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宇智波熙并不知道有一个人为她隐瞒了杀人实情并为此惴惴不安,直到深夜仍被愧疚折磨得无法安睡。

    她的事情很多不是虚话,她先来到了埋葬着无数宇智波的后山,黑色的墓碑如同大海汹涌时分的海浪,影分身在不同地点同时释放查克拉将这片区域封印了起来,稍后又来到曾经的木叶警卫队,刀光电影间摧毁了有着宇智波族徽的四角星标志。

    踩着刻有红色部分族徽的落石,宇智波熙面色平静,警卫大楼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但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进去走走。

    进入早已废弃的大楼,鼻腔瞬间被灰尘填满,尘土落满了地面,桌椅,窗户,墙壁,她驻足一楼的空地,是在怀念吗?她也说不准了,短短三两年前的事情遥远的仿佛几十年。

    那夜除了四十名警卫队的成员,这里的机密文件也丢失了很多,等她赶来,剩下的多是些不重要的文件,都已经被她回收了。

    宇智波熙匆匆低下头,快步上楼,她有些不太习惯这栋喧嚣的警卫大楼如今的安静,很快就转了一圈,这两年多不来是正确的,没一点熟悉的样子。

    这里曾经是族人的骄傲,而她很快就要毁掉这份骄傲了,有点担心会被那几个古板的叔伯教训。

    不过,没用了,谁让现在的宇智波是她做主呢,就算生气,他们也得等到很久以后才有机会教训她。

    鼬一向信奉自己是木叶的宇智波鼬,她偏要将宇智波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迁出木叶,大名,火影都承认宇智波不再属于木叶的那一天,他要如何自处?光是想想,宇智波熙都替鼬感到悲哀,她要彻底剥夺鼬坚信的一切,为此,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不过,他也不用悲哀太久,等他死后,她会将木叶也送到地狱,让他好继续尽忠。

    宇智波熙走出警卫大楼,太阳好像一团始终看不清的白线团,乱七八糟地被人扯着线头,连带着天空也被那种灰白色线条套上外衣,给人一种眩晕闷热之感。

    热乎潮湿的风吹过,灰尘不仅没被带走,反而更加牢固地黏在了她的衣物和皮肤上。

    她向宇智波大宅走,听见草丛树荫下猫咪们的叫声,不是她的通灵兽,自咒印事件后她就让它们回了空区,这次不是为了避难休养,而是真真正正地解开了通灵之术。

    除了远在铁之国的琥和忍豹外,她没有更多可供驱使的通灵兽了。

    宇智波熙蹲下身子将一只小黑猫抱进怀里,轻声询问:“等在这里,是因为它们走了没饭吃吗?”她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小黑猫配合地发出呼噜声,“真乖,等回去了就喂你们。”

    其他猫咪看到同伴被抱在怀里还一脸享受,瞬间气炸,厚实的爪子勾着宇智波熙的裤腿就往她身上爬。

    “我可不是猫爬架。”这么说着,宇智波熙也并未动,任由好几只猫咪挤进了她的怀里争宠,“你们都要吃东西的话,斐和雪的零食就保不住了。”猫咪们互相用爪子推拒着同伴的脸,连声叫唤。

    宇智波熙摸了摸其中两只小猫的胃部,是吃饱的状态,所以是知道她们快走了,来送别吗?她的心有些软,整个木叶,稍微让她有所眷恋的也只有这些流浪猫了。按照她和井伊裕贵的约定,五天后就可以离开了,只需要再等五天就可以离开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小黑猫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类出神,有些气恼,它还不够可爱吗?它伸出舌头想舔舔人类的指尖,却被灵活躲过。

    “不能舔,都是灰尘。”

    宇智波熙陪着猫咪们玩了一会儿,没多久,猫咪们好似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默契地一哄而散。她从地上站起,捻走沾染在衣袖的几簇猫毛,向宇智波地区的更深处走去。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好似能把她盯出一个洞。

    这次的监视人员很不合格,宇智波熙默默对身后的人下了评语。

    回到家,佐助和香燐正在吃饭,热腾腾的拉面外卖,根据餐桌边的包装盒,是来自颇受好评的一乐拉面店。客厅另一边堆着许多小物件,有的连包装袋都没拆,看起来他们有在好好购买纪念品。

    宇智波熙的视线落在杂物堆的一只绿色恐龙玩具上,佐助脸一红,小声撇清关系:“都是香燐想买,我才陪她买的。”可是,她怎么觉得那只绿色小恐龙很眼熟,宇智波熙没打算拆穿弟弟的小傲娇,“嗯,香燐还是个喜欢玩偶的小女孩。”

    香燐咬着叉烧肉背下这口锅:“嗯,不止如此,除了恐龙玩具,我还买了魔方、积木、溜……”佐助有点小恼火:“香燐,你的话太多了,吃你的拉面。”

    难得佐助还喜欢这些小时候的玩具,宇智波熙挺高兴的,她摸了摸佐助的脑袋,“对女孩子稍微温柔点啊。”佐助别别扭扭地回了句:“知道了。”宇智波熙让两个孩子继续吃饭,自己抬脚上了楼,卧室墙壁上挂着的储物卷轴都被她装进了具有更大储物空间的卷轴。

    大号储物卷轴还有很多空间,她又去了宇智波地区的藏书室,忍术卷轴之类的东西早就被她收了,这次去是为了一二楼放着的杂书,忍界历史,名人传记,家族传说,地理游记等等……随着一本本古旧的书籍被收进储物卷轴,大片大片书架空了出来,十多封薄薄的信封掉了出来。

    宇智波熙低头看了眼信封,封口早已损毁,里面的信纸露出一截真面目,她的手一碰,纸张瞬间发出碎裂的脆响,“……”这得是多少年前的信了,有点麻烦,她从储物卷轴中翻出一个空盒子,准备将信放进其中,细如蛛网的查克拉线将信封粘起,离得近了,她看见上面依稀能辨别出意思的大字。

    “寄,泉奈大人”

    泉奈大人?是她想的那个人吧,宇智波斑的弟弟,宇智波的二把手。她小时候还找过宇智波斑和他的资料,不过没找到什么,她原本都快忘了,现在突然看到有人寄给他的信,褪色的记忆又变的鲜活起来,有些奇妙。

    私自查看她人信件,不是很道德,但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没人会知道。

    她用查克拉线将信封里的纸张黏了出来。

    “今天,姐姐又和人打架了。近来,姐姐心情一直不好,许是孕期,比往常更加躁郁,颇有些发狂的预兆。难得求了姐姐出来逛街,小集市很热闹,新奇的东西不少,姐姐不仅给自己和我添了几件新衣服,还为肚子里的孩子买了些小玩具。”

    看起来是些平常的少女心事。

    宇智波熙继续读下去,“……望着姐姐脸上的笑意,我好像也开心了起来。姐姐作为这个时代难得的女忍,一直悍勇无畏,不像我,她从不曾堕过宇智波的威名,但从那件事后,我知道姐姐心底一直有个黑洞,无法填满……”

    什么事?

    “买完东西,我准备给姐姐一个惊喜,带她去新开的刃具店。听族人说,那家店里有一柄长刀,质量十分不错,不少人想买,但都被店主人拒绝出售,我觉得以姐姐的刀术,一定可以征服那个店主。”

    “刃具店里的人很多,大多是些没怎么见过的陌生人,气氛很不好,戾气丛生,我一进去就后悔了,但姐姐很喜欢那柄刀,一定要买到手,我只好缩在姐姐身边。没几分钟,店里的人就因为争夺刃具打了起来,苦无相撞,见了血,姐姐有些应激,长刀到手后,姐姐面色难看地护着我准备离开,却被打起火气的忍者们拦住了,姐姐和对方打了起来。”

    “动手规模越来越大,损失有些严重,闹得很难看。上面来了人,为了平衡,除了最先动手的人之外,所有人各打三百大板。姐姐被斑大人训了,姐夫也因为姐姐怀着孕还和人打架这件事和她起了冲突,整日争吵不断。”

    “我是不是不应该带着姐姐出去?我只是想让姐姐开心一点,没想到却弄砸了。要是泉奈大人在的话,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吧?”前半段还是说当天逛集市的事情,后半段又变成了最近的感想,“唉,人人都很浮躁,族地的气氛前所未有的不好,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允许我和一些族人亲近。我甚至听到了一些很可怕的流言,泉奈大人,你是不是真的被斑大人取了眼睛?”

    泛黄的纸上还有早已晕染开的泪痕,字迹也变得混乱,写信的主人这时候一定很烦躁,下笔的力道都大了许多:“姐姐不许我问族人这件事,但她对斑大人的敌意很强,总是对着斑大人冷言冷语,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泉奈大人,姐姐一直都很听你的吩咐,拜托你,给姐姐托个梦,让她变回以前的样子好不好?”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宇智波熙将信纸放回信封,不止信的主人,她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幸是能够嗅到的。她将剩余的其他信封也放进了盒子,或许以后她还会继续看,但今天就暂时停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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