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像是一片片叶子，掉落在水面，再一点点浮现

    若兰傻傻着憨憨的笑着，鼻涕一抽一抽地，嘴巴周围黑乎乎黄黄黄的，衣服上一块黑一块白，裤子挂在半个屁股上。

    “你刚刚做啥了，怎么搞成这样？”

    “你看看若惜，做什么事情都整整齐齐”

    妈妈一把拉扯着若兰，嫌弃地看着她粗鲁地把她剥开，扔进洗澡盆里，拿着刷子从上到下来回摩擦，不管她怎么喊痛哭喊。

    “洗个澡而已，哭什么哭？弄这么脏”

    说话间加重了手劲，听着哭声，烦躁的拧了两下，随手拍打了几下，就像手下的是毫无关系的物件，不，或是讨厌极致的东西。

    “不要老把自己衣服弄脏！”

    “一定要把衣服压到裤子里！”

    “走路不看路，雨天都是泥！”

    “又得给你洗澡，真的把人累死”

    洗澡……又要开始了么，又要躲起来么

    洗澡成了她自己的一个洞，洞里的她走不出来，只能困在原地，抱着自己，不能哭喊，不能出声，四周仿佛无数只发着荧光的眼睛在盯着，她微卷身体，就像树叶般每个细胞紧紧包裹在一起，叶齿不抗拒四处袭来的撕裂般地冷风，左右来回不停地摇荡着。

    小乖，伸手，跟我跑。

    若兰抬头看，亮光里是南柯的手，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又发呆了不是，再不走天就亮了。

    哇，实在是太美了，这是绿色的怪物么

    对啊，你刚刚看到的就是他们。

    南柯握着若兰的手，轻轻地碰着萤火虫，一闪一闪，碰到的时候微微抖了一下身子，扭过头来可爱嘟嘟地瞪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它好可爱，南柯……

    我可以带它回家么，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就像它的妈妈一样。

    小乖想怎么照顾它，它喜欢什么，小乖清楚么？

    我第一次照顾它，我会对它好好的。

    她只是第一次做妈妈而已，她是爱你的

    若兰接过来一本厚厚的边缘有些发黄，页边微微卷起，这好像是妈妈的字迹。

    若兰开始一页页地翻着。

    宝宝在肚子一个月了，没有什么感觉，小小的一个，她/他会喜欢我这个妈妈么。怀孕八周，宝宝快活的在肚子里跳跃、我闭着眼，就很幸福了。

    宝宝已经像一个成型的小大人了，眼睛突出在头的额部，两眼之间在缩小，耳朵也已就位，嘴唇也可以张合了。已度过较危险的孕早期，晋升为准妈妈，不要吃生冷食物，避免孕期腹泻。

    怀孕真的很辛苦，前三个月吐得一塌糊涂，后三个月耻骨，腰痛得没能睡个安稳觉，挺累的，不过这些都没事，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到足月出生就好了，我的小宝宝，期待你的到来。

    ……

    “叮玲玲，叮玲玲……”

    若兰，你爸爸回来过了，你还在睡觉，没有喊醒你，你看桌子上，他给你带的礼物。

    玻璃瓶？里面那只还在气鼓鼓地瞪着，就像在说，我都讨厌你了，你还要把我带回来，会照顾我么？

    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若兰指着瓶子，信誓旦旦地言语间特别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