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
陈秋气得整个身子都颤得不稳，手上一个不稳，捏断了一支眉笔。
陈媛媛：“……”
气性这么大啊。
她耸了耸肩膀，这可不是她上门挑事，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被挑事的一方。
陈秋换了支眉笔，对着镜子描了描，正欲开口。
前方舞台主持人念词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同学匆匆跑来催她先去幕布后面候着。
陈秋慢悠悠地放下眉笔，唇角向上扬：“表妹，我要先走一步了。我还是想劝你放下你那可笑的胜负欲。”
她拉开凳子向外走去，陈媛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这句话还是还给表姐更好。同理，我也劝表姐放弃周骁，他不喜欢你。”
陈秋面色微微一沉，随后她蹲下来扭了扭脚上不合脚的高跟鞋，她原本准备的高跟鞋的鞋跟坏了，这双鞋是临时去学校门口买的。
时间匆促，确实不合脚，但也无法。
好似连鞋都在提醒她，周骁不喜欢她，他类同这双不合脚的鞋，只是误打误撞相遇，却不是彼此真心喜欢的。
不合脚的高跟鞋啊。
她该换双合脚的，不是吗。
陈秋直起身，忍着疼痛，迈着她在宿舍偷偷练习了无数次的上台步伐，站在了幕布之后。
她按着顺序排在他人之后，静静等待宣布她上场的台词从前方传来。
她想，下回一定要准备双合脚的鞋。
.
“让我们期待下一位歌手陈秋所带来的动听的歌曲——《青鸟》。”
“歌手7号，陈秋，《青鸟》。”
少女拎着裙摆，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踩上台阶，站到舞台的中心。
.
向晚坐的位置不靠前，舞台的灯光也给的昏暗，只能看清台上歌手的一个身形。
陈秋。
她小脑瓜转的飞快，是被她在篮球场怼的那位。
周骁看她不说话，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呆？”
她弯唇笑笑，露出小虎牙：“没有，我在听她的歌，很好听。”
向晚这个人，很难对过去的争吵产生一些感觉，在她眼里，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虽然被陈秋在篮球场堵过，但这不妨碍她承认陈秋唱歌的确有一手。
周骁愣了一瞬，接上她的话：“那你呢，怎么不报名晚会。”
向晚默了许久才道：“没有才艺，而且五音不全。”
如果说陈秋的歌声听了会让耳朵怀孕，她的歌声便是听了让耳朵离家出走。
向晚反问：“你呢，你是什么原因？”
周骁戳戳她的下巴：“我怕我上台表演，你自己一个人在下面待着无聊。”
她放空脑海，假想了周骁上台后她在台下的情况。
“也不是很无聊吧？”
少年向她这边靠拢，声音委委屈屈的：“原来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
向晚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她真是被周骁勾了魂似的。
周骁低声道：“那我教你说。”
“什么？”
“周骁是第一人选。”
向晚难得地离经叛道，第一次和男生接触如此之深，她很少这般与男生亲近，难免脸热。
黑夜之中，台下的灯光昏暗，少女的脸颊染上些绯红，耳垂红得像颗樱桃。
她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伸手碰碰他，许是太紧张连说话都磕磕绊绊地：“你，别靠我这么近。”
她不习惯。
周骁不言，却乖觉地向后靠，听从了她的话。
少年逗她：“你还没说那句话。”
向晚别过脸，轻声道：“我不想说。”
他耸肩，并没有强求她。
脸皮薄的同桌。
周骁单手撑着脸颊，唇角扬上去，轻轻笑了下：“那我等你以后同我说。”
多多与向晚接触，会发现她缺少一种安全感，她不抗拒别人的接触，甚至是一步步靠近。
但她始终有个界定。
渴望他人的靠近，却又害怕失去。
以至于，同时她又排斥他人过了界限的贴近。
.
下一个就是陈媛媛的节目。
向晚手里被塞了两个灯棒，一个蓝色，另一个红色，她犹豫了半刻，迅速把红色的灯棒塞给了周骁。
周骁：“……”
他沉默了半晌，缓慢开口：“其实我觉得我更适合蓝色的…”
向晚的眼眉微微向上挑，偷偷玩起无赖，默默地威胁周骁：“你要跟我抢蓝色的？”
“……”
少年如鲠在喉。
林朱趴在向晚后方，认真看戏：“晚晚你这个‘抢’用词精妙啊。”
向晚：“……”
周骁最后只吐出两个字：“不敢。”
看着不好惹的少年被迫戴上了应援发箍，半死不活地摇着红色灯棒。
这兔子发箍戴上去看起来还是很乖的。
向晚摆正他的兔子发箍，满意地笑了笑。
反倒把周骁笑得不好意思了，耳朵偷偷发红。
林朱看热闹不嫌事大，添火加柴：“你们家周骁这兔子发箍一戴，什么浪子，校霸滤镜全碎了，反而像小奶狗。”
少年眸光闪了闪，你们家，那是。
是向晚的。
向晚没有反应过来，捏了捏发箍上的兔子耳朵，轻轻笑了下：“乖一点很好的。”
林朱了然，一脸很懂的样子。
“有请9号歌手……”
陈媛媛是11号，马上就是她了。
她安抚被迫戴着应援发箍的周骁：“你忍忍今晚就过去了，媛媛是我的朋友，如果没有人支持的话，她在台上会很不好意思的。”
周骁侧头，像是兔子歪耳朵，向晚一瞬间看愣。
很可爱。
“可是这么远，你的朋友也不一定能看见。”
向晚回过神，怎么说也是有求于人。
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这她还是懂的。
她轻轻碰碰他的衣袖，低着头，把姿态做足：“我想尽自己的心意去帮她，你帮帮我好不好？”
少女的眼睛亮如星光璀璨，让他慌了神，周骁其实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鬼使神差地点头。
于是戴着兔子发箍的一身正气的周骁同学认命地同她一起，连带着后面她们班的一些同学摇着灯棒。
看着又魔幻又真诚。
不少人认出周骁，这样的结果是向晚如坐针毡。
好尴尬，一直被看，向晚差点在纸上扣一个城堡。
前面的几个人转头看了两眼她和周骁，低声和前面的人窃窃私语。
说窃窃私语也算不上，因为向晚听得见。
“这是周骁？那个浑身上下好像写满了不服管教四个人的人？”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信，简直震惊我八辈子。周骁怎么看起来这么乖啊。”
“那个放荡不羁的周骁成功蜕变成了小奶狗。”
“他乖巧地戴着兔子发箍的样子简直不正常。”
周骁：“……”夺笋。
“周骁旁边的女生是谁，看起来好眼熟。”
“他是给陈媛媛在应援吗？他们俩在一起了？”
周骁：“……”
向晚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得笔直的周骁，凑过去小声开口：“你不尴尬吗？”
“…其实你问出来，我更尴尬。”
她尴尬一笑：“我还以为你真的听不见。”
周骁扯了扯兔子耳朵：“我还不聋。”
随后向晚刻意地咳了两声，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正巧和她对视上，有些尴尬地转回去。
谈论声随之减小。
少年疑惑地挑眉示意。
她眼眉弯弯而笑：“我怕你尴尬呀。”
“？”
她小声地对他说：“我担心你呀，怕你坐不下去。”
谈论她的少些，重点都集中在她这位未来的男朋友。
向晚睁圆了眼睛，认真点评：“周骁，你简直招蜂引蝶。”
少年的兔子耳朵塌下去。
他说：“我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