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在宇智波佐助朴素的价值观里,弱者会被强者欺负,弱者会被强者掠夺,弱者会受到压迫。尽管佐助并不是恃强凌弱之人,但他已经通过诸多所见所闻慢慢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了,正是因为佐助清楚这个规则,他才更加不能理解西川明的所作所为。

    无论怎么看,宇智波熙都不是能被划分在弱小那类的人。宇智波熙是佐助见过的绝对的强者,他对宇智波熙抱有强烈的信赖,他坚信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对佐助来说,宇智波熙就像是一座横亘在他身前的大山,在她身边,他感到无比安心。

    原来,在他眼里如同大山一般的人,也会受到其他人的掠夺和欺凌。

    宇智波佐助久违地受到了刺激,修行越发努力,西川明的出现让他打开了看待世界的另一个视角,除了弱小者,女性也是被掠夺的一种资源,无论她强大与否。

    宇智波熙自然察觉到了佐助细微的变化,对他的要求愈发严格,香燐也因为住进了宇智波宅邸一并接受训练。两个孩子还不会配合,宇智波熙也不提醒,他们不断被她掀飞,佐助比香燐冲的猛冲的快被丢出去的次数也多得多。

    几个小时后,佐助耗尽查克拉趴在地上,光洁的额头湿淋淋一片,两条手臂不断打着颤,怎么也爬不起来。宇智波熙收回战斗姿势,站在另一边问道:“佐助,还能起来吗?”

    佐助用手撑起上半身,小臂打着摆,很快又重重摔下去,因运动泛起潮红的脸颊砸在地面,瞬间蹭脏一片。香燐满脸担忧,半跪在佐助身侧,几秒后,她挽起袖子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佐助嘴边:“佐助,你咬我吧。”

    “咬我可以恢复查克拉!”

    宇智波熙既不阻拦也不催促,始终看着倒在地上的佐助,佐助没有咬香燐的手臂,他扭过脸闷闷道:“不需要,香燐,你让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时候咬了香燐才是真正地输给姐姐,他推开香燐,咬着牙异常狼狈地试图自己起来。

    宇智波熙弯了弯嘴角,走到佐助身边为他治疗,暖融融的医疗查克拉涌入佐助体内,淤青酸痛很快就无影无踪。治疗结束后,佐助从地上站起,香燐站在佐助稍后的位置,两人看着宇智波熙,等候她接下来的指令。

    “这短时间的训练你们两个都合格了。”

    “?!!”这么快就合格了?

    宇智波熙看向香燐,手心冒出一团橙色的查克拉团:“香燐,你要和我学医疗忍术吗?”香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说:“熙姐姐,我的查克拉可以治疗,只要佐助咬我就可以了。”

    “我知道。”宇智波熙颔首,作为将香燐母女带回木叶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两人身上最珍贵的能力,她说:“香燐,让你住在这里只是因为你是佐助的朋友,不需要你付出这种牺牲自己的代价。”

    香燐连忙摇头:“熙姐姐,我让佐助咬我,不是为了讨好你们!我和佐助是朋友,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她是自愿的,“而且,熙姐姐,佐助,其实不会很疼的。”

    宇智波熙轻声叹气,不再说什么,她想教香燐医疗忍术是真的,但让香燐随时贡献自己的查克拉给佐助才是最好的安排。她已经给过机会了,宇智波熙转身回家。

    佐助不赞同地皱了皱眉:“香燐,我不会咬你,但是我确实需要一个人在我受伤之后帮我治疗。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愿意做这个人吗?”姐姐既然肯教其他忍术,香燐这家伙怎么还想着拒绝,“回去以后,你跟着姐姐学医疗忍术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香燐的战斗能力比较一般,能多学一些东西自然不能错过。姐姐很忙,难得她主动提出要单独教香燐,不应该浪费这个机会。至于那句话完全是为了劝学,要是他受伤,姐姐怎么可能不在他身边?

    “好。”香燐点点头:“我回去以后会和熙姐姐学习的。”

    佐助和香燐又练习了一阵适合自己的C级忍术才回家,宇智波熙不在前院也不在室内,后院传来阵阵猫叫,两人循着声音向后院走去。

    薄暮撒满种满荷花的池子,绿莹莹的水面堆叠着沉郁的金光,宇智波熙坐在廊缘的另一边,是一踏出纸拉门就能看到的地方。昏暗的暮色填满了她的发梢,斜斜的日光悉数照在了对面喵喵叫的猫儿身上,宇智波熙手心放着几根小鱼干,猫儿脏兮兮的前爪很快就在她暗色的袖子上留下几个梅花印。

    宇智波熙背着光,全然看不清表情,虽然她慢慢抚摸着猫儿的脑袋,任由它们在自己的衣服上作画,但佐助莫名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他快速上前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宇智波熙抬起头,抱着猫儿笑了笑:“佐助,香燐,回来的好早。难得偷懒没准备晚饭,竟然被撞破了。”佐助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你是分身,姐姐去哪里了?”

    “佐助,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我是分身也是姐姐啊。”宇智波熙放下怀里毛茸茸的猫,语气不满,“真是没良心的臭小子,带了你那么久对我竟然就是这个态度。”

    影分身与本体的性格有差异,哪怕是宇智波熙也不例外,这个分身是最活泼的一个,因此在佐助很小的时候常被本体派来照看他,他对她的不满视若无睹,追问道:“下午陪我们修行的还是本体,姐姐去哪里了?”

    “凶我也没用,这是秘密噢。”

    分身摸了摸一旁懵懵的香燐,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和一枚钥匙:“这里面都是需要你掌握的理论知识,如果需要人体模型或者练习的话,直接去医院。”

    “除了写着宇智波玲那和宇智波熙的医疗室外,其他随便使用。”分身拍打着袖子上的猫爪印,向室内走去:“对了,医院有段时间没清洁了,要用的话提前打扫。”

    香燐被沉重的作业打蔫儿了,佐助则因影分身的敷衍变得忧心忡忡。既然分身说了这件事是秘密,那就一定和木叶有关。佐助知道宇智波熙内心并不情愿留在木叶村,只是出于某些理由必须留下,再想想刚才那群聚在后院的猫咪,他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除了斐和雪之外,宇智波熙还有一群忍猫,这群忍猫不同于忍豹,和他完全没有交集。佐助只见过几次忍猫跳窗离开的影子,每当他问起它们在做什么,宇智波熙总是不肯正面回答。

    姐姐突然离开,一定和那群猫脱不了干系。

    佐助回头望了眼亮起暖光的厨房,决心一探究竟,他唤出一直藏在暗处的忍豹:“雪,你知道姐姐在哪里对吗?带我去。”雪为难地皱起一张豹脸,正想拒绝却被佐助的话堵了回去,“作为通灵兽,不会不知道主人的所在。”

    雪晃尾巴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她当然知道熙大人在哪里,但她要是真的把佐助带过去,熙大人一定会生气的。雪有点想哭,也没人和她说过,通灵兽的工作范围这么大啊!她摇摇脑袋半卧下身子,语气歉疚:“抱歉,佐助,我不能违背熙大人的命令。”

    听到雪的拒绝,佐助只是了然地点头,他不会责怪雪,雪是姐姐的通灵兽,自然应该将姐姐的命令放在第一位。

    “大致方向也不能说吗?”

    雪低声回答:“佐助,熙大人不会想你去的。”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去?雪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两只手,这样她就能抓住佐助的肩头剧烈摇晃了。两个同样固执的人只会越走越远,哪怕他们最初只是想靠彼此更近。

    斐有点看不下去一人一豹互相为难了,它从栖身的树上一跃而下,粗壮的尾巴轻拍佐助后背,“佐助,我带你去找熙大人,跟我来。”佐助没纠结一向只关注修行和安全的斐为什么会主动帮他,忍豹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各种建筑间,佐助也就一路追着它。

    木叶村很大,宇智波已经在村子边缘了,但斐带着佐助奔向了木叶村的另一边。哪怕这里距离繁华的街道和火影大楼很远,但居住在这里的村民依旧不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好地段的房子。

    斐跑在前面,尽管并不是全力奔跑,但佐助追起来依旧有几分困难。一人一豹避着人群快速前进,没多久,斐就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它俯下身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威胁的低吼。

    几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们一言不发,逐渐包围佐助和斐。斐那双犀利的金瞳紧盯带头之人,几根坚硬锋利的指甲悄无声息地从厚实的肉垫中探出。

    猫科捕猎的本能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忍兽的动作比对面几人快得多。对面之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斐的视线,猎物肩颈细微的颤动都被猎食者当成对自己的挑衅,斐的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它的指甲比最好的忍刀还要锋利,轻轻向前一跃,兽爪就折断了其中一人的胳膊。矫健的身子如同一团浮动灵活的水墨,转眼就从倒下的人身边跃到了带头之人眼前,猩红的舌头从骇人的獠牙间钻出。伴着浓重的热气,斐一口咬断了忍者柔软的脖颈,血液瞬间奔涌而出。

    佐助虽是第一次实战,但表现得很不错,眼前斐解决了两人,佐助迅速冲着剩余几人飞出手里剑,手指翻飞间释放出朵朵凤仙花火团。

    佐助的表现让几名带着面具的忍者大吃一惊,一般来说,C级及以上忍术只有从忍者学校毕业后才可能学习。无论从忍术的熟练度还是完成度评判,眼前这个宇智波末裔都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那头忍豹格外难缠,宇智波熙也在附近,想杀死宇智波唯一的机会就在于他对敌人的手软。

    宇智波佐助没杀过人。

    几名忍者默契十足,四人一队和斐缠斗,剩余一人对付佐助。

    斐喜欢用自己的爪子和獠牙杀死敌人,但面对多人围攻,他很快转变了战斗方式。作为宇智波的通灵兽,火遁是兄妹两豹最擅长的忍术,一个个巨大火球从斐嘴里吐出,粗壮尾巴越变越长越变越粗,无数千本从尾巴处爆开,围攻之人很快负伤。

    佐助面对自己唯一的敌人十分警惕,始终保持着中远距离发起攻击,他冷静又沉稳,面对攻击应对得当,又有斐在另一侧时不时援助,虽没办法干掉敌人,但也不曾受伤。

    四人围攻斐但效果不大,没几分钟,四人悉数被杀。斐舔了舔嘴边的鲜血,迈着轻巧的步子靠近攻击佐助的忍者,大尾巴一卷就将人带到了身前,当着佐助的面,他没有再咬断那人的脖子,只是收紧尾巴勒断了男人的胸腔骨头。

    收尸这件事不在佐助和斐的考虑之中,斐驮起佐助向宇智波熙所在位置跑去,佐助坐在忍豹背部发呆,显然思绪还处于方才的战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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