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奈川的，那你喜欢篮球吗？”

    明月的问题让娜娜愣了一下，怎么提到篮球了？这个似乎在资料里没提到过。

    “神奈川有一只特别厉害的篮球队，叫翔阳，他们的队长叫藤真健司，他好完美！我好喜欢他！”明月甜甜地说，眼神中充满少女的爱恋。

    “有眼光，我也喜欢他，不仅篮球打得好，而且学习好，性格好，还特别喜欢帮助人不求回报！”娜娜附和道，“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非常好的学长，无可挑剔！”

    “真的吗？娜娜你竟然跟他认识？”明月既羡慕又嫉妒，但很快又甜甜地说，“娜娜又好看又温柔又喜欢帮人，难怪会和他认识！”

    娜娜愣了一下，明月的单纯让她动容，甚至让她觉得自己不该耍这一套小把戏糊弄她。

    “我们都喜欢他，但是娜娜你不会生我的气对吗？”

    “为啥生你的气，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也不是你的男朋友！”

    明月的目光有些湿润，她把自己的苦闷一股脑全部倾吐给了娜娜，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岚的反应，或许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确实有欺骗之嫌，但自己只是想维系友谊，从来不想伤害岚。

    “给她一点儿时间好吗，如果你还想维系你们的友谊，就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娜娜轻抚着明月的后背，就像在爱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咪，“也给你自己一点儿时间！”

    “娜娜，你有梦想吗？”明月轻声问。

    “有，唱歌，想成为校园艺能天王，经常做梦，哈哈哈！”

    “真的吗？你报名参赛了吗？艺能天王的比赛是吗？”明月来了兴趣。

    “哈哈哈，没有这个比赛！”娜娜笑着解释，“艺能天王是个荣誉头衔，只有在八月份的校园音乐社团大战的冠军队伍里才会产生，现在的每一个个人赛都是为了那个时候成团最强战队。虽然我还是个散户，暂时没有团队看上我，但机会总有的，重要的是我要时刻做好准备！”

    “娜娜，团战是什么？我总听岚提起，但我不喜欢像她那样，像很多女孩子那样，去讨好观众，去谄媚粉丝，好恶心，我做不到！”明月嘟嘟嘴巴，满脸的嫌弃。

    “怎么解释呢，你说的应该更趋近于偶像这个概念，当然音乐比赛是禁止偶像类参赛的，必须是在校高中生或大学生，不可签约任何偶像公司或者事务所，这一点很明确！”看着明月一脸懵懂的样子，娜娜表示算了，“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那个岚，当前的目标应该是新人王争夺战对吗？其实往年对于新人根本没有那么多机会，但是今年新规则的制定让新人也有了更多的表现与竞争，不过资源匮乏到底是比不上前辈，迫不得已才模仿偶像那种招揽粉丝的方式，我虽不认同，但也能够理解！”

    明月的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作为陌生人的娜娜，即便不认同岚的行为，都能保持应有的尊重，而作为好闺蜜的自己，却满满的只有嫌弃。

    “等你我相熟多了，或许你会发现，在我身上，也会有让你狠狠嫌弃的行为，哈哈哈！”娜娜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丝无奈。

    明月看着娜娜，那是和她和岚不一样的眼神：是为了自己抱有的梦想，而不是单纯为了某个人某一份情感，时刻做好准备不容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但也知道向现实妥协代价在所难免。

    “娜娜，你当队长吧，我们组团一起战斗好吗？”明月沉思良久，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相信我，娜娜，我可以帮到你的！”

    是的，她想要打败龙神，如果仅仅是为了藤真健司，这一份信念是不足以支撑她，给她足够力量的。

    在舞台之初见到龙神时，明月的那份恐惧是存在的，不，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悸动，是兴奋，是长久积累的释放，是迫切期待的挑战。

    娜娜有点儿惊讶，她还没想好怎么打动明月，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先开了口。

    “真的娜娜，你等着，我是民乐赛的空降，我一定拿第一给你看！！！”明月突然有了决心，白天的沮丧一扫而空，她要继续参赛，为自己证明，为娜娜奋斗，她认定了，娜娜就是那个值得她去拼搏的知己。

    “等等，民乐赛的空降？”娜娜有点儿懵。

    “对啊，之前西乐就是热身嘛，我真正擅长的是民乐，12号的民乐赛，我是三个空降之一，我是吹尺八和竹笛的！”明月笑眯眯地说，“放心吧娜娜，等着我在NHK拿冠军吧！”

    娜娜站起身，仿佛陌生似的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不敢相信，一个高一的女生，竟然是空降！！！

    明月的播放器里放出了快乐的儿歌，她很开心地给娜娜介绍这款她最爱听的睡前节目“宝宝巴士”，有好听的儿歌，还有好玩的故事，不过她都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一个高中生喜欢听这些低幼的东西，怕被笑话。

    娜娜温柔地抱紧明月，称她为“小公主”，这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纯净的女孩子，从此后由她守护。

    那一夜，娜娜根本睡不着，她蹑手蹑脚起身，打开了自己随身的电脑，她想要为明月做些什么……

    ***

    “好香啊！”明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屋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是好吃的！”

    娜娜已经做好了早餐，虽然冰箱里可用的东西不多，但她精湛的厨艺足以弥补一切。

    不管是溏心鸡蛋，凉拌小菜，还是手工小薄饼，都让明月大加赞赏，吃得津津有味。

    “送给你的礼物，看看！”娜娜把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展示给明月，屏幕上是一套华丽的和服，虽然只是设计图，但已经足够惊艳，“比赛那一天，你就穿这个，绝对是艳压NHK，最强的空降！”

    明月惊讶地看着电脑，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娜娜！”

    “不是你说的一起组团战斗吗？我是队长，当然要让我的队员风风光光的参赛！”娜娜用纸巾擦去明月的泪水，笑着说，“乖，来让我量个全套尺寸！”

    “娜娜，你还会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明月对娜娜充满了好奇。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娜娜用软尺精准细致地为明月量身并记录，“我会找人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来，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好好比赛就行！”

    明月抱紧娜娜，那一刻她觉得好幸福，是的，这就是她想要的友谊，她终于拥有了！

    “完工！”娜娜打了一个呵欠坐倒在沙发上，心满意足。

    听到娜娜说一晚上没睡，明月急了，她拽着娜娜直接推到床上，告诉她白天好好睡觉，必须睡觉。

    “便当给你放包里了，放学早点回来，给你准备大餐！”娜娜拍了拍明月白皙的小脸蛋儿，眼中是无限的关爱，“记得把钥匙留下！”

    明月背起包包，在房门前犹豫了很久，终还是跑回到床边，在娜娜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飞也似地跑掉了，只留下一脸懵的娜娜……

    “阿光姐，小师傅！！！”

    走廊上已经可以听到明月的喊声，她气喘吁吁地推开民乐社办公室的大门，冲进了房间。

    “12号的比赛……我要参加……请让我去吧！！！”明月不停地鞠躬，她要挽回昨天的错误。

    “从来没说过不让你参加啊！”凉一脸的莫名其妙。

    “谢谢阿光姐，谢谢小师傅，上课去了！”明月又一股脑地跑出去了。

    看着反常的明月，宏光和凉面面相觑。

    “对了！”明月的小脑袋又探出在门口，口气中带着挑衅，“准备原创吧，干翻你们！”

    “我们是不是太宠这个小妮子了，说不参加就不参加，说参加就得参加，还要干翻我们！”凉无奈地耸耸肩，“但我就是喜欢她，阿光，你说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接着宠呗，谁让我也喜欢她呢！”宏光笑着拍了拍凉的肩膀，这种心情她最懂。

    ***

    舍不得，明月是真的舍不得娜娜离开。

    她看得出，娜娜是花了多少心思为她做了这么丰盛的晚餐，特别是嫩到入口即化的鱼肉，鲜到沁人心脾的味增汤，还有独具特色的黑白配巧克力牛奶双色布丁，好吃到令人落泪。

    娜娜则表示这根本不算什么，她让明月安心等到放暑假，也就一个月的时间，等她凑够剩余三人达到五人成团标准，就接明月去神奈川，天天给她做大餐。

    “娜娜你这么完美，一定好多男孩子喜欢你，说不定……藤真健司也喜欢你吧，对不对？”明月的心里泛起一点点小忧伤，“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写曲子吹笛子，啥也不会，还被人说是个麻烦精！”

    “对啊，喜欢我的男生很多，不就惦着我去伺候他们吗？”娜娜不屑一顾，“至于藤真健司，你大可以放心他根本看不上我。就说做饭这事儿，他还真不需要女人伺候，他那个厨艺……他烤的肉真绝了，吃一次能让你回味一辈子！”

    “我才不信，石田娜娜是最棒的队长！”明月甜甜地笑了，“一个月，说好的一个月，你不来接我，我就去神奈川找你，反正我缠上你了！”

    清晨的餐桌上依然做好了美味的早餐，包包里也放好了便当，娜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明月的小屋，离开了京都。

    娜娜并没有回神奈川，而是来到了东京，她要为明月再做一次争取——这个人就是传统服饰品牌界的扛把子，鼎鼎大名的“傀儡”，而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藤真健司的母亲。

    大名是什么，没人在乎，人们记住的只有“傀儡”这个响亮的“品牌称呼”，而外貌出众，身形娇美的傀儡年轻时更是被业内戏称为“小风骚”。

    一路畅通无阻从进大楼到傀儡的办公室，娜娜已轻车熟路于这里。

    脾气不好的傀儡今天是格外的烦躁，看到娜娜也没好脸色，但是娜娜从来不介意。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呈送在傀儡的眼前，礼貌地问了一句：“喜欢吗？”

    傀儡不经意的一瞥，却陡然愣住了，照片中的女孩儿如此眼熟，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更加清纯，更加灵动，更加妩媚，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我为她设计了一套演出服，设计图和全套尺寸昨天就给了幽子，按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的产品，会第一时间帮我赶工，12号在NHK，绝对不能耽误！”娜娜快速陈述，“民乐的空降选手，我要她的舞台完美！”

    “幽子昨天问过我，我批了！”傀儡说话间，娜娜已经翻出自己的设计图再次呈送在傀儡眼前，并未把设计图放在心上的傀儡再一次愣住，此前她并未见过，那设计是完全不同于传统日式柄图的花色，更像是一幅水墨山水画。

    “这是我花了一个晚上，完完全全复原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这套衣服只有她能穿！”娜娜再次强调。

    “看你说得这么精彩，我都忍不住想要见见了，你知道我的品牌代言人到现在还没找到！”傀儡来了兴趣，烦躁的内心仿佛也被娜娜抚平了。

    “那……不如12号亲自去验验，顺便……帮我的小公主上个妆呢！你知道我不方便的！”娜娜嬉笑着，“我都设计好了，只需要老师动动手就行！”

    “什么不方便，我看就是懒！我只是去验人，上妆也是为了验人够不够条件！”傀儡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娜娜，“成天没大没小，学得越来越坏！”

    傀儡叫住离去的娜娜，问她是否为产品标定了名字。

    “有名字，叫——‘空山鸟语’！”

    “老规矩，所有权还是归我！”

    “行吧，等我有钱了再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