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追灵囊，这件法器与我灵力相通，只要我打在他人身上的灵力，六个时辰内都可以用追灵囊找到他。”洛离解释道。

    云凫看着这金色的蝴蝶幻影，一时有些愣神：“碧罗戒也是这样的。”

    那时，在洛伽山，她总是趁夜深无人之时，将碧罗戒中的幻影召唤出来，看着它往那个人的方向飞去，却总是连浮玉河都没有勇气越过去。

    洛离看她有些失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肩说道：“这追灵囊与碧罗戒都是由擅长追踪术的雉鸡一族所制，所以才有相似的法力和功效。”

    “难道是青帝夫人？”云凫好似有些明白了。

    那只蝴蝶幻影已经开始往东边飞去，洛离和云凫跟着它后面。

    “当年，我也只不过是留云宫的一个小仙官，虽有家世背景，却因为性格软弱，时常被宫里的其他仙官欺负，他们当面嘲笑我也就罢了，背地里还总是偷我辛苦做好的案卷，将功劳都抢了过去，害我总是完不成任务被责罚。”说到此处，洛离微微哽咽了一下，“夕悦知道后，就将这追灵囊送给了我，我按照她教我的办法，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案卷里，然后等案卷被偷走之后，再用追灵囊去寻找，将偷我案卷的仙官抓个人赃并获，狠狠出了一口气，慢慢便无人再敢欺负我。”

    说完，洛离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似乎是在看她，也似乎是透过她，在看一位多年不见的故友。

    洛离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她，并非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因为你和她一样的性子，聪慧执着，无论别人怎么说，只要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她若活着，一定会是个好母亲。”云凫感慨道。

    “若是她活着，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洛离叹道。

    看这番神情，云凫猜到洛离该是一直爱慕朗尘，心里更是好奇夕悦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可以令情敌一般的洛离也能对她如此真心怀念。

    提起这个话题也是让人伤怀，云凫便就此打住了，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洛离仙灵，这上元界可有仙灵修炼到了六级仙法？”云凫问道。

    洛离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没有，你现在的修为就已经是仙界最高修为了，整个上元界也没有几个人可以达到这般修为。”

    不对，刚才那黑衣使者的灵力，分明比她强许多，绝不是靠任何法器能使出来的，只是二人斗法的时候，洛离还没有出现，自然也没看到对方强大的仙术。

    洛离看她皱眉思考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突然这么问，难道你见过？”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云凫还是点了点头。

    “难道是刚才那个黑衣使者？”洛离脸色都变了，虽然不敢相信，但她也不得不重视云凫的判断。

    云凫说道：“方才我与他比拼灵力，他修为远在我之上，除非是修炼到六级仙法，否则便无法说通了。”

    洛离还处于震惊之中，她并非不相信云凫，而是，这家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的仙界虽然没有仙灵能修炼到六级仙法，但据我所知，过去的仙界并非没有出现过，除了上古龙、凤、麒麟、龟四神以外，后来又出现过仙法极强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位仙灵，据说他们正是继承了四位古神的神力，才能修炼到六级仙法，并且殒灭后尸骨都化作了各种神器。”洛离说道。

    这些，云凫倒是从沧海书院的书籍中读到过，玄武珠，朱雀石，青龙玉，白虎晶正是这四位仙灵尸骨所化，再加上人间蚩尤所化的蚩尤木，正是组成上古诛仙阵的五件神器。

    “那有无可能仙界中除我以外，也有人继承了上古四神的神力，而后修炼到六级仙法？”云凫问道。

    洛离思索了一阵，还是摇头：“虽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五级仙法到六级仙法，难度比突破其它仙法级别难了几十倍，神力不是关键，时间才是最重要的，这样高的修为，起码需要万年以上的时间才能练成，继承上古神力或许可以缩短修炼时间，但也需要至少七八千年，据说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位仙灵修到六级仙法时，也差不多是年老之时。”

    而方才那个黑衣使者，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看其身形也不是个老者。

    即便如此，云凫还是认定，对方的仙法一定在自己之上，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修炼到六级仙法，还是用什么特殊的药草或法器将仙法暂时提升了。

    “六级仙法‘无极’，到底是什么？”云凫问道。

    一级驭物、二级聚风、三级击云、四级化形、五级点阵，以前在沧海书院，也有学子问过白藏六级仙法是什么，结果被白藏狠狠鄙夷了一下，认为他们想修成六级仙法简直是做梦，倒是朱明曾经提及过六级仙术“无极”，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天边大亮了起来，太阳重新照耀了万物，让一切都看起来清晰无比。

    洛离微微侧过头，避过这刺目的光，垂眸看着下方的大地，说了两个字。

    “所谓的‘无极’，其实就是夺灵。”

    “夺灵，夺仙灵的灵魂还是灵力？”云凫问道。

    洛离道：“我也只是听说，修炼到六级仙术以后，就可以不靠修炼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而只需要夺取他人的灵力占为己有即可，这样取之不尽的灵力便是所谓的‘无极’，说起来与最近苍梧宫流传出的夺灵术倒是极为相似，如果六级仙术真的存在，那现在那些仙灵为何会失踪也就说得通了，也许他们真的是被什么人夺走了灵力。可惜，留云宫留存的案卷大都是关于人间的事情，而上元界的案卷都封存在苍梧宫。”

    二人已经被金蝶幻影带到了海边，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金蝶并没有停下。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追灵囊还可以维持三个时辰的功效，大海辽阔，随随便便转一转时间就过去了，但二人都没打算放弃，一起飞入海上。

    追了两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了几座岛屿，在海雾蒸腾之下若隐若现，但岛上的亭台楼阁已经可以看出个大概。

    好熟悉的景色，云凫心里猛然一跳。

    沧海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