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宇智波洌几人行动力高的吓人,追杀角都也不是空口说说而已,得知角都的手段和忍术后雷厉风行地拉了一支小队,没有任务的日子里就隔三差五离开木叶满世界找角都。

    宇智波熙因为伤势还未痊愈,以防万一,美琴就让她在彻底痊愈之前暂时住在医院,这一住下就方便了宇智波玲那。

    以往,她有了新发现想找小徒弟讨论讨论,实验一下的时候,总是抓不到人。这下好了,人就住在眼皮子底下,她想怎么实验就怎么实验。

    宇智波熙歪歪扭扭地靠在床头研究师父新布置的医疗忍术,素白手指在卷轴上写写画画,勾勒建构忍术模型,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这个时间点多半是宇智波玲那,正巧她昨天布置了作业,说过今天会来检查。

    宇智波熙连头都没抬,佯装不满地抱怨道:“师父,我可是病患啊,不带这么压榨人的。”

    嗯?师父怎么不说话?

    宇智波熙意识到自己可能叫错人了,余光看到来人的一瞬,她不慌不忙地收起卷轴,坐正了身子,“隼人老师,你怎么来了?”

    宇智波隼人发皱的皮肤像是一层层粗糙的老树皮,狭窄的眼睛里不带半点温度,他一贯吝啬于夸赞别人的话,哪怕宇智波熙把事情做到了完美也不过只能得到淡淡的两个字。

    “不错。”

    他好像天生就不会说软和的话,独来独往,一个人住在族地最偏远的地方,整日冷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一沓银票。

    宇智波隼人不喜欢天真烂漫的小孩,更不喜欢明明是孩子却自以为成熟的宇智波鼬宇智波熙兄妹。

    两人谁见到他都得不到笑脸,但是碍于家族的发展和族长的请求,他还是接手了教导宇智波熙族务的大业。

    老师冷漠,学生恭敬,虽然都不是很喜欢对方的行事作风,但好歹过去的日子里还算和睦,从没发生过任何争吵。所以,宇智波熙完全没有料到冷淡寡言的隼人老师骂起人来这么……戳人心肺。

    隼人的嗓音粗哑像是含了一口沙砾在喉头,古井无波的眼底没有一丝涟漪,语气平淡地丢出一句结论:“宇智波熙,你没有做忍者的天赋,更没有成为下一任宇智波族长的才能。”

    宇智波隼人的指责毫不留情,古板严厉的批评像是把刀子似的插进了宇智波熙的心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没有做忍者的天赋。

    心底压抑着的小火苗猝地被这句话点燃,宇智波熙放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攥紧,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就算是隼人老师,也不能说这种无礼的话。”

    隼人掀了掀眼皮,嘴角向下一撇:“你不服?不服有什么用,你这次靠着侥幸活了下来,但不代表以后你还会有这种好运气。”

    “隼人老师,你认为我只是凭借着运气活下来的吗?我靠的不是运气,角都的动作我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本该戳破心脏的黑线也是我向下移了几分避开的。”

    要是一般的批评指责,宇智波熙都不会争辩,但是宇智波隼人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踩到了她的底线。

    她不喜欢诉说自己有多么努力多么辛苦,但也不想被别人轻易否定这份努力,一直以来,她都坚定地向着宇智波族长的方向前进。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指着她鼻子骂,她没有天赋,没有才能,宇智波熙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直视宇智波隼人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沉声道:“我不接受这种罔顾事实的指责,希望隼人老师收回这句话。”

    “我不会收回。”宇智波隼人缓缓摇头,活了大半辈子,他见过太多年少早慧的宇智波,无一例外,他们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宇智波熙的身上有那种疯狂的气息和影子,少年天骄,没经历过任何挫折,自然也承受不起失败。

    宇智波熙松开攥紧的手指,掌心赫然出现几个泛白的月牙样甲痕,精致长眉下,如墨黑的眼睛里蕴满了自信和笃定:“我不仅会让隼人老师心甘情愿地收回这句话,我还会让老师真心诚意地说出,宇智波熙是当之无愧的宇智波族长。”

    宇智波隼人心头多了几分莫名的惆怅,明明他早就领教过这丫头的偏执了,怎么还是忍不住教训她呢?

    果不其然,无论外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丫头的想法,非得自己狠狠跌几个跟头才明白。

    “你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真正地认清自己啊,熙,你迟早会明白的。越想守护越会失去,越是拼命想抓紧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失去。”

    宇智波熙确实不明白,越想守护越会失去?正是因为有失去的可能她才要守护,难道要她冷眼旁观,直到失去了才悔恨终身吗?

    宇智波熙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为什么每一位她敬重的长辈都要责备她呢?

    宇智波隼人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出院以后,过来处理你之前提出的规划。”

    “好,这段时间麻烦隼人老师了,我会尽快过去。”宇智波熙轻轻颔首,舒了口气;“隼人老师早点休息。”

    宇智波隼人走了没几分钟,宇智波熙就卸了力道松散地靠在床头,眼睛顺势望向窗外。悬挂在天幕中的月亮皎洁清冷,月光斜着一束撒进室内,清风吹起窗纱,烦闷的情绪顿时消了一大片。

    冷风在房里打了个转儿,也带走了她心里的燥火。宇智波熙冷静后就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态度,她其实知道所有批评她的人都是因为担心她,但还是忍不住和他们顶嘴。

    等到伤好了,好好道个歉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像是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宇智波熙勾了勾嘴角,光着脚从病床上下来,走至窗边,伸出手将攀在窗沿的小人拉进来。

    “佐助,来了怎么不早点进来,以后走正门,万一摔了怎么办?”宇智波熙侧过身子,让出宇智波熙佐助可以落脚的地方。

    佐助鼓了鼓脸颊,口腔里面的燎泡被拉扯地有点疼,鼓囊囊的脸颊又瘪下去:“姐姐和隼人伯伯在说话,我只能在外面等啊等,等啊等。”

    佐助十分熟练地安慰起了熙:“我听见隼人伯伯骂姐姐了,姐姐你不要伤心。”看到姐姐没有穿鞋又跑到床边拎过鞋子。“姐姐,你怎么没有穿鞋就下床,地板很冰,对身体不好。”

    “让我看看这是从哪里来的小管家?”

    “才不是小管家,是佐助。”

    宇智波熙笑着点了点佐助的鼻尖:“是姐姐说错了,不是小管家,是我最最喜欢的弟弟。”

    借着月光,她看到佐助嫩白的脸上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燎泡,有点心疼:“佐助最近是不是在练火遁,嘴角怎么会起这么多泡,有没有乖乖抹药?”

    “妈妈帮我上过药了。”佐助乖乖扬起脸,方便让熙看的更清楚,“爸爸教了我豪火球之术,最近一直在练习。”

    说到这里,佐助肉眼可见地有些沮丧,自己的豪火球只是小火球,一点都不威风,总是很快就消散了。

    宇智波熙揉了揉佐助的脑袋,佐助再过半年就要上忍校了,也差不多该学家传火遁了。但孩子明显情绪不高,需要好好开导:“欲速则不达,不要心急啊,佐助。慢慢练习,熟能生巧。”

    佐助的心里泛起一个个委屈的泡泡,上头有两个过分优秀的哥哥姐姐,他们的光芒越亮,阴影下的他就越黯淡。

    他抓着熙的衣角,闷闷道:“哥哥和姐姐都好厉害,只用了一年就从忍校毕业,学什么忍术都是一看就会。爸爸总是夸哥哥和你,我也想被爸爸夸‘不愧是我的孩子’。”

    宇智波熙明白佐助的感受,决定好好和父亲谈谈,他太忽略佐助的感受了。

    佐助长期笼罩在鼬和熙给的阴影下,无论是外人还是族人都会下意识比较他们三人。富岳也不是很会教育孩子的类型,再加上他被前两个孩子拉高了期望值,面对佐助时无形中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落差感。

    想要获得一句父亲的夸赞和认同,对佐助来说竟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他的性格好强,不可能真的对父亲失望的目光毫无察觉。

    只好一个人不断练习,以求让高要求的父亲满意。

    “佐助,一直都很好,很棒哦。我们佐助又温柔又聪明,长大以后一定是最最优秀的宇智波。”

    宇智波熙弯腰抱起佐助,佐助有了性别意识以后,平时都不太让她和妈妈抱。这会儿竟然也软着身子乖乖搂住熙的脖子,让她圈进怀里。

    “姐姐,我之前嫉妒过哥哥和你。我是不乖的孩子。”佐助咬着嘴唇,眼圈有点发红,哥哥和姐姐都对他很好很好,他竟然嫉妒他们。

    “佐助只是太想超过我们了,不是不乖的孩子。姐姐也嫉妒过止水哥,难道佐助也觉得姐姐是坏姐姐吗?”

    宇智波熙用拇指擦了擦佐助的眼泪,说道:“你不用追逐谁,也不用成为谁,佐助就是佐助。爸爸不说‘不愧是我的孩子’,但姐姐要说,不愧是佐助。”

    “不愧是佐助,善良又温柔。不愧是佐助,努力又坚韧。不愧是佐助,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孩子王。不愧是佐助……”

    一连串的夸奖从宇智波熙嘴里溜出来,来自姐姐的满满的爱意让佐助小脸晕红一片,不自在地喃喃:“姐姐,不,不要再说了。”

    宇智波熙换了个姿势,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佐助的额头,“佐助,我和鼬不是你要突破的障碍,而是等待和你并肩的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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