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

    晚上,剑阁。

    李素王神秘莫测地一笑,右手一伸,一个长长的剑匣从暗处飞来,落在了他的手中,“小桀,你自小练剑,自然知道我剑心冢所列的剑谱。”

    “自然知道。”雷无桀点头。

    李素王指了指左右两边挂着的十幅名剑图,依次介绍。

    “剑谱第十,无忧。剑身莹白如玉,剑身修颀秀丽,不似人间之剑,隐隐有飘然的仙风。现传人,不知。”

    “剑谱第九,霜雪。其剑乃是雌雄双剑,秋之霜,冬之雪,单剑平凡,可是双剑合璧,却有神威。现传人,不知。”

    “剑谱第八,昊阙。其剑可称得上人间正气第一剑,浩然正气,可斩千魔。原北离大都护佩剑,现藏于天启城的天剑阁,由剑奴守之。”

    “剑谱第七,动千山。其剑的剑气是浩瀚无比,一剑起,动千山,起万潮。这十大名剑中,唯一当世铸剑师所铸之剑。现传人,不知。”

    “剑谱第六,青霄。此剑乃青城山镇山之宝,历任掌门佩剑。现传人,望城山掌教赵玉真,位列五大剑仙之。”

    李素王走至另一边,接着介绍。

    “剑谱第五,破军。其剑钝而厚重,非天生神力不能舞,称王霸之剑。现为怒剑仙颜战天佩剑。”

    “剑谱第四…”

    “世上的剑,有的名字是四个字的,有的是三个字的,最多的是两个字。”

    “这柄不一样,它只有一个字。”

    “它叫心,剑心冢的‘心’。”

    “这剑可通灵,它与剑主心意相通,剑意纯粹,可断凡剑剑意。此剑为剑心冢历任冢主的佩剑,而它的上一位主人即是‘剑心有月,睡梦杀人’,天启四守护之青龙,李心月。”

    “现传给雷无桀!”

    李素王手轻轻一甩,剑匣打开,藏在其中的那柄剑终于展露出了真貌。剑身修长细薄,几近透明。

    雷无桀看着这把剑,有些激动,“外公是想把这把剑传给我?”

    “这本来就是你母亲的佩剑,现在有你来继承也是理所当然嘛。不过有人认为剑是剑,人是人。比如你姐姐,不愿接过这柄心剑,反而大老远地跑去昆仑求那铁马冰河。但有人觉得,剑即是心,心亦可做剑,比如你母亲。你可以选,毕竟以心做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李素王望着雷无桀,沉声说道。

    雷无桀望着心剑,心绪复杂,“外公可以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吗?”

    “你母亲,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啊,善良聪明,性格温柔,武功又是难得一遇的奇才。”李素王重重地叹了口气,“若不是遇到那个天杀的雷梦杀,她定会是剑心冢的传人的。”

    “母亲是怎么认识父亲的啊?”雷无桀凑过去,问道。

    “这个雷梦杀跟着他的好兄弟百里东君在剑心冢拜访,不好好在剑阁里待着,偏偏跑去那剑心崖,跑去剑心崖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和心月比武,比武也就算了,可偏偏还赢了。赢了也就算了,偏偏还……”李素王絮絮叨叨地说着。

    雷无桀挠了挠头:“外公,我怎么听出一副吃醋的语气……”

    李素王叹了口气,“从那以后,你母亲就天天吵着要和雷梦杀一起去闯荡江湖。我当时想,闯就闯呗,年轻人哪能一辈子窝在一个山谷里。何况那雷梦杀看上去又是一表人才,还是世家子弟,我也就同意了。”

    “这些年我真是后悔啊,我就问我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呢,我应该把你母亲留下来的。”李素王手微微颤抖,“你说我当时如果不放她走,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雷无桀想了想,点头:“是啊,比如就不会有我了。”

    李素王被这话逗得一笑:“你这性格倒是真像你的父亲,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外公,你不是还有我和我姐嘛,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雷无桀安慰道。

    李素王看穿了雷无桀的小心思,“看我可以,打我剑的主意不行。”

    雷无桀连忙道:“外公,你自己说要把这心剑给我的,你可不能后悔了!”

    李素王笑了笑,道:“你个傻小子,这把剑可不是一般的剑,就算我要送你,还得看他应不应你啊!”

    雷无桀转身,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柄剑,忽然伸出右手,大喝一声:“剑起!”

    “剑起!”雷无桀再次大喝,心剑却始终未曾出匣。

    李素王走近,轻声道:“你不要总想着控制这柄剑,你要用心地与他交流,它才会应你的。再试试!”

    雷无桀闭上了眼睛,试着与心剑交流,看到了母亲李心月望向自己温暖的目光,她轻声说道:“小桀,好久不见了。”

    “阿娘,真的是你的吗阿娘!”雷无桀看到母亲,有些不可置信。

    李心月温柔的笑着,“我只是你心里的想象,是心剑与你产生了共鸣,幻化成了我的样子。”

    雷无桀走进几步,接着道:“阿娘,我真的好想你啊阿娘!我和阿姐还有外公都已经重逢了,若是你和阿爹还在的话就可以和小时候那样一起生活了。”

    “傻孩子,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想着我们,我们一家人就永远在一起。”

    李心月望着雷无桀,眼神中有几分欣喜。

    雷无桀点点头,“对了阿娘,我现在已经是青龙守护了,可是我不知道作为守护,应该做点什么。”

    李心月依旧温柔地笑着,“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你为何执剑?”

    雷无桀答道:“因为我有想保护的人。”

    “对于守护来说,执剑的意义,就是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李心月的回答让雷无桀陷入了深思,突然,雷无桀猛地睁开了眼睛。幻象退散,他一个召唤,心剑,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雷无桀拔出了心剑,李素王点头称赞,“好好好,时隔多年,这把心剑终于有了它真正的主人了。”

    “守护想要守护的人,阿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不负使命。”雷无桀看着心剑,暗自下定决心。

    “小子,听说你躲了一夜的追杀,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早再试试这把心剑的威力。”

    李素王见雷无桀已继承了心剑,就催他回去休息了,岂料雷无桀却说:“外公,剩下的剑你还没有讲呢!虽说排名前三的剑我已经听说很多遍了,但是从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嘴里讲出来,还是非同凡响的。”

    李素王笑了笑,应了雷无桀的要求。

    “剑谱第三,铁马冰河。此剑乃是世间极寒之剑,原封在昆仑之巅,曾为绝世昆仑剑仙所有,现为雪月剑仙李寒衣佩剑。”

    雷无桀崇拜道:“阿姐可真是厉害!不继承心剑,却继承那把更厉害的。”

    李素王连忙阻止他,“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既然有了心剑,就应该说心剑是最厉害的!”

    雷无桀却傻傻地笑着,摸了摸心剑,“咱们输给阿姐不丢人。”

    “剑谱第二,大明朱雀。无双城镇城之宝,现藏于无双剑匣中。剑意锋锐,出剑必见血可返,现为无双城城主无双所有。”

    “也不知道无双什么时候能拔出这把剑。”

    雷无桀喃喃道,却得到了李素王的回答,当他成为剑仙的时候。

    雷无桀走近最后一幅画像,本应画着天下第一名剑“天斩”的画像却是一片空白。

    “剑谱第一,天斩。天下第一剑,天道之剑,非天命之人所不能持,现供于钦天监,由国师齐天尘守之。”

    “这天斩乃是开国皇帝留下来的神剑,已经有几百年未曾现世了。我虽然是剑心冢冢主,我也没有见过此剑,自然也画不出来。”

    提起这把天斩剑,李素王满是遗憾,他一生与剑打交道,却未见过这天下第一剑。

    雷无桀小心地问道:“这几百年都不现世,不会生锈了吧!”

    李素王连连摇手,“不会的,不会的!像开国皇帝那般天命之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雷无桀想起一事,问道:“外公,你听说过凤痕剑吗?萧瑟说这把剑和天斩一样厉害。”

    李素王听到这个名字,叹息一声,“自然听过。此剑原为凤王风独影佩剑,只传风氏嫡系,自凤王后只认了风惜云为主,现为青州公主风惜云佩剑。”

    雷无桀眼睛一亮,“那把剑怎么样?厉不厉害!”

    “你小子!这把剑我也没有见过,传闻此剑一出,百鸟朝凤,异彩漫天,场面甚是壮观。”

    李素王想起和雷无桀同行的还有二人,一个姓萧,一个姓风,大概他有生之年有缘得见这凤痕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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