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王妃

    卫柯想到卫袁的尸身还在妖族,他就在西武国坐立难安,他无时无刻不想要攻入妖族,将卫袁的尸身讨回来,或者更进一步将整个妖族夺回来。他便经常派人在妖族边境寻找突破口,一有机会就小规模的发动进攻,可是虎族的军队防守太严密了,让他们找不找到机会,直到这次乐察的婚礼。他想林向晚和风期都是云虚的人,风期定会去妖族参加婚礼,那么婚礼时便是他下手的好时机。

    由于卫柯的军队一直骚扰妖族边境,钮良将军已经在边境驻守很久了,他一直没有见过卫柯,直到最近他发现了卫柯的踪迹。他猜想也许卫柯会有更大的动作,便赶忙把这个消息送给风期。

    风期猜到了卫柯的企图,他并不想去魔族参加林向晚的婚礼,可是他看到苏叶的纠结想去又在欺骗自己模样,便决定随了她的愿,若是她看到林向晚的婚礼也许就会彻底死心了吧?而且卫柯既然想让他去魔族参加婚礼,他若不去不是辜负了卫柯的一番准备。他早就受够了卫柯在边境的骚扰,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一个重击。他要声势浩大的带着贺礼和部分军队赶去魔宫,然后派人时刻注意卫柯的动向,只要卫柯出兵,他就带着这部分人夹击卫柯让他有来无回。

    为了让卫柯知道风期将要去魔宫参加婚礼,他把钮良从边境召了回来,还在妖族到处采集物品作为魔族公主的新婚贺礼。

    钮良多多少少知道苏叶和林向晚的往事,他想到苏叶这一次要参加林向晚的婚礼定然十分伤心,也需要一个身份让林向晚知道她现在也很好,只有妖王妃的身份才可以。在他心里苏叶这只朱雀与白虎风期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何况风期对苏叶的感情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作为长辈自然要为风期争取。他一从边境回来就有了主意,带着满心欢喜去找王庭花园找他们了。

    花园里秋千静静的低垂着,旁边的木芙蓉开的正盛,蜂蝶在花朵间捉迷藏般飞来飞去。

    苏叶正在王庭花园的秋千上看双儿给她寻来的妖族话本,她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曲折而又动人的故事了,正看的入迷。风期刚从军营里回来,拿着最近召集的士兵名单坐在石桌旁,思索着应该如何分配才能更有效的打击卫柯。

    钮良缓步走来向风期请了安,并把边境的情况又细细说了一番。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苏叶,越看越觉得她应该做妖王妃。

    “王,我听说这次去魔族参加婚礼苏姑娘也要去?”钮良俯身到风期身旁问道。

    “嗯,怎么了?”风期从名单上移开眼,抬头疑惑的看向钮良。

    苏叶听到他们奇怪的问话,也从话本上抬起头来看他们二人,这是不让她去的意思吗?

    “这不合规矩,苏姑娘以什么身份去呢?”钮良仿若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

    “就是去参加个婚礼,还要什么身份吗?”苏叶从秋千上下来,拿着话本走到风期旁边的石桌旁坐下。

    “当然!能够陪着妖王去参加婚礼的女子唯有妖王妃才可以。”钮良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叶听到这个消息瞬间红了脸,她一直把风期当做对她很好的漂亮师弟,从未想过与他有姻缘的牵扯。她对林向晚动心已经受了这样的惩罚,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风期看到苏叶的反应,心底一阵刺痛,他从来都不想勉强苏叶。

    “我不在意这些规矩,苏叶想去我便带她去。”风期转身握住了苏叶的手,温和的说道。

    “这可是万年来白虎一族的规矩呀!王你想一想若是有人问起苏姑娘是谁,你该如何回答呢?苏姑娘若是没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也会让其他人笑话。”

    “那就说她是我的姐姐吧,苏叶本来也就是我的师姐。”风期淡淡的说道。

    “你的身世现在已经传开了,你哪来的姐姐呀?林少侠的婚礼云虚总有人会去道贺,你说苏姑娘是你的师姐也说不通,除非你们打算公布苏姑娘的真实身份。”钮良争辩道。

    云虚禁止育妖,苏叶的事情他们是决定瞒着云虚的,无妄长老走时他也是百般恳求一定要对苏叶的事情保密。他和苏叶本来商议过了,若去魔族的话就会用术法稍微改变下苏叶的容颜,让云虚的师兄妹认不出来。但是他从未想过要解释身份的问题,他和苏叶在一起为何还要向他人解释关系?

    “既然这么复杂,阿路,我能当你一天的妖王妃吗?”苏叶看向阿路说道,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想去参加林向晚的婚礼,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更死心一点。

    “当然,求之不得。”风期握紧了苏叶的手,他多想听到是一辈子,不过现在他已经很满足了。

    “老朽恭贺王和王妃!我就先下去准备引卫柯入瓮了。”

    钮良嘴角掩不住得逞的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王庭花园。

    *

    秋风乍起,夜晚的圆月似明镜高悬,月光如一层白霜铺在魔宫的房顶上,显得格外寂寥宁静。

    琴璧白的房间里已经生起了火,炭火烧的很旺,将屋子里烤的暖烘烘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披着狐裘的坐在案几旁,一页页翻动着手边的公文,偶有隽秀的红色字迹留在公文旁边。

    他体内魔晶破裂的痛楚日益加剧,也消耗着身体的能量让他格外怕冷,不多久手指就会冻得僵硬,便要在火炉上烤一烤。明日便是喜帖上他和乐察大婚的日子,林向晚还没有来,他剩余的日子不多了,要在走之前把魔宫的一切安排好。其实魔宫的命运已经不在他的手中,而是握在林向晚的手里,可是他却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面。

    此刻已经午夜十分了,裴力也无法让自己睡下,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希望林向晚下一秒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转累了便在案几旁坐了下来,案几上堆积的卷宗像小山一般催促着他查看,他却无心看这些,心里只想着林向晚的去向。他是一介武夫本就不喜欢看文字,他从未觉得一个夜晚有这么长,又担心黎明到来林向晚还未出现会怎么样?是不是林向晚根本就不想再回魔宫了呢?所以他故意无视这些讣告。若琴璧白真的不在了,乐察能够对付现在魔宫的混乱状况吗?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远见,只能听从上面的指挥,那么他能像以前一样坚定不移的听从乐察的调度吗?

    裴力越想越乱,干脆随手拿起手边的卷宗看起来,不是羽野便是烈阳城的冲突事件。他翻着这些卷宗竟觉得困意袭了上来,他自小一看书便犯困,恍惚间卷宗上的一个名字让他骤然清醒。这是一份烈阳城杀人案的卷宗,犯案人便是林向晚,旁边还有一条罪状--打伤二十个狱卒。

    他拿起卷宗便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骂自己为何没有去牢里查问一番,以至于差点误了大事。他径直跑到司狱长的屋子,将老狱长喊了起来,让他马上把林向晚提出来。司狱长刚从美梦中醒来,被裴力这一番举动吓呆了。直到裴力说了第三遍提林向晚时,他才想起来半个月前抓起来的那个佩剑少年。

    司狱长通过转换阵将林向晚提了出来,裴力见到的林向晚吃了一惊。他干瘦的如一片冬日的枯叶,脸色苍白憔悴,如星辰般灿烂的双眸已然凋落变的灰白,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把剑,裴力并未见过这把剑。他的情形让人不禁怀疑他在牢中受了什么非人的惩罚,其实这一切只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你对他干什么了?”裴力一脚把干瘦的老狱长踢倒在地。

    “大人饶命呀,关他进来时他不愿交出武器,就是他手里的那把剑,还把二十几个兄弟打伤了。老朽没办法,就把他关进了巨鲨院,可是从未对他加过什么刑罚,不信您问这位大人。”老狱长跪在裴力脚边极力辩解道,林向晚出来的情形也吓了他一跳,之前关在巨鲨院的囚徒从未像他这般模样。

    “多谢你来救我,的确不关他的事。”林向晚说完便转身向监牢外面走去。

    裴力看到林向晚要走,怕他又不告而别,便忙向他追去。

    “总领大人,您受苦了,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您在这里。”裴力追上林向晚说道,他是林向晚选入星月军的,对他一向十分敬重和信任。

    “是我闯了祸,应该受到惩罚,告辞了。”林向晚说完就向烈阳山方向走去。

    “您去哪里?少师大人被人行刺受了重伤,怕是所剩时日不多了。他为了不动声色的找您想尽了办法,却没有想到您就在魔族,您去魔宫看看吧?”

    林向晚停下了脚步换了个方向,快步走向魔宫走去。裴力跟在他的后面,他和他说了最近魔宫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乐察结婚的消息,他老早就看出林向晚喜欢的并不是乐察,他怕林向晚会因为这个一气之下就不跟他回魔宫看琴璧白了。

    正在裴力纠结时,他们路过了一个讣告栏,林向晚和乐察的结婚讣告在上面格外醒目,裴力慌忙间叫住了林向晚。

    林向晚转身看向裴力,他看到了裴力眼里的慌乱,仿佛他一转身整个世界就要坍塌了一般。他刚刚看到了那则讣告,他明白琴璧白的意图,琴璧白的伤情不能公布,但是乐察的婚事却可以大肆公布。他拍拍裴力的肩膀,然后转身撕下了那张讣告,将它撕了粉碎。

    “我明白少师大人的意思,走吧!”

    他们继续向魔宫走去,地上散落的讣告被风吹起,如银蝶般在月光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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