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合作意象是一回事，真正去确认合约条款并签署又是另一档子事。

    原先hybe发来的新提案强调的是原则上个人活动优先，具体怎么优先？因为团体活动而损失的个人资源是否补偿，如何补偿等都需要相互拉扯。

    林景爱作为姜知瑞的谈判方不急，她们拥有绝对的选择主动权，要争取的是更多权益来抵消未来影视资源方的损失。

    hybe看样子也不急，就算姜知瑞不答应，退一万步五人活动也不是不能接受，它间或向外界释放还要死保金佳蓝的信号，哪怕在与soop商谈的合约里早就确定会让她退团。

    6月6日清晨，烦人的闹铃声以手机为同心圆往四周漾开，敲打起姜知瑞的神经，她一下子掀开毯子按灭声响，揉起困倦的眼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自打养狗勾之后，姜知瑞再也没赖过床，萨摩耶的外表有多可爱，它的肠胃就有多么脆弱，和玻璃差不多，定时定点定量喂养有助于小家伙的健康。

    因为都养狗的缘故，姜知瑞最近和田柾国的联系增多，三天两头看着对方的狗勾头像交流铲屎经验，多数时候是田柾国在给建议。

    【每天在狗粮中掺入一些鱼油，会让狗狗长得更健康】

    【在三到四个月内服用粥状食物或浸水的干狗粮，其他食物往往会引起消化不良、松弛】

    【看看狗狗的便便，软是吃多了，干硬是吃少了】

    【三四个月最适合训养，吃饭是要教给狗勾做规矩，抢食要挨打，先坐下，放下碗，保持不动，说能吃才能吃，那就对了】

    【立规矩和爱不爱是两回事】

    【第一年肯定最难熬，特别累特别脏，它什么都不懂还很皮，还要磨牙】

    【大多狗四个月开始换牙，准备点狗玩的布娃娃或者磨牙玩具，不要给太硬的骨头啃，伤牙齿】

    ……

    特别神奇地，不是在舞台活动，而是在养宠物这件事上，体会到田柾国的前辈美。

    铃声不久后再度响起，姜知瑞看着‘那个亲故生日’的备注沉思两秒，十二点没给他发消息是因为最近因为00作息都变得规律，早上起得太早，夜都没法熬了，姜知瑞也不是太有仪式感的人。

    再切到查看快递物流的软件，是已送达状态。

    平常插科打诨聊天了解到李楷灿在杀人行程外还在学习编曲作曲，姜知瑞今年给他寄的便是音乐制作用的监听耳机，顺便寄了请他在海底捞过生日消费的信用卡。

    【亲故啊，生日快乐，未来版权费多赚点，医疗费就不用赚了】

    【不要再用和我一样的头像了】

    【今天去海底捞试试吧，请帮我多吃点鱼丸】

    【信用卡密码你知道的】

    【月底去大阪开演唱会不要忘记帮我带零食】

    姜知瑞再遛完狗回来，李楷灿依旧未读未回复，发给罗渽民的消息也是未读状态。

    最近正是NCT DREAM正规二辑后续活动，估计很忙，姜知瑞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萨摩耶是很粘人的主，00更是其中典型，坐地上必定坐姜知瑞脚上。

    姜知瑞玩手机久了，这孩子就会小声呜咽声，被摸摸以后打滚撒娇，是可以给予很多陪伴，也需要很多陪伴的小家伙。

    再写完一篇鉴赏课作业，客厅的钟头已经走过三，脚上盘着只糯叽叽的小白团子，姜知瑞伸手摸到松软与温热。

    午后的阳光暗淡，从百叶窗缝隙影影绰绰地投进来，静的过分，所以想听到些声响，关掉勿扰模式的手机哗啦啦弹出许多讯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新闻通报，NCT DREAM成员李楷灿罗渽民确诊新冠，将中断所有行程，根据防疫当局指示进行居家隔离。

    尽管还没走到24时，但可以确定今天是糟透的一天。

    李楷灿活蹦乱跳的时候喜欢装病卖惨躲揍，真成为病人却玩笑说忙里偷闲短暂休个假真不错。

    追问太多实际无大用，也是越界。

    姜知瑞又瞥了眼kkt上被他告知确诊的消息，比记忆里通稿出来的要早，想起乍看到新闻时的担忧和那极轻微的不爽感。

    【以后有消息会先告诉你的，亲故】

    【嗯？】——李东赫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让你先从新闻上才了解到我的近况】

    【因为那样真的会感觉很不爽】

    【如果我没有事先报备，会怎么样】

    【你会完蛋】

    【kkkk】

    【我很开心】

    【待会转发给罗渽民那小子看看】

    【看看我们坚不可摧的关系】

    【信用卡我会狠狠刷的，超过90w那种】

    看样子还有精力开玩笑，估计状态还算不错吧，姜知瑞叹气。

    【随便】

    另一个病患罗渽民起初也是类似没关系的说辞，视频连线后露了馅，眉毛时不时因为难耐微皱，嘴巴是病恹恹的白，被姜知瑞盯着量体温量到38.4，说什么退烧药刚吃，应该过会才见效，只是看着不舒服，其实算不上太难受。

    听的姜知瑞火气上来还得软着声音让他说实话：“难受就难受嘛，虽然不能帮忙缓解，但是在我面前不用装不难受嘛。”

    罗渽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浅笑眨眼：“难受，身体难受，但是心情很好。”

    物理疼痛大概只能靠药物缓解，姜知瑞能做的就是转移罗渽民的注意力，唱他喜欢的歌，念剧本台词，一起学习萨摩耶喂养指南，或者只是干看着对方不说话。

    罗渽民目前在自己家修养，都是他的母亲帮忙照顾，姜知瑞看着他有些心疼：“好想抱渽民啊。”

    “会感染，不可以。”

    ”那我就抱抱空空吧，”姜知瑞把盘在脚上的萨摩耶狗勾抱进怀里，贴到它身上蹭蹭：“比渽民要软。”

    “比知瑞呢？”

    “你快点恢复好就知道了。”

    不过基本的症状还是全过了遍。

    姜知瑞陪晚上总是会醒来的罗渽民熬了好几个夜，第一天是两点，第二天眼下青黑地熬到一点。

    知瑞是女明星哎，罗渽民想让她早些睡觉。

    嫌弃？

    每次都拿这句话来堵他，罗渽民无奈，没有，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不管，姜知瑞最后实在熬不住困意才会睡着，睫毛在柔软的脸庞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安静乖巧的完全看不出倔样。

    妈妈半夜也会放心不下来罗渽民的房间，确认他的情况和体温，知道他在视频每次都会忍不住笑，用口型问睡着了么，确认知瑞睡着后才会偷跑去看两眼，再摸摸罗渽民的脑袋。

    6月19日的人气歌谣待机室，姜知瑞和恢复活动的nct dream见到面，几个确诊过新冠的都瘦了一圈。人气歌谣特地为他们安排补发上周一位环节，罗渽民、李楷灿与李帝努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被安排在队伍正中间，从姜知瑞手中接过奖杯的是黄仁俊。

    这次李夏赫没跟来，接头线人没有，除去采访室遇见也得被看管着假装陌生人路过。

    小心眼sm常在姜知瑞忘记自己被排挤时，暗戳戳来使一扳子。

    什么时候加入hybe气死sm？

    林景爱表示合约细节还在商讨中，拖得越久显得越挣扎，能争取到更好的权益。

    6月20日，日本CDTV公开了LESSERAFIM出演节目的视频，视频是5月份拍摄的，LESSERAFIM的6名成员全部都参与了，并没有剪辑掉暂停活动的金佳蓝。这引发了大众不满，“hybe没有防弹的话就是一群小人在胡闹”、“hybe为什么要保她，真心无法理解”、“西八真的要埋没了”、“哇，是不是疯了？当年都收到5号处分了”、“抵制lesserafim，虽然对其他成员们很抱歉，但是金佳蓝是个很大的问题”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初期hybe应该是真的想要保，现在就是纯粹利用霸凌争议的余温，假装死保挑起公众情绪，让大众对金佳蓝退团的祈愿值拉到最满。

    明面上还在嘴硬挣扎，背地里早就和soop拉扯谈着合约，赤裸裸的资本操作将利益最大化。

    现实是什么？

    对资本来说，现实不是金加蓝校暴是否属实，现实是姜知瑞的梦想可以被资本包装的比金佳蓝的梦想更值钱，可以售卖出更高的价格。

    比起让大众反感，有被校园霸凌经历的孩子心寒，前sm七年练习生在hybe出道、新生代大势女演员抛下一切登上只为登上舞台，话题度只会更高，不用粉丝自我折磨拉扯，还能贴上漂亮干架的价值导向，只会更值得被宣扬。

    对资本而言，梦想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它们只是借着梦想的包装贩卖商品。

    反过来说，只需有足够的价值，某个人的梦想，资本巴不得帮助包装，因为它们知道自己必然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去签署歌手专属合约的那天，姜知瑞的穿着与和首次去hybe时一样，v领白T与卡其色运动裤。

    红灯挡住车流，林景爱转头看见副驾的女孩眺望窗外，嘴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雀跃，三年前的姜知瑞高考失利、出道搁浅，对未来一无所知，望着窗外的雪景，欣喜又伤怀。

    外头的天空很蓝，蓝的透彻，像海水般又蓝又亮，平静之下掩藏着汹涌波涛。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