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刑

    白藏停了手,不满地看着她,珠玑走上前,哀求说道:“元泽仙灵虽然迟到,却也是为了保卫上元界的安危,请仙师放过他一次吧。”

    她言辞恳恳,语气真诚,这般苦苦为一个仙灵求情,与早些时候傲气的样子截然不同,倒把众人看不明白了。

    元泽看了她一眼,她眼中几乎要淌出泪水,看着元泽的眼神无限关切。

    哦,原来他们认识,云凫心里明白了过来,看这情形恐怕两人还关系匪浅,也是,门当户对,俊男美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白藏正要发火,元泽先开了口:“仙师,我有错当罚,请仙师执刑。”

    “好,这才该是青帝儿子的做派。”白藏说道,眼神严厉看了一眼珠玑,珠玑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元泽,而后无奈退到一旁,撇开头好似不忍看到元泽受刑。

    “轰——”,一道天雷劈在石柱上,元泽浑身一颤,双手握拳,使劲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暴了出来。

    众人心里一紧,看他的样子,这天雷劈在身上,一定肝胆俱裂般的痛苦,还有五道天雷,他怎么忍受得住。

    “轰——”又是几声巨响,五道天雷接连劈在石柱上,震得整个凌云台几乎抖动起来,闪电的光芒晃得众人睁不开眼。

    元泽支撑不住,头垂到胸前,两只手臂无力地被捆在锁链上,白藏一挥手,锁链被解开,他跪倒在地上,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一滴滴的血自他嘴角滴到石台上,应是在疼痛中将嘴唇咬破了。

    蓼风和珠玑立马上前扶住他,他勉力站了起来,倔强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而后眼光停留在云凫身上,对着她轻轻一笑,云凫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觉得这人脑袋莫不是被劈坏了,所以看错了人,传错了意。

    元泽甩开扶着他的两人,擦了一把嘴角残留的鲜血,一步一步慢慢向她走来,众人都注视着他,他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一直走到她面前停住,云凫心里发慌,看着他不知所措。

    “这位仙灵,”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踩到我东西了。”

    “啊,”云凫大吃一惊,低头一看,果然脚底下踩着一枚又小又薄的玉坠,雕刻成一只鸟的形状。

    “切,”围观的学子心里撇嘴,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戏。

    云凫捡起玉佩,难怪刚才自己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她用手拂去面上的尘土,双手递给元泽,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注意,不小心踩到了元泽仙灵你的玉坠”。

    元泽接过玉坠:“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跟上来的蓼风看见玉坠,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这不是我……,”旁边元泽咳嗽了一声,他立马改口道:“这不是我为元泽仙灵保管的玉坠吗。”

    蓼风转向云凫问道:“请问这位仙灵如何称呼?”

    “云中之雁,云凫。”

    “好名字,”蓼风叹道,“我叫蓼风,栖霞是我妹妹,想必你已经认识了,对了,云凫,你这条浅绿色的发带倒是别致,与你很是相称。”

    云泽又咳嗽了一声,脸色极不自然。

    云凫觉得蓼风这般搭话,恐怕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歉意,自己不能不领他这份情,便顺嘴说道:“我家阿娘为了节省,一次买了几十条这样的颜色,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是戴一样的发带。若是蓼风仙灵你喜欢,下次我也带几条给你。”

    云泽看了他一眼,蓼风被他看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摇摇手说道:“不必不必,这发带只衬云凫仙灵,倒是不大适合我家中的女子。”

    栖霞和珠玑此时也靠了过来,栖霞脸上还带着泪痕,问道:“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蓼风脸色更是难看,半晌方才说道:“今早我爬石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手摔成这样了。”

    “可是,哥哥,你已经跟着父亲学习了两百年的仙法,完全可以用灵力飞上来,为什么还要爬石梯?”栖霞一脸不解。

    几人都看着蓼风,他缓缓说道:“因为我打赌输给了他,走上来就是对输家的惩罚。”

    栖霞看了一眼元泽,有些不明白:“你们打什么赌了?”

    “咳咳,不过是一些小事儿,其实,就是赌他能不能收伏化蛇。”蓼风说道。

    云凫看着元泽,收伏妖灵并非易事儿,他定是经过了艰难的战斗才赢了对方,而今又受到这样的雷刑,身体怎么还能撑得住。

    珠玑一脸得意:“元泽从小跟着青帝和我姑姑学习仙术,对付一个区区化蛇当然不在话下,蓼风仙灵,你和他打这样的赌,自然是输定了。”

    蓼风叹道:“哪次与他打赌我是赢过的,好了,我和他也该回房间养伤了,你们自便吧。”

    两人御风飞往山腰宿舍,栖霞不放心,也告辞往宿舍蹬蹬跑下去,珠玑见人都走了,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冷对云凫说道:“恐怕云凫仙灵你还不知道吧,蓼风和栖霞都是白帝的子女,我与他们都是自小认识,与元泽更是青梅竹马,虽说现在我们与你是同窗,终究未来不是一路人,还请云凫仙灵要有自知之明。”

    这话听得云凫更是莫名其妙,他们之间关系如何与自己有什么干系,便是自己与栖霞交好又碍着她什么了。

    “珠玑仙灵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云凫不卑不亢说道,“既是你们关系密切,我怎么看不出来他们对你有半分亲热,便是笑也不曾对你笑过一分。”

    好像被说中了心事,珠玑脸色气得涨红,愤愤说道:“你不要以为他们对你有几分客气礼貌,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你在书院再努力,将来也不过分得一个小小仙职,恐怕到时候连我们府第的门槛都进不来。”

    云凫心中没有一丝气恼,反正多年来在集市上卖草药也受了不少气,若是都放在心里,估计早就气死了。

    “珠玑仙灵若有空闲来操心我的将来,不如想一想为什么你这样的身份还要与我吃一样的饭,住一样的房间,学一样的仙法,怎么不去找一个更好的去处,去一个都是你这样身份的书院。”云凫冷笑道。

    珠玑被气得不轻,又见周围还有些学子,不想失了脸面,便仰着头转身走了,崔宁将所有情形都看在眼里,此时靠过来问道:“你们说了什么,怎么她一脸的晦气。”

    云凫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瞧我不顺眼,算了,懒得管她,对了,你知道吗,蓼风和栖霞是白帝的子女。”

    “啊。”

    沧海书院的规制,每日只教授半日课程,剩下半日由学子自己修习。

    “云凫,你真的不和我去逛逛,我看这书院还有许多不错的景致。”崔宁苦苦劝道。

    云凫摇了摇头:“今日朱明仙师所讲解的修习之法我还要细细参悟,不如你也不要去逛了,和我一起学习如何。”

    崔宁连忙拒绝道:“算了吧,我可不像你,从小就比男孩子还争强好胜,什么事情都要去拼命做好,不达目标不罢休。”

    “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云凫说完,便拿起手边的《大集术》继续参详起来。

    崔宁叹了一口气:“今日你也看见了,即便你再怎么努力,又怎么比得过元泽仙灵他们,他们可是早就开始修炼仙法了。”

    “不是还有一百年的时间才考试吗,我只要比他们努力,说不定可以赶上他们,即便这一百年赶不上,四百年后总会赶上。”云凫一点都没受刺激。

    “就为了谋一个仙官的职位。”崔宁说道。

    云凫点了点头,眼睛依然没从书本上离开:“对,我要考到一个更高的仙官职位。”,职位越高,俸禄越多。

    崔宁不想打击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即便你仙法修炼得再好,又如何比得过他们背景深厚,到时候就算有好的仙官职位,那也是留给他们的,你又何必白费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拼尽我所有的努力就好,再说,即便不是为了仙职,把自己的仙法练强一些也没什么坏处。”云凫推了推他胳膊,“好了,别耽误我学习,记得回来给我画幅书院的地图。”

    “真是,不知道哪辈子欠你的。”崔宁无奈说道。

    “哪辈子,不就是这辈子欠的吗。”云凫眼皮都没抬。

    依着《大集术》中“静”字口诀,云凫调动身体中的真气,体内慢慢温热起来,初时感受不到空气中所含的灵气,而后回忆起朱明的讲解,依着讲解不断调整自己的气息,逐渐将空气中的丝丝灵气纳入呼吸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周围的灵气都已经被吸收干净,方才收了功。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凫觉得自己虽然吸收了不少灵气,但十分灵气才能转化为一分灵力,更何况房间狭小,还需要找一个更开阔的地方才行。

    刚打开门,崔宁正好来找她,塞给她一张图纸说道:“呐,这是你要的地图。”

    云凫展开图纸,上面将沧海书院全貌画得十分详细,还标注了每个地方的说明,青阳居西殿,朱明居东殿,白藏居北殿,玄英居南殿,只是后山上有一块地方却是空着,写着“禁地”二字。

    “这不是你画的吧。”云凫看着他,这样细致的耐心和笔法,肯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崔宁能画出来的。

    崔宁一摊手:“我可画不出来,这是容沐为你画的,他还特地让我转告你,后山是禁地,你不要瞎闯。”

    “嗯,明日我见到他得好好谢谢他。”说完,云凫便越过他,往庭院外走去。

    “你去哪儿?”崔宁高声问道。

    “修炼心法。”云凫头也不回。

    “哦,啊!你这样是要卷死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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