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奶奶家的院子里的蔷薇花含苞待放,虽然只看得到星星点点的花苞,但再等下周回来,定然是繁花似锦。
何恬恬站在门前等着江阳收拾,看着这些花苞发了好久的呆。
“走吧,何恬恬。”江阳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走。”
每一学期,感觉过了一次月考之后就会特别快,即使每一刻何恬恬都在努力奋力地过着。
江阳成绩优异成了全年级乃至全校老师都知道的佳话,因为很少有人几乎几科都是满分。许多任课老师都将这话挂在嘴边,言传给每个班级听,所以几乎无人不知江阳这个考满分的怪物。
因为五六班的老师是统一的,经常性数学老师就会叫江阳来给五班讲卷子讲题,然后他自己在六班辅导,这样也会轻松一些。
江阳讲题游刃有余,也很清楚。想学的都听得懂,不想学的也都关注着他的脸和声音。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江阳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则是跑到何恬恬身边。
“你还有哪里没听懂?”他关切着她。
“都听懂了,你讲的很清楚。”
“那就好。”
江阳走后,荷花转过身来。
“江阳真的很厉害,对你也很上心。”以往的荷花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清雅,从来只注重自身有关的事情。
“说这个干嘛?”何恬恬有些疑惑。
“感慨一下罢了。”荷花回答有些迟疑。
但何恬恬也没再多问,平常心处理了。
这两周周徐清策很少来找她,也没有日日送吃的。何恬恬和他说过不要送了,看来是听进去了。
回想这几次和徐清策见面,他都是心不在焉的,何恬恬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年晓慈带了一些她奶奶自己种的芒果,何恬恬便想着给徐清策拿些,因为年晓慈给自己摘了一大袋。
刚到徐清策他们班教室后门口时,就听见徐清策阿豆他们一群人在那里大放厥词,开着一些低劣的玩笑。
有一人问道,“徐清策,你和你喜欢的那个妹子做了没?”
何恬恬在门外听到这话脸顿时涌起潮红,他们谈论的就是这些低俗的话吗?
“没。”徐清策淡淡说了一句,有几许失落。
“你不行啊,依你的实力,这都搞不到手?”那人继续调侃。
徐清策没说话,白了那人一眼,但又夹带着一丝落寞。
不知为何,何恬恬顿时就不想叫他了,连忙转过身去,准备上楼。
这时阿豆却出了教室,刚好看到何恬恬。
“何恬恬!你来找老徐吗?”阿豆声音很大,就是想让徐清策听见。
徐清策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冲出教室,走到何恬恬身边。
“何恬恬!”他叫了一声。
何恬恬转身,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张瞳看着他。
“你是不是听到了?”徐清策问她。
何恬恬点头。
“他们只是说着玩的。”
何恬恬继续点头。
徐清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见何恬恬将手里的芒果提给他,徐清策立马接过。
“你是不是也想那样?”何恬恬问他。
“不想!”徐清策立马否决。
“等高考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何恬恬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要他开心。
徐清策连忙笑着,又担心又好笑。揽过何恬恬的脑袋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又捧起她的脸。
“何恬恬你乱想什么呢?别乱想,你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完成你想完成的就好了。”
徐清策在她额头使劲亲了一下,然后放开了她。
“晚自习下了和我走,快上课了,快去回去吧。”徐清策说着。
何恬恬脸颊羞红着,也算是放宽了心,点了点头。
差不多半个月已经过去了,江阳说他和奶奶通话说秦秀和何生望已经回家了。何恬恬听说这件事心里很忐忑,因为她还不知道回家后要怎么面对爸妈。
但终究是要面对的,但她能够想到,一定是压抑的,无比压抑。
结果这周刚一进家门,便听见秦秀吃痛的喊声,听的何恬恬头皮发麻。她还是得进这个房门,于是连忙躲进自己的房间,忍受着这叫声。
“恬恬,你妈妈回来了,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她?”何生望试着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何恬恬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更是厌恶何生望,为什么自己为的调节气氛却将她拉入了为难的境地。
这两天都是何生望做的饭,何恬恬洗的锅。因为秦秀的胳膊,何生望估计很难去上班。
“我感觉我这胳膊还有些问题。”秦秀说着。
“那让你住院你非要回来。”
“家里哪来那么多钱,我住在那就是个拖油瓶。”
……
两人你来我往说着,半句不离废钱的沉重话题。何恬恬要被这气氛压抑死,她心疼秦秀胳膊的苦痛,也更加厌恶这让她窒息的话题。
她抱着作业走出房间。
“我去找江阳写作业。”她匆忙说了一句,然后便走了。
刚出客厅,便听见秦秀在里面的话,“我就是死了,她也是没良心看都不看一眼。”
何恬恬心重重顿了一下,又加快了步伐……
明明那些蔷薇花开的绚烂满目,可却似乎因为这阴郁的天侵蚀了一般,满眼都是腐烂的春天。
江阳在房间逗树叶玩,看到何恬恬来立马坐正了。何恬恬坐在一旁的桌子前,摆着作业,却是红了眼眶。
“怎么了?”江阳看出她不对劲。
“我妈说,我没良心不关心她,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何恬恬刚说完这话,眼泪便夺眶而出。
江阳连忙拿着纸巾过来,帮她擦眼泪。
“我知道,你但心阿姨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江阳一语点明了她的心声。
何恬恬点头,眼眶一直充血红润。
“没关系何恬恬,不怪你,是阿姨不会处理。你爱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为什么呢?我举个例子啊,就比如我和我妈,我妈从小到大对我的爱都是直白的也都是夸奖和慰问,所以我对她表达爱也没有障碍,我对她也就像她对我那样。我和我妈之间不羞于表达爱意,但是你和阿姨不一样,她从小对你的方式便是打压你辱骂你和冷漠你,你从前只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要如何表达爱呢?所以你如今对她的表达便有了障碍,再因为青春期的各种因素,你很难去作为一个女儿去关心她慰问她。你会觉得这是羞耻的,是肉麻的。这不怪你,何恬恬。”
江阳温心地侃侃而谈,句句明了,句句戳心。他就好像何恬恬的心理咨询师一般,替她一层一层剥开这个缠绕她的心结,然后好似一双手开始温暖地包裹着他。
“江阳,你真的很厉害,谢谢你。”何恬恬牵强的对他露出一抹笑容。
“你舒心就好,我不过看别人的事情看的开,若事情放在我自己身上,我也很难消化。”
他徐徐走到床边,然后瘫倒在床上,似乎又从脑海飘过一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