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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吧,我听听

    晚上,终于洗好了澡的江修临委屈兮兮地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眼睛张望着万辞卧室的方向,敞着门和她闲聊。

    “所以,你是说,段光霁故意在我房间里蹲我?”

    万辞头也没抬,专注翻看手上的书,“你觉得,就凭他一个,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手段,能设局进到你的房间里?”

    段光霁固然看不顺眼江修临,但要是让他做出这种谋害人的事,他还真没那个胆量。

    江修临脑子反应速度总是要慢半拍,思虑了一分钟后,他猛地一拍脑袋:“是李常?!”

    万辞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冷漠地勾起一抹笑:“还不算太傻。”

    江修临简直要气到炸毛了,一想到今晚宴会上李常对他的那个笑,他就直起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的。

    在心里将李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江修临后知后觉坐起来,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和你一间房?”

    万辞缓缓抬起眼皮,隔着一道门与他相望,冷漠的眸子里尽是深沉。

    “酒店没空房间了。”

    江修临不信,“那周衡不是换了新房间吗?”

    万辞面无表情:“他和我的两个保镖挤在一起,你要打个视频确认一下吗?”

    一想到万辞身边那几个人高马大身形魁梧的冷面保镖,江修临就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余光蓦地瞥见茶几上的花,江修临定了定神,试探着开口:“那个……那花,是你的吗?”

    万辞不明所以,“不喜欢?”

    江修临呆住了,这花还真是万辞送给自己的?

    杀青那会儿,大家都互相送花,他手里收到的都快拿不下了。那时候的万辞在做什么来着……

    哦,他隐隐约约想起来了,那会儿万辞跟个阎王爷一样坐在棚子里,面无表情地望向他们庆贺的人群,周身气势冰冷骇人,方圆几米除了保镖再没人靠近。

    原来她不是面上那样冷漠的人,还知道杀青了要送人花。

    而且,她似乎就只给自己一个人送了,盛前辈要是收到了万辞的花,肯定第一时间搂在怀里,不论是拍合照还是发朋友圈,一定都将它摆在前面最显眼的位置。

    可今天盛鸿朗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修临嘴角抿起,心里也暖暖的,“没有……我,很喜欢。”

    万辞不觉有他,漠然道:“嗯。”

    她嘴上语气虽这么冷硬,但江修临知道,这已经是她对待人最温和的态度了。

    他心情甚好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万辞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扣着手指,躺在沙发上歪歪扭扭面露犹豫地小声道:“其实也可以把我安排跟其他人一起的……”

    可身后一直没再传来人回答的声音。

    江修临心里一阵紧张,以为万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就连万辞翻书的声音都听不到。

    江修临觉得奇怪,于是小心翼翼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思想准备,然后鼓足了勇气转过了身,这才发现对面的卧室里,万辞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书,拉过被子睡着了,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点了一盏小小的暖黄色灯。

    她侧卧着睡的,脸刚好朝着房门的方向,右手压在枕头下,柔软温顺的长发散落在被子上,英气冷峻的面容即便是睡着了也从未放松,眉头轻轻蹙起。

    暖黄色的夜灯照到万辞沉静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软。

    江修临盯着那画面,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偏偏他却出现了一股紧张感。

    他慌忙转过了身,面对着沙发,紧紧抓住抱枕,心乱如麻地闭上眼睛。

    另一边,李常难掩激动之色,敲响了江修临原来的房间。

    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开门的人是段光霁。

    李常以为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做好了,但在看到段光霁心虚复杂的脸色后,他上扬的嘴角一下子落下来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怎么了?”

    段光霁低下头,牙齿咬住下嘴唇,手指用力攥紧:“他……他没回来……”

    李常愣了一下,当即就怒上心来,狠狠给了段光霁一巴掌。

    “人一晚上都没回来,你怎么办的事!”

    恐惧和气愤在段光霁脑海里交织,脸上被扇过巴掌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肩膀不受控制地发起抖,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李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门进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不仅没人,就连行李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又是重重甩了段光霁一巴掌,然后负手离去。

    第二天,江修临醒来后,模模糊糊看见屋子里站了几个人。

    刚起床,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但很快他就回过神,猛地坐了起来。

    正在审阅工作文件的万辞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保镖,吩咐他们去收拾行李。

    最后才对沙发上头发都睡成鸡冠头的江修临命令道:“去洗漱,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万辞眸光微不可查地往他身上某处一扫,长眉微妙挑了挑。

    江修临注意到她的目光,默默拿毯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哦。”

    万辞回去的方式依旧很张扬,因为要赶时间回去公司开会。

    于是江修临在剧组,第二次见到了那架独属于万辞的私人直升机。

    这次直升机直接停靠在了天台,江修临连楼下酒店的大门都没出去,只匆匆和郑康时还有周衡打了个招呼,就提着行李抱着花,噌噌飞了回去。

    两人对此完全没有怀疑,能搭上万总的顺风机简直不要太棒,心里激动得直鼓掌。

    现在他们俩恨不得万辞对江修临多一点新鲜感呢。

    齐大爷瓜田里的那些瓜,江修临也没忘记,一早就打了电话,联系了人过来运。

    直升机先是降落在纪恒集团的顶楼飞机坪,送万辞去了公司后,江修临才乘着飞机回了北纪玺府。

    整整两个多月都没回来,江修临都快对这里陌生了,虽然他之前也就只住了几天而已。

    将行李交给佣人,江修临独自抱着万辞送的花上楼,回了房间。

    将花束挑了一个满意的位置放置好后,江修临仰躺在熟悉的柔软舒服的大床上,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他打开手机,郑康时给他发了消息。

    通知说先前录制的歌曲已经制作完毕,6号会全网上线。

    还有他送来的那几首歌,郑康时说音媒部门的金牌作曲人辛游对他夸赞不已,公司挑了几首最好的,等假期过后他就可以过来录制。

    之前在万峰的时候,他就有跟那时的经纪人提过拿自己写的歌发布,但经纪人后来的反馈却是说公司会给他们安排好一切,艺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他写的草稿被退了回来。

    江修临曾一度怀疑自己的水平。

    他从初中时就开始自己写歌,还给音乐制作公司投过,并且被买下了版权。

    只是,他对自己的信心,在万峰一次次的拒绝下,渐渐消磨殆尽。

    虽然不知道辛哥是鼓励他还是真心话,但被认同的感觉真好。

    江修临乐得美滋滋的,给经纪人回了消息之后,便抱着手机躺在床上打滚。

    他的新歌要发布了,新剧也拍完了,万辞还单独给他送了花,自己写的歌也得到了肯定,一系列好消息紧随而来,江修临激动地卷着被子滚了两圈,迫不及待给温以冰分享了这一喜讯。

    晚上,他还回了一趟家,看望他爸。

    踏进江家大门的那一刻,江修临忽然有种回娘家的错觉。

    江华安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早已等他多时,手里端着一盏茶,正不紧不慢地喝着。

    见到他来,江华安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

    江修临以为是自己太久没回家老爸生气了,于是赶紧凑上前安抚说:“爸,你瞧,我这一结束就回家看你了。”

    江华安冷哼一声:“公司门口的那三车西瓜是你的回门礼吗?”

    江修临下意识回答道:“对啊,你看你儿子多体贴,三车西瓜,公司一人一个绝对够分。”

    说完,江修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爹给绕进去了,讪讪驳道:“什么回门礼,我又不是嫁出去了。”

    江华安懒得说他,今天收到秘书说门口运来了三车西瓜,他还震惊了一下,以为是对家在搞什么新的商战把戏。

    结果细问才得知,是他那个好大儿把人家大爷瓜田的所有瓜都买下来了。

    真是够优秀的。

    没聊多久,江华安就嫌烦,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人撵回了北纪玺府。

    已经结了婚的大男人天天往家里跑,像什么样子。

    罕见的,万辞今晚回来的很早。

    进门见到江修临坐在沙发上捣鼓吉他,而不是回去江家时,她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两人终于又坐在一起吃上了饭。

    桌上,江修临一言不发,只专心吃饭。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万辞,索性直接闭嘴不开口。

    “后天,跟我一起出趟门。”

    突然,万辞毫无预兆地说。

    江修临一顿:“去哪儿?”

    万辞擦了擦手,不咸不淡道:“M国,参加一个宴会,你以我男伴身份出席。”

    江修临僵了一下,内心猛然激动起来!

    终于要来了吗?假扮恩爱丈夫应付顶级阶层大佬,看上流人士暗流涌动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步步为营,助力万辞实现商界帝国梦?!

    “你不需要做什么,跟在我边上就行了,有人问起,就如实告诉他们你是我丈——”

    万辞忽然停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一脸兴奋到要上战场的模样:“……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修临幡然清醒过来:“没!”他立正坐好,露出一个公式化微笑缓解尴尬:“……你继续说。”

    万辞冷眸扫了他几眼,沉默了几秒后才继续说:“这次宴会的主办方是Mcas集团掌权人Aldridge Kevin。他家背景是M国金融界巨头,届时国内外不少名流都会出现在那里,重要性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江修临点点头,虽然他有时候不太着调,但这种重要场合他还是拎得清的。

    万辞顿了顿,忽然看向他问道:“你这几天行程紧吗?”

    江修临摇头:“剧拍完了,有两个星期的假期。”

    万辞点头:“很好,我们会在M国待三天。”

    江修临了然,原来是担心和他的行程有冲撞。

    “这两天好好休息,”万辞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接着委婉提醒道:“多吃点。”

    江修临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快就明白过来万辞指的是什么。

    他刚从剧组拍完戏,瘦下去的肉还没长回来,现在乍一看,仿佛随便一阵风就能给他吹倒。

    他垂下眸,捏着筷子小声“嗯”了一声,随即专注用餐,不再说话。

    回了房间后,他从书柜里拿出来一个酒红色封皮厚本子,准备开始写日记。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心里有什么事都往日记上写一遍,好的当做分享,坏的当做倾吐,时间一长,就不存在什么心结了。

    就在这时,与它相邻的一个蓝灰色封皮的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修临觉得陌生,这个本子他似乎没有印象,从江家带来的东西他都记得很清楚,唯独这一本……他感到甚是奇怪,它之前就放在这里的吗?

    好奇之下,他伸手抽了出来,站在原地翻开了这个表皮有些泛旧的笔记本。

    随便翻了几页,江修临就愣住了。

    这是一本日记本。

    而且上面的字迹他无比眼熟。

    是他小时候的字。

    也就是说,这是他以前写的日记。

    看上面记录的时间,应该是他十岁的时候写的。

    可那个时间段,他的日记本好像都丢的差不多了,压根就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怎么现在却冒出来了?

    江修临觉得很诡异。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房间除了佣人过来打扫,平常都不会有人进来,这个专属于他的日记本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呢?

    只翻了一会儿,江修临就放回去了。

    那时候他记日记还很简单,内容都是一大堆的琐事,今天发生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饭,晚上和谁出去玩,现在看来都特别幼稚。

    看来应该是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连带着一起带了过来。

    许是工作没那么紧张了,这两天晚上万辞都回来的很早,两人遇上的次数变得更多。

    但是交流却很少,基本没什么话题可聊,在家里见面了也不过是淡淡对视一眼,招呼都很少打。

    因为郑康时发来的那些消息,江修临心情很不错,兴致上来了便会哼一哼自己写的歌。

    万辞偶然听见了,便好奇地问他唱的什么。

    江修临很意外万辞会对这来了兴趣,于是扬起脸,特别自豪地跟她说这是他自己写的歌,过两天就会正式录制发行了。

    万辞不关心那些,听完男人的话,她长眸好久都没有动静。

    江修临忽然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她,问道:“你要听吗?我可以给你清唱。”

    万辞抬起眼注视他,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江修临以为她会冷漠地扭头就走,还顺便嘀咕一句无聊时,万辞终于开口了。

    “唱吧,我听听。”

    江修临看了客厅一眼,虽然家里没多少人会注意他们,但这会儿还是有佣人在的。

    要他在别人面前毫无准备地唱歌,还真有点困难。

    他冲万辞一笑:“这里我发挥不好,走,去录音棚。”

    万辞允许他在这里做自己喜欢的事,甚至还帮他改造出来一个小型录音棚,里面各项设备都齐全,音质还贼拉好,方便江修临自己倒腾。

    事实上,这个录音棚是江修临在这里最喜欢的房间了,不用工作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窝在里面,弹弹吉他敲敲鼓,待一天都不觉得闷。

    江修临兴高采烈地拉着万辞来到了录音棚。

    他昨晚还在里面鼓捣乐谱,弄到半夜,感觉满意了才去睡觉。

    万辞进来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地放了好几个凳子,以及歪倒放置的吉他和架子鼓棒。

    江修临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然后弯腰,飞快地收拾起来。

    不一会儿,录音棚就恢复了整洁。

    江修临让万辞坐在沙发上,他则是挑了一把手感最好的吉他过来,跨坐在一条高脚板凳上,开始自己伴奏。

    公司早就把制作好的伴奏文件发给了他,但在万辞面前,江修临还是想用自己最擅长的吉他来演奏。

    录音棚静悄悄的。

    男人修长的指尖拨动了吉他弦,清脆一声,律动的乐符从他手中钻出,缓慢悠长的前奏渐渐将气氛带动了起来。

    江修临朝万辞微微一笑,紧接着,温柔清澈的嗓音伴着歌词,一句句在房间内响起。

    “晴雨洒进窗台”

    “落雁齐归来”

    “我将明天一页页翻开”

    ……

    歌声起,万辞静静坐着,身边录音棚的场景飞速变化,黑色的录音设备一台台消散在空气中,封闭的房间墙壁开始消失,露出了葱绿色的树林,脚下的地板也变成了水泥地。

    她看到对面坐了一个少年,腿上放着一把吉他,正微笑着对她弹奏。

    他一边弹,一边唱——

    “长空落下的孤日”

    “秋水卷起的独池”

    “走上前/还是那一副/无以企及的神姿”

    ……

    少年唱的入神,她听得也专注。

    十四年前的景象,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歌声混着吉他音伴奏游荡在房间里,这儿的隔音很好,空间响音也是一流,完美地将音乐的曼妙展现了出来。

    江修临觉得很奇妙,这是他在录音棚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束缚身躯的桎梏怦然碎裂,他手里的吉他仿佛成了音符制造机,身心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他哼出歌词,也唱出了心意。

    被那样一双眼睛瞧着,他感到莫大的满足与惬意。

    灵魂被自由的风吹起,又温柔缱绻地将他放置在地。

    万辞始终很安静,她的眼神温和沉默,音乐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悸动,也将过去的一幕幕摆在眼前。

    结束后,江修临有些诧异地松开吉他,刚才的奇妙感觉仿佛是幻象,他再想感受一遍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回氛围了。

    他抬头,瞥见万辞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眼微沉,脸色平静,似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江修临眨了眨眼,忽然出声喊道:“万辞?”

    万辞没反应。

    江修临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遍。

    “万辞!”

    女子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理了理衣襟,问道:“嗯?唱完了是吗?”

    江修临抱着吉他走过来,一脸担忧地蹲在她面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万辞微微后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没有。”

    江修临不信,又凑近了一点,脸都快碰到万辞的鼻子了。

    万辞能清晰感受到他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皮肤上,这具身体不论是温度还是眼神都太过火热,无法让人忽视。

    男人睁着眼,真诚发问:“我看你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啊?”

    万辞静眸凝视了他一秒,突然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他的脸,兀自站起到旁边整理衣襟:“唱的不错。完整版什么时候发行?”

    江修临被推到一边,抱着吉他,半个身子都面朝下栽倒在沙发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回答说:“这个还没定,休假结束了才开始录制。不过之前公司安排的几首歌已经准备好了,6号全网上线。”

    江修临一边收拾录音棚,一边自言自语说:“我这次是直接发的专辑,好几首歌一起呢。”

    他将吉他挂好,回头看向万辞,“你会听吗?”

    万辞一时走神,没听清,又反问一遍:“什么?”

    江修临耐心地又重复道:“我的歌,刚才给你唱的那首的电子版,到时候上线了,你会听吗?”

    万辞没急着回答,反而询问:“你刚刚唱的那首,叫什么名字?”

    “【破夜】。”江修临回答说,眼里带着笑意:“喜欢吗?”

    万辞面无表情别过头,语气冷淡:“你什么时候写出来的这歌?”

    江修临想了一下,认真回答:“初二的时候吧,脑子里模模糊糊就有了这首歌的影子。”

    万辞警觉地看过来,眼睛里带着探究:“那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

    江修临摇头,他其实也不太确定,“我对初中的事没什么印象,但大致记得这首歌是那个时候写的,旋律也是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了就把它们记下来了。”

    万辞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其他的,都不记得吗?”

    江修临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出什么,指了指自己的头,摇头道:“出过车祸,脑袋就不大好使了。”

    万辞盯着他脑袋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录音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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