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演出前一天,潘澄大清早接乌漾去看了趟老师,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人又排了遍舞剧,确保没有问题后一起窝在了训练室的飘窗上。
乌漾把玩着潘澄的戒指。
她手指细,戴他的实在偏大。
“你不应该做一对吗?”乌漾问。
潘澄倦怠:“是一对。”
阳光洋洋洒洒铺在他们身上,暖得很,乌漾伸展了下胳膊,坐直,伸手讨要:“那另一个呢?”
潘澄扫了她眼:“送给你了。”
乌漾怔住,好脾气地反问:“梦里吗?”
“……”潘澄好笑,“没逗你。”
他漫不经心的:“毕竟是拿你的声线做的,怎么也有你的一份。”
乌漾对他这不正经的模样简直又爱又恨,伸手轻掐了把:“坦白从宽。”
“抗拒呢?”潘澄来了兴趣。
乌漾平静:“抗拒以后不给亲。”
潘澄投降了。
他起身微躬,把两人拖鞋捞过来。
乌漾穿好,跟他走出去,一拐,进了展览市。
那座“乌托邦”的空中小岛模型还在原位。
潘澄看了会儿它,伸手:“你肯定只拿它当个摆设。”
乌漾:“……”
废话。
艺术品要拿来种花吗?
她盯着看。
潘澄摁了下河流下旬的小船,“咔哒”一声,岛面开了。
岛、面、开、了。
乌漾懵了。
下半部分白色倒三角的云层与中部水流草坪的岛面中有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
潘澄慢条斯理地拿出来了个盒子,又把“乌托邦”合上。
盒子上的图腾古老,到有点潘多拉魔盒的意思。
乌漾说:“细节怪。”
却怎么也抑制不住上翘的唇角。
潘澄屈起骨节轻碰了下她的酒窝,打开盒子,一模一样的戒指正躺在里面,除了戒圈要小一点,没有其他差别。
乌漾没急着戴,她问:“你送我的时候就放进去了吗?”
“不是,”潘澄抬了下头,示意颈间,“一直在项链上挂着。”
乌漾很快就想到了她帮他戴项链那天:“所以不是项链松动?”
潘澄诚实地“嗯”了声,低眉顺眼地认错:“是我的锁松动了。”
乌漾:“……”
尽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她接过盒子,看了又看,抬头,朝他笑:“那这次轮到你帮我戴了。”
潘澄不可置否。
他拿出戒指,抬起她的手,戴到了中指上,代表热恋。
潘澄低眼看了一阵儿,笑说:“下次就不站着戴了。”
乌漾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我很期待。”
她笑容明媚,比洋洒的阳光还耀眼。
潘澄倚着柜子瞧她,也挂着笑。
他想,其实早在摘项链前,他的锁就松动了。思念与忍耐程度成反比,当得知乌漾要回国时,他迅速想办法把名下的房子找人推荐给舞团。
后来中介验收,告诉他水管角阀可能需要更换。
他睨了一会儿:“知道了,我会通知对方的。”
显而易见,他没通知。
不过他也不会让刚回国的业主陷入麻烦。当天就拿全了工具,等在门口。想着等水管工上门检查出问题出门购买材料的时候,他就去当热心居民。
没想到变化比计划还要美好。
晚上的中心剧院灯火通明,背后的LED放着两位主演在大学时的青涩彩排,男生白衬衫黑裤,规矩地坐在钢琴前弹奏,不难看出侧脸轮廓的英朗。女生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踮脚转圈起跃一气呵成,黑色的长发没有像正式演出一般扎起,反倒是顺畅的披下。
那时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观众。
如今潘澄一身西装,修长的手指弹奏起伏利落,黑眸常落在起舞的乌漾身上,他们的氛围能感染任一个人,也不会被任一个人所打扰。
漂亮柔韧的首席在看见钢琴家时脸颊上总会有个酒窝出现。
散场,还是有粉丝起哄地八卦他们的近况。
照例回复完一切都好,潘澄又被嚷嚷着唱歌。
无奈,还是哼了一句《乌托邦与潘多拉》中的:
“我要说爱你,在灾难解决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