片血迹,紧紧抓着李景宣的衣袖,轻声说着话,气息微弱。孙传尧看到眼前的情形,手中的灵均“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连番后退着步子,跪倒在地,双手使劲锤起脑袋,大声惨叫起来,反复回忆着刚才出刀的力度,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王府侍卫赶到正堂,将孙传尧包围起来,按倒在地。孙传尧的脸颊挨着石砖地面,手脚挣扎,奋力叫喊起来,却已无法脱身,随即脑袋被重重地挨了一拳,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觉。

    夜色极深,风里夹杂着暖意,温乔骑马往南衙禁军府赶去,心里想着张彻的伤不致命,会不会留下病根却不好说,本来他在剑术上有些天赋,若是因此没办法习武,就太可惜了。

    温乔心里想着事情,眼前似有亮光,抬头看到禁军府燃起大火,火光冲天,黑夜之下,分外灼眼。

    温乔拉着缰绳,急忙赶到府衙,看到秦延正在前院内指挥侍卫取水桶灭火。一群案犯面容憔悴地靠墙站着,脸和脖子都熏成黑灰色,衣服也烧灼了大半。七番禁军侍卫正守着这些人,有几个性急想要反抗,被侍卫反手按到在地,才算安分下来。

    温乔问道:“秦延,现在什么情况?”

    秦延性情急躁,喘着粗气道:“温乔,流民故意纵火,我们抓到四个人,都还是少年。嘴里说着穆天,城南客栈之类的。我没怎么听明白,猜测牢里关押的案犯和他们认识,故意纵火伺机逃走。”

    温乔一开始想到可能是穆天因为张彻身份暴露,才选择出手报复禁军府,转念一想今天晚上要抓孙传尧,这两件事同时发生未免也太凑巧了。再说孙传尧这小子贼得很,为了引开注意很有可能会怎么做。

    温乔缓步向前走去,目光锐利地看着靠墙而站的案犯,问道:“牢里的人都在吗?”

    秦延道:“我们按名册上的人数点过,一个没少,真是万幸,你说要是少了一人,长安城那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御史台那里也不好交待,弄不好弹劾我们玩忽职守,这罪名到是来得冤枉。”

    温乔望着火光,转身看着墙边的人群,恍然想到刘昱安还在牢里,他还没有逃出来。

    温乔急切道:“牢里还有人,秦延,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找他。”

    牢内浓烟弥漫,烈火烧灼,温乔看不清路,顺着记忆找到刘昱安的牢房,叫喊着他的名字。

    温乔没听到回应,脚下踉跄一步,看到刘昱安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喘息,神志恍惚。

    温乔将刘昱安搭在肩上,带出地牢。

    秦延看着温乔没事,身边的少年却面容憔悴,脖子上一片焦黑的伤疤,咬牙忍着疼痛,神色还算平静。

    温乔道:“秦延,你派人去叫蒋以泉,昭宁也去找他救人了,可能分不开身,你将他们师徒带来一个就行。另外,你立即带队去越王府,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太子,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过去。”

    温乔接着道:“转告昭宁,伤得是刘昱安,性命无碍,有些轻伤。”

    秦延见温乔神情严肃,不再多问,向随从交待之后,点了几名侍卫,出了府衙。

    刘昱安靠在温乔身旁,轻声道:“昭宁去救谁了?”

    温乔答道:“张彻。他埋伏在齐戈身边查探消息,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和外人说这件事。”

    刘昱安道:“温乔,你差点害死我,昭宁不会放过你的。”

    温乔将刘昱安带到自己平日值守休息的房间,让他躺在床榻上,冷冷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脖子上的伤怎么样?”

    刘昱安叹声道:“不疼,但是不能碰,伤口边的衣服也不行。”

    温乔知道烧伤很疼,显然刘昱安还把伤势说轻了,犹豫片刻,讪讪道:“昱安,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关到牢里。”

    刘昱安笑了起来,一时无语。

    温乔道:“你笑什么?”

    刘昱安淡然道:“看看是谁先向谁道歉,让温将军说这些话可不容易。”

    屋内安静,刘昱安接着道:“那天在宣阳坊,孙传尧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下手的,对方步步紧逼,非要和他决出胜负。他并不想杀人。你们若执意抓孙传尧,牵连的人太多,你想皇上会治燕亭的罪吗,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温乔辩解道:“孙传尧可不止做过这些事,他对你们隐瞒了太多。”

    刘昱安缓缓道:“燕亭对他不像普通朋友。”

    温乔听到这话,想着燕亭,内心无名的苦楚,这份感情不知所起,无影无形,念念想来,却又哀伤不已。

    温乔答道:“昱安,你好好休息,少说些话。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

    孙传尧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双手被反绑着,扔在一间地下暗室。暗室没有窗户,寒冷潮湿,孙传尧翻滚着身体,脑袋疼得厉害,混混沌沌,不记得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暗杀失败的痛苦侵蚀内心,无助而痛苦。

    孙传尧用力转动着手腕想挣脱绳索,听到屋外响起了脚步声。武康带着仆役走进屋内,两名仆役走到墙边点燃壁灯,依稀可见门外站着手持刀剑的侍卫,此外一片漆黑,看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武康拽着孙传尧的衣襟往前拉扯,押到李景宣面前,按倒在地。孙传尧长发披肩,脸上沾满尘土和血迹,嘴角被划出一道血口子,右边的颊骨肿起一大块深红色的淤伤,肩膀和衣襟的布料在拖行的时候,被侍卫撕扯得破烂不堪,衣带松散,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李景宣望着孙传尧,犹豫片刻,无奈道:“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侍卫面面相觑,一阵犹豫,不过还是按李景宣所说的话,这么做了。孙传尧被侍卫推倒在地,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眼里闪烁着极端的愤怒与仇恨,倚着墙壁,缓缓地站起身来。

    李景宣问道:“南衙禁军府的火,也是你让人放得?”

    孙传尧握紧拳头,没有答话。

    李景宣道:“刘昱安也在地牢内,他被大火烧伤了,阿吉在救他。以后可能会留下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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