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因果

    赵念随着符纸的燃烧念起了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往生咒不知念了多少遍,这张长不到二十厘米的符纸才被烧完。

    “这桌案摆上三天三夜,所有的鲜花供果都要每日换新。”

    “三天之后就正常下葬吧,火化或是土葬皆可。”

    随着法事的完成,赵念对吴老先生叮嘱道。

    “好。”

    吴老先生一一应下。

    赵念拒绝了吴老先生送她的建议,自己徒步向山下的方向走去,但是却在吴老先生看不见的方向又折返回去。

    躲开了所有的监控设备,赵念从吴佳开着的窗子翻了进去。

    一进去她便直接与吴佳的目光对上,此刻的吴佳很平静,完全没有方才的歇斯底里,也不为她的到来感到惊讶。

    “又是一个法师。”

    她听到吴佳这么说。

    “你是刚才父亲带来的?他让你干什么?”

    “做一场超度法事。”

    “超度?”

    “哈哈哈哈哈哈——”

    吴佳不受控制的大笑,直至笑出了泪。

    但此刻这样的她,眼神也是平静的。

    “假惺惺!”

    “都是装腔作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吴佳做出评价。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出乎意料,吴佳很配合。

    “你抱回来的另一个孩子呢?”

    “另一个?”

    吴佳又短促的笑了两声。

    “那不过是个病秧子,要被安乐死的,被我买下了,不过也算有用,给我的孩子补充了很多力量。”

    赵念无言,一切皆以明了。

    钱啊,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她下了山。

    吴佳的别墅是在一座半山腰上,风景是独好的。

    秋日的风带下一片片金黄的叶子,掩盖住脚下肮脏的泥泞,踩在上面甚至可以听见轻微的脆响,似乎是一首别样的音乐。

    赵念一脚踩碎几片叶子,露出些原本的泥土来,但是她并未理睬,在这别样的音乐中重新走向前方繁华依旧的都市。

    至此,事已全了。

    ————

    此后赵念在一次与左见的通话中了解到,吴佳与徐政离了婚,她接手了吴老先生的家业并且将它打理的很好,而吴老先生在彻底放权之前用尽所有人脉将徐政逼得彻底远离了崖州,并在娱乐圈全面封杀了白窈。

    崖州是徐政的立身之地,被逼得弃车保帅,一时间很是狼狈,但左见说徐政是个人物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缓和过来,但到底也是元气大伤。

    终究还是吴老先生年纪大了,不然以他年轻时的作风可不会这么简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不过还没吃过爱情苦的赵念当时听后很不明白:

    为什么24岁时相爱的少男少女会在48岁时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分道扬镳?既然不在相爱又何必执念。

    但吴佳明白,因为美丽的花会枯萎,而新鲜的花却层出不穷,但采花的人却并不想耗费精力去养花,于是,花枯萎而亡。

    而誓言破碎,婚姻亦走向坟墓。

    但,玫瑰花腐烂的味道比野草还难闻,可她盛开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于是心有不甘,遂两相纠缠。

    ……

    此时的赵念已经打算离开此地,因为她觉得崖州这个地方与她八字不合,来了一趟解决了一堆麻烦事。

    她打算回一趟滦阳,所幸她向来干脆利落,决定了目的地后立马就定了机票,当天晚上她就再次踏上了滦阳这片熟悉的土地。

    到了滦阳后,赵念先去荣茂中学看了看,荣茂中学在经历了上次的事后已经被封校,从前热闹的街道也因为校园的的没落而冷清,她来到上次吃炒面的那家小饭馆,点了一碗面,因为此刻不是饭点,人并不多,老板也很清闲。

    原本还打算问一问老板学校的事是如何处理的,后续的事情无论是政府的官方网站还是网络贴吧、论坛都找不到一点消息,但她才刚提了一句有关学校的话头就被老板打回了。

    也好,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学校也被查封,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赵念不在好奇学校的后续处理等事宜,安心的吃完了自己的面。

    将一整份炒面吃的干干净净,付了钱后她又来到陈漫菏的小区,相比而言,这里更容易打听到一些消息。

    不过给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递了两瓶水就得到了所有赵念想要知道的信息。

    据他们说,七月初陈漫菏夫妻俩带回来一个十五六的女孩,那女孩可漂亮,是他们认的干女儿,现在正一起共同生活。

    赵念松了一口气,事情的发展很顺利,大家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如此,她也要继续开始自己的下一段旅程了——卫藏。

    一个有着“山川秀美风光明,云蒸霞蔚草木青”之称的地方,一个佛学的朝圣之地。

    卫藏的省会卧塘每年都会接待成千上万的虔诚朝圣者,他们或是为了家人、朋友来祈愿,或是单纯的信奉佛教,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为卫藏佛学的繁盛增添了力量,亦都是这个城市的浇灌者。

    而十年一度的玄学沐天大会此次就由佛教承办,佛教是玄学历史里的一个异类,其所修的术法与玄学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门类,不过两者入世皆为救世,倒也殊途同归。

    此次的沐天大会佛教将会在卧塘举办,也因此卧塘更显的繁华了些。

    赵念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浓重的异域风情,本地人大多穿着民族服饰,斜交领的长衫下搭着一件简单的素色长裤,卧塘因为海拔高温度降得很快,穿长衫倒是正和时宜。

    因为卧塘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生活方式与习惯和她这个南方人相差甚远,更重要的是她怕有所冒犯,所以一早就在网上找了一个当地人当导游,一应的住宿也皆是他安排的。

    赵念在机场的出口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她名字的纸质立牌,她走过去与那人交流。

    “你好,我是赵念,请问是多吉吗?”

    “对的,我是,欢迎你来到卧塘!”

    赵念联系的导游是一个看起来很踏实、可靠的本地人,因为曾经在内地求学普通话讲的很好。

    就这样,赵念跟着她多吉去了住宿的地方,到了后赵念才发现原来是多吉的家。

    近年来旅游业蓬勃发展,而卧塘文化底蕴深厚更是热门的旅游城市,多吉的家经过改建后成了一座小民宿。

    多吉家里只有母亲与妹妹两人,父亲因为生病已经去世很久了,据他说,在他小学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离世了。

    妹妹桑吉更是腹遗子,从小便没有见过父亲,是多吉的母亲卓玛独自一人带大的,因为家里没有男性,多吉毕业后不放心两人才直接回了家乡。

    不过因为吃了旅游的红利,多吉一家过得还算不错。

    晚上,赵念吃到了卧塘丰盛的民族餐,她不挑食而且接受度高,吃了不少,还尝了当地特色的青稞酒,很醇香,不过初来乍到她只喝了一点。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原本很腼腆的桑吉和卓玛话也多了起来,加之赵念有意了解一些本地的习俗,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抛出来,所幸多吉一家知无不言。

    主人家给赵念讲了很多书上没有的风俗习惯,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睡前妹妹桑吉还给赵念送来了一盏甜茶,虽然名字带了一个茶字但更多的还是奶香,和现在的奶茶有些类似不过没有那么甜,奶味也更足一些。

    很好喝,赵念喝完后照例将房门反锁又放了铜钱后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赵念在多吉的带领下将卧塘城里的出名景点逛了遍,她暂时不打算去更远的地方,明日就是本届沐天大会正式开始的日子,她虽然没报名但还是打算去看看。

    沐天大会最初只是为了感谢天道对玄学人的厚爱,使其可以沟通天地间仅存的五行之气,但不知道从哪一届开始就变味了,成为各大世家打擂台的场所。

    后来散学公会也加入了进来,慢慢的,沐天大会就成为了新一代玄学弟子的比武现场,凡是修习玄术者且不满三十五岁的人皆可参加。

    本来赵念也打算参加的,但是滦阳那一次实在是有点出名,虽然她进行了简单的伪装但是一个人的习惯轻易改不了,她害怕自己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她只想保持低调。

    沐天大会开始的这天,赵念拒绝了多吉带她去城外其他景点的提议,自己一人独自出了门,并告诉多吉如果她今天没回来也不用担心,她要去佛寺礼佛。

    这是赵念临时想的托词,这届的沐天大会就在卧塘的一个佛寺里举办,不是什么很出名的佛寺,但是场地大且香客不多,正合适。

    赵念来到佛寺的门口,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着:从今日起一周内佛寺闭门谢客。

    赵念了然,她绕了一圈来到佛寺的后山院墙边,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圆形小卡片,又将卡片系在伸出院墙的的柏树上,然后打了一道五行之气进去。

    只见原本封闭严密的院墙上突然显露出一道门来,赵念抬脚走了进去。

    在赵念进去后,一切全部恢复原样,就连柏树上的人卡片也消失不见。

    这个小卡片是此次沐天大会的身份牌,还是赵念在崖州黑市里买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的身份牌,只可以观赛。

    而且由于其原主人能力不高,观赛也受到限制,只能旁观前面两场的文比,连最后也是最具观赏性的一场武比都看不了。

    因为主办方害怕误伤,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比赛者因为超常发挥破了防护罩从而伤了一大片观赛的普通弟子,那场比赛最后弄得鸡飞狗跳。

    赵念进入佛寺后首先闻到了浓厚的香火味,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各大世家与散学的弟子,赵念不怎么认识这些人,她只熟悉周楷和王炽两人。

    而且目前周楷应该还不认识现在的自己,满打满算就只有王炽一个熟人。

    说起来他和王炽认识也有四五年了,最初他们是在普阳省的省会城市西京也就是王家的本家所在之地认识的。

    那时候赵念刚刚学有所成,师傅天乙便让她自己出去游历,说这是他们师门的传统,他们的命格能走到最后都是全凭自已本事,赵念没有异议,她也觉得自己永远比别人更可靠。

    于是赵念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走出了那个小村庄,她的第一站就是西京。

    至今还记得西京玄学圈给她起的外号“赵都要”,凡是找她的单子她都要、都接。

    那时候赵念需要很多的经验来打磨自己的本事与心性,所以照单全收。

    结果也是显著的,她快速的成长起来。

    不过好景不长,在她接了一个比较难搞的单子后,她一直使用的符笔断了,那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符笔,市场上随处可见。

    也是在那个时候赵念意识到她或许应该打造一个专属自己的法器了。

    在西京生活自然听说过王家,赵念打算请他们帮她打造一个符笔,于是拿上自己一年来的全部家当上门拜访。

    在来之前她仔细调查过,自己这点钱不够请王家顶尖的那几人出手,于是她将视线下放,最终看上了王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也就是王炽。

    在西京生活了一年,赵念也有些路子,她成功的约到了王炽,而且她给的报酬绝对不低,她有一定的信心让王炽答应此事,果然王炽答应了。

    但是还提出了一个要求,王炽要去一趟川西,她要赵念陪同。

    当然了,前提是王炽要做出让赵念满意的符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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