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师傅被召入皇宫，众弟子一同前往。

    我也在其中。

    我是老幺，自幼擅长画人，无论喜怒哀乐嗔痴怨都能画的极为相似，在我笔下男性健勇女性柔美，长者沧桑小儿无邪，栩栩如生，看到的人无不称奇。

    却总是被师傅怒斥毫无神韵。

    呸，死老头，我就学不会水墨风景。

    你骂我有屁用。

    而且三个师兄顶着呢，我拉一点应该也没啥。诚实的说，我无论是名气还是画工，在我们师兄弟四人中间是排不上号的。

    结果没想到反倒是我被新君看上留在宫里，其余人接了赏便出宫。

    而我成为了他的御用画师。

    画什么呢？画春宫图。

    我从走路时便开始接触丹青，从记事起便跟着师傅学艺，画人画树花鸟画风景无不竭尽全力，来皇宫自然是踌躇满志，但真没想到十数年技艺会化成一幅春宫图。

    不对，是很多张，至少几十打，什么姿势都有，什么性别都有，真看不出来皇家浓眉大眼还有这个癖好。

    没办法，不画就是死。

    师傅也为我求过情，没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笑得客客气气，话里倒是毫不留情。师傅年龄这么大了，为了我搭进去不值得的，更何况皇恩浩荡，又有什么好说。

    于是我十四岁入宫，而如今十年过去了。

    师傅依旧是传说。

    我大师兄成了名满天下的山水画名家。

    我二师兄成了家喻户晓的水墨画大师。

    我三师兄虽然当年被师傅骂的也狠，但是人家功底在那里，便混进了一富商家中好好供着，顶着大师兄二师兄和师傅的名号招摇撞骗。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擦手上的墨痕，一屁股坐到地上发了好久的呆，过了一会儿装作被风沙迷了眼抹了一把眼泪。

    妈的，十年过去了，就我还是个搞黄的烂人。

    2.

    虽说我描述的凄惨，不过我这些年在皇宫里也没有受什么虐待，不会缺衣少食，闲着没事，能出去逛逛，甚至还攒下一笔。

    至于名利这种东西，倒也不是没有名气，只是可能不太好听。

    十年时间足够我活成了京城纨绔子弟口中的传说，每次出了新作，但凡能流出宫外，那都是人人传看，那叫一个欢呼雀跃，一群见了夫子都不怕的小王八蛋尊称我为先生。

    “先生出新作啦！”“带我康康！”“好耶！”

    啊这，要死。

    谁懂。

    而且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两个人，皇帝也会参与，然后变成多个人，还有一些奇怪的展开，让人叹而观止，简直就是小刀划了屁股开了大眼。

    我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沧桑，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跟皇帝聊一下什么道具效果更好。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只是怕有一天皇帝想清楚了把我灭口。

    这是可以说的吗。

    3.

    我见不得困告

    对外都说师傅只有三个徒弟。

    到实情的也不敢嚼舌根

    还在画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