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和九嫂怎么了？”晚宴之后，两人坐着马车回府，看起来九爷后毓容之间矛盾是挺大，连康熙都在过问。
宜妃娘娘也只能笑着替自己儿子儿媳掩饰过去。
“你想知道？”
云裳点点头“感觉四嫂和十四妹都知道”她顿了顿，看向他时带着怀疑的目光，又不可置信道“你也知道？”
他点点头“这皇城内有什么秘密都是瞒不住的”
“那你说说呗”云裳道
“你真想知道？”胤祥挑眉问，看不出来啊，自己的福晋这么八卦。
“嗯”云裳凑过去“洗耳恭听”
“我也是意外得知的”胤祥道“也就是半月前吧，你身子不舒服在家睡着，我在太子府上做事，便见到九嫂气冲冲的往太子府里走，点名要见李格格”
“李格格？”
“太子府上的侍妾”胤祥道“李格格家里的庶妹，在一日上街游玩时便九哥看见了，九哥呢见她模样极好，那庶妹呢，也看对眼了，两个人一拍即合，经过李家大人同意，九哥便将这位妹妹收入府中，九嫂呢，省亲之后回到府中发现多了两名妾室，一时怒不可遏，骑着马便往太子府中找那位李格格算账了”
“哇”云裳听着两眼放光问他“那她们打起来没，有没有抓头发？扇耳光？”
“怎么能打起来”胤祥好笑道“自然是被府里的下人拦住了”
“哦，哇还以为打起来了呢”云裳意犹未尽。
“你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是有点期待”云裳笑着道“我还没见过女人打架呢？”
“你啊”
“后来呢？”
“后来”胤祥拧着眉“九哥也过来了，九嫂将这些年来的苦水倒个一干二净，一边哭一边多九哥拳打脚踢，九哥一时没忍住，轻轻打了九嫂一巴掌……”
“啊，九哥好过分”
毓容除了脾气爆一点，其实人很好的，之前她在府中养病，毓容还派人送来千年人参让她好生养身体，虽然人没来，但心意却是很重要的。
“所以啊，今日皇阿玛那般问，很显然是，虽然太子已经尽力将此事压下来可仍旧被皇阿玛知道了，宜妃娘娘只得替自己的孩儿掩饰过去。”
“皇阿玛呢，看在自己的爱妃面上，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云裳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说。
他点点头“今日额娘将四哥、我、还有十四弟一同召进永和宫内训话，也是想告诫我们”
“哦”云裳喃喃道“怪不得，平白无故提起宜妃娘娘和九爷做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
“既然德妃娘娘告诫你了，你可不能打我”云裳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胤祥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被气笑了“爷……什么时候打过你？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那不还是防患于未然么”
“算了”
“什么算了？”
“看在你有身孕脑子不好的份上，我和你计较什么？”胤祥道。
“你才脑子不好”这人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你全家脑子都不好。
……
日子不快不慢地过着，云裳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云裳对于怀孕的所有不真实感，也在孩子第一次胎动时尽数消散。
彼时她正倚靠在西厢的榻上看西游记，好在自己文言文不错，所以这本小说能顺畅的读下来。
“嘶……”她被肚子的小孩子顶了一下。
“怎么了？”正在看书的胤祥连忙将书扔在桌上，上前扶着她，焦急问她。
“他动了……还踢了我”云裳开心道“虽然有一点疼”
“是么？”胤祥连忙俯身，轻轻贴在她隆起的腹部。
“咕噜咕噜的”胤祥笑起来道“看来这小家伙很开心”
“不过你要轻轻的，若是弄疼了你额娘，等你出生了，阿玛可是要收拾你的”胤祥对着她的肚子絮絮叨叨说上许多话，云裳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人可以这么唠叨。
“你怎么这么能说？”云裳嫌弃道“你快去看书吧”
“这是我孩子，自然要从小教育”胤祥理直气壮道。
“他现在哪得懂，能在我肚子里长大，出生后健健康康的就可以了”云裳道
“自然是要健康的”胤祥道“大夫让你不要多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其余的有我呢”
“我知道”云裳乖乖点头，只是她还是会害怕，这里没有现代医学，没有胎心监测仪，没有b超，没有剖腹产，没有无痛什么都没有，即便是胤祥在她身边，她依旧会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是害怕生产时的痛，还是害怕生产时任何意外，孩子没能保住，又或者她不幸死在产床上再也看不见他。
今淑产下的死胎总是历历在目，那孩子身体青紫，早已经没了呼吸……
“你去陪陪今淑吧”云裳拉着他的衣角“上次太医来瞧她，只说是估计月底便会发动了”
胤祥待她的好，她都知道。
“上一次的事，终究是我亏欠她的”云裳认真道“我很想你就陪在我一个人身边，可你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虽然想到这里，云裳会很伤心，可这是事实，不怪她，自然也怪不了胤祥。
没有今淑，没有温允，也会有其他的侧福晋……其他的侍妾。
“终究是我亏欠你”胤祥将她抱进怀里“若是有下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
“你快去吧”云裳笑着推开他“人投胎是都会喝孟婆汤的，你肯定不认识我了”
“呀，你干嘛呢？青天白日的，亲我做什么？”云裳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怕我不认识你，先给你加个印”
“无赖”
……
“福晋”玉倩拿着九福晋递过来的帖子走进来“九福晋请你去看府里看戏，说是南方那边来的黄家班子，难得进京一次，九福晋请了好久才请到这位师傅”
“哦”云裳接过帖子“正好出去走走”
若是换做以前，她路过戏院的门口都不会去瞧上一眼，可这里是三无社会，除了看书、练字，赏花……便是看戏了。
“那奴才先去准备一下”玉倩道
“行”
这次去九爷府上的自然不是云裳一个人，雅如、若婉、意宁、还有其他几位福晋。
若婉见云裳挺着肚子走过来，连忙招手然后她和雅如，意宁一起，她们四个人坐一桌。
“这才多久没见，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若婉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去给她拿一个靠枕“一点都不喜欢你，怀孕这样的喜事都不告诉我”
“那时刚刚三个月，还没坐稳呢”云裳进来倒是很奇怪，不是看戏么，怎么又打马吊了。
“我就说十三嫂看起来又胖又瘦的”意宁笑着道“还是额娘和四嫂看出来了”
又胖又瘦，云裳道“你这形容词怎么怪怪的”
“怎么打马吊了，不是说来听戏么？”
“打马吊和听戏不冲突”雅如抬眸看向云裳“看起来脸色不错，脸蛋儿也圆润了不少，可是得忌口，不能吃多了，不然孩子大了生产时要吃好多苦头”
“记住了”云裳笑着点头。
“你呀，就别操心了，咱们出来就是要好好消遣的”若婉对雅如说。
“九哥和九嫂现在还闹着呢？”意宁问
“不知道”若婉回答“八爷之前好好说了老九一顿，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云裳打马吊的技术不好，也就是正常水平，谁知道若婉和雅如这两人是马吊高手，一来一回，一桌四人，就她和意宁轮流输。
“你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呐”毓容见云裳这运气不禁叹服“我坐在你旁边看你一下午，就没见你赢过”
云裳：“……”
倒也不用如此直白。
太子妃不太会打牌，从那边看戏组慢悠悠走过来，对云裳和意宁心生怜悯。
“你们两怎么想起来同这两位高手打牌的”太子妃笑着“这雅如和若婉可是会算牌的，今日出门银子带够了没？”
“若是没带够，只好……”
“胡啦”若婉大笑道，伸出手来“给钱给钱……”
“钻钱眼儿里了吧”意宁一边将银子给她，一边笑骂道。
“福晋，爷回来了”毓容身边的丫鬟走过来道“还太子爷、四爷、五爷、八爷、十三爷、十四爷都来了”
“估计是天太晚了”毓容笑道“我的错，忘了时间放你们回去”
“你有什么错”太子爷上前道，身后跟着几位阿哥“九弟妹是爱热闹的，隔三差五组这么一个局也是极好，我们这些爷们儿也就能跟着凑凑热闹”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着礼数，尽兴玩吧”太子下令，其余人自然也就各自玩各自的。
戏台上的黄家班子还唱着封神榜，太子爷拉着太子妃坐在一旁继续看戏。
倒是四爷、八爷、十三、十四站在自己福晋身后。
十三爷垂眸看着云裳手里的牌，再看了看云裳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没想明白，她是怎么把牌打成这副德行的。
“输了？”胤祥问
“输惨了”云裳点点头。
“就你这牌技，也有胆子同四嫂和八嫂打？”十四哈哈大笑。
“你闭嘴吧”意宁说话间便上手捂住他的嘴。
“要不你们几位爷来几局”雅如笑着开口，说话温柔又斯文“赢了一下午，我和若婉有些累了”
云裳：……
意宁：……
其实不会说话时，可以不用说话的。
“那行”四爷同意福晋的提议“我们几个来一局？”
“八哥呢？要不要来一局”十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十三呢？”四爷扬眉问他
“来吧”十三爷笑着坐下来“我替云裳把钱赢回来”
“十三哥，虽然你棋术不错，可打马吊可以要凭运气的，话不要说太早啊”十四爷道。
云裳也真是不明白，十四爷是什么做到无时无刻都冒着傻气呢？
……
马车里
“赢回来了么？”胤祥瞧着一旁数银子的云裳。
“嗯……还倒赚五两”云裳道“今日是九嫂下帖子看戏的，我就是去凑凑热闹，就这样被八嫂骗上了牌桌”
“四嫂和八嫂是出了名的会算牌，你和他们两打马吊，估计打十次也就赢那么一次吧”
“胡说”云裳理直气壮道“我今天下午，就没赢过”
胤祥：……还挺骄傲。
“不过看样子，太子爷也没生气，九嫂去他府上大闹一场，打了他的脸”
“那就那么容易生气”胤祥道“事情过了就是过了，若是还记得这些事，岂不是显得气量太小”
“再说了，你以为九嫂今日为何下帖子请你们去看戏，她去了帖子，太子妃也来了，这件事，自然就这么心照不宣地过去了，以后若是有人再提起，便是不识抬举了”
云裳这才恍然，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