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吉他，也没听他说过自己会弹吉他，但是江阳总能给人惊喜，弹奏唱了一首《Mistletoe》。

    “It's the most beautiful time of the year……”

    他唱歌的时候大家都暂停了一样，唇齿间流淌着温润而动听的英文歌词，仿佛一束聚光灯打在他身上。

    他时而轻笑时而看弦打拍，轻轻随着律动，唇角弯弯时时刻刻看着何恬恬。

    何恬恬虽然拍着手，可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江阳真的是奇才，他可以是学霸，也可以是优秀球员，也是万众钦仰的偶像……似乎他想成为什么都可以……

    “with you shawty with you……”

    江阳的歌声还在继续，大家也随着他的歌声荡漾着。

    何恬恬出了神，她只觉得这一切美好的有些要命，有些不真实，真的像梦一样。

    “恬恬！”江阳突兀的一声惊醒了她。

    “嗯?”何恬恬回过神来，亲切笑着。

    “想什么呢？我唱的好不好听?”江阳坐在她身边问她。

    “好听。”

    “我觉得恬恬唱歌最好听了，所以我也想唱的好听。”

    何恬恬说不出什么感觉，嫣然含笑，至于接下来的表演，她似乎都很模糊了。她一直时不时看着江阳，看着他侧脸起伏的轮廓，看着他殷殷碎发的罅隙，看着他涌起的喉结接连着白色的衬衫。

    “江阳，我们现在这么快乐，会不会是梦呢？”何恬恬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声。

    “你说什么恬恬?”明明离得这么近，他却没听到自己说话。

    “会不会是梦呢？”何恬恬贴近他的肩膀，轻附在他的耳边。

    “就算是梦，我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我想和恬恬一直在一起。”江阳别过头来，在洋杂的人群里，在无人瞩目的恍惚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何恬恬不自觉闭上眼，又睁开看着他，“那我也永远不要醒来。”

    高三，过的太快了，等回过头来，却想不起确切的一天完完整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可还是觉得一阵轻松，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释放。

    等到时间跨越完高考，一切都要结束了，随之迎来新的改变。

    高考前一天，何恬恬轻微地失眠，她和江阳一起在青浦县考场周围开的酒店。江阳一直安抚着她，帮她按按头，或是捏捏肩。

    不过江阳在身边，何恬恬确实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紧张。

    语文考完之后，江阳早就在她的班级门口等她出来了。因为高考可以提前交卷，江阳几乎每门都游刃有余，早早等何恬恬下考场。

    “题不难，别太担心。”江阳搂着他，然后两人一起去吃饭。

    一切都是这般称心如意地过着，没有丝毫波澜。

    因为何恬恬每年过的农历生日，今年刚好在高考之后这一天。江阳提前叫了大家一起为何恬恬举杯庆生，然后大家一起拍了合影，也算是给高考一个完结。

    傍晚江阳准时领着何恬恬一起回去，何恬恬见门是开的，便知道是秦秀回来了。

    “我妈应该回来了。”何恬恬朝江阳招呼了一声。

    秦秀提前打过招呼，说她六月会有一个月的假。

    “没事，一起进去吧，刚好和阿姨打个招呼。”江阳没有丝毫慌张。

    但何恬恬是不安的。

    近一年多没见他们了，不知道秦秀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看到何生望骨灰盒那一刻她会又会是什么感觉。

    江阳似乎看出了何恬恬的胆怯，他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腰安抚她，然后带她进去。

    “阿姨。”江阳先是喊出了声，接着两人走进了客厅。

    “阳阳啊。”秦秀朝着江阳招呼，眼睛却是瞥了一眼何恬恬。

    “高考题怎么样？有没有把握?”秦秀一上来便问。

    “还好。”何恬恬不敢看秦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