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听得安云桐与黛玉这边有动静,林如海也没有再管那些学子的争执,反正也算是查明事实原委。

    那些人见此,有小心思的都跟着过来,说是想帮忙,有的则是躲得远远的,唯恐灾祸及身。

    而骆宾,也是那远远躲着的人。先前的迷糊,此时又驱散,心中依旧记得自己靠拢的是哪个人。

    只希望方才他与林如海说话,别被有心人记得。不过就算记得也无事,左右不过是他对前未婚妻余情未了,关心关心罢了。至于安云桐?那不是没被人带走么?说明她此时是安全的,他又何必去多此一举地关心她?

    林如海见孩子们都没事,他才放心下来。

    此时有些昏昏沉沉,也不过是吸入一些迷烟的缘故。

    叫林晓冬带人到门口守口。这时候,听得动静的甄树明与蒋町过来了,见到林如海等人都没事了,也才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林晓冬就叫他们先回去守着女眷与孩子,免得被什么人盯上。

    甄树明见此,也知道暂时无事,又加上担心自家妻儿与侄女,便与蒋町匆匆赶了回去。

    确定林如海他们都没事,封氏与宁氏齐齐念起佛来。

    而英莲与甄小婷都被吓得脸色苍白。这是因为她们一个想起了被拐子打骂的时候,而甄小婷则是想到了一家子被薛蟠追杀的时候。

    这可把大家伤心透了。

    其实英莲是不大想进京来的。因为薛蟠就在京城。她怕看到他。

    “可是妹妹,若是你留在扬州,没有林大人的震慑,那是什么地痞流氓都敢打你主意的。不如随着林大人进京,有大人与姑娘们护着,那个混蛋如何敢来?”

    说来真是甄家姑娘命苦。两个姑娘都差点被薛蟠糟践了的。

    只不过英莲因为自幼离开父母,被拐子打压着长大,自卑怯懦已经成了她骨子里抹不掉的痕迹,并不能如甄小婷这般勇敢直面可怕的过去与人的。

    只不过甄小婷的话,到底还是给了她一点勇气的。封氏也在一边宽慰,“你婷姐姐说的没错。以后我们也跟着林大人,安姑娘又是厉害的,第五公子更是举人,甚至是能更进一步。到时候他不敢再来。若是敢再来,娘定要把薛家的皮扯下来,叫他们无颜继续呆在京城。”

    蒋町在一边听着,双拳紧握着,双眼满是仇恨,“我听谦哥儿说过,叫我们不要怕的。到时候他们敢在我们跟前耍横,我们就告官。而他,一个已经被人写死了的人物,可是最怕对簿公堂的。到时候要叫人知道他是谁,犯了什么罪,那就是死路一条。”

    蒋町的一番话,让大家都安了心。原本他们只是觉得跟着林如海,就能保得一时的安全,竟没想到,却是还有这个保障在。

    甄小婷想了想,却是问甄树明,“爹,与其我们整日担惊受怕,怕他发横,不顾一切来害我们,不如到了京城,就直接去告官!”

    甄树明夫妻俩还有封氏都齐声道:“不可!”

    “这又是为何?”甄小婷很是不满意,“我不怕他。”

    “傻闺女,为娘怕你与英莲名声尽毁,以后生活不得欢乐。”宁氏哭着道:“你可莫要冲动做傻事。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公子还有林大人想想。”

    甄小婷迷惑了,这,她去告官,还能害了林大人与公子?

    甄树明叫蒋町去看看外面,随后与甄小婷说了几句,“公子进京赶考,最是要静心。你若此时去把事情闹出来,到时候势必会影响到公子温习。林大人也是刚回京城述职,什么根基都没有,到时候还得为你操心。甚至有些人可能利用我们去对付林家,到时候岂不是连累了他们?”

    这几句话,如同重锤子一样,狠狠地敲在她头上。她果然那么愚蠢吗?差点就害了他们家的恩人们呢。就算是要做,以后也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封氏在一边拉着她的手,小声道:“恶人自有恶报,只是时辰未到。我们如今势弱,还与恩人们在一起,做事就不能莽撞,谨小慎微才是道理。不然,事情后果可就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被奸人恶贼盯着,却只能这样躲躲藏藏,祈求上苍快些把他的功过平了,叫他得个现世报吗?她被他们害得家破了,只能这样受着吗?英莲惶恐的心,在一刻有了对不公的质疑。

    “这就是公子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吗?”甄小帆在一边呢喃道。

    是也不是吧?

    大家都默然。

    而此时,黛玉与安云禾在舱房的卧榻上躺着,与外间只是隔了一道珠帘。旁边就是方才赶来的李嬷嬷。外间是安云桐与第五长清,还有林如海。安云谦则是躺着一边的踏上。

    如此一来,一大家子都在了,也不怕落单而被人盯上。

    “奴婢不过是头晕歇了一会,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大人,奴婢觉着,此时不简单。”

    “自然。”林如海心乱如麻,“只是我在巡盐御史上得罪的人不少,也不知是谁想让我家破人亡的,便出了此毒计。”如今他只想早些到了京城。在京城,在天子脚下,那些人想要害侄女侄子三个的,顾忌天威,可不敢随意动手。

    安云桐却是有些担忧,“伯伯,我瞧着他,只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我没跟玉儿在一块儿,玉儿根本就不会受这苦。”

    林如海不大相信,“你还是个孩子,谁与你有这深仇大恨?”

    安云桐摇头。

    “所以,不要愧疚,终究还是我不中用,别人都当我是软柿子捏。”林如海以往的平和,在此时忽然被不满与恨意填满。他与人为善,兢兢业业,对得住天下,对得住任何人,为何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就是贪朝廷的东西,贪百姓的东西,末了,还憎恨他多管闲事?

    第五长清开口了,“第一个出现的人,被我射了一箭,只是如今去追,也追不上。想要从他身上查探到什么,自然是痴人说梦。但是被留下的这两人,或者是可以审审。”

    林如海将人给了林管事。等过了一个时辰后,林管事回来,面色不善。

    大家一看,就知道结果不尽人意。

    果然,那两个人倒是招供了,只是提供的线索,有也是好像是没有一般。

    “他们说,是一个瘦小的老头给了他银子,请他们来‘请人’的。”

    林管事这时候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又说了周围有人传言安云桐貌美,而林如海身边侍卫不多的事情。

    听到了这里,大家脸色都变了。

    这无异于是告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你们想要做什么,只要人手够,就尽管去吧。因为林如海身边的护卫少,顾头不顾尾,去打劫一番,自然有大收获,而不会有危险。

    也不知传播这种流言的人,在下一个地方是否也会故技重施,林如海那是急得团团转。

    第五长清手边的桌角被他咔嚓一声就掰下来,“伯伯,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立即上岸,改走陆路进京。另外雇当地大镖局的人护送我们。”

    “伯伯,第五哥哥说得对。若是我们一直走水路不上岸,人手就一直这么多。但是那躲在暗处的人,却不知凡几。如此一来,我们就是那入瓮之鳖了。”安云桐也是觉得上岸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肯定也会猜到他们会改路线,但是绝对不会想到,他们速度会这么快。

    林如海点头,“现在就下船。”也是老天有眼,正好船在此地停靠一会,若是走得远点,距离码头远了,那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怕是都有一群人在等着他们。

    船家虽然疑惑林如海为何忽然下船,但是也不敢多问,相比定然与方才的事儿有关。少知道一些事情,才活得久远,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打听,只是祝林如海一家子一路平安了。毕竟是个难得的好官老爷呢。

    安云桐下楼时,骆宾正在房里躺着复盘他今日的所作所为。

    待他反应过来时,安云桐已经牵着黛玉与云禾走上了桥栈。

    “安家妹妹!”

    安云桐猛然回头,看见了趴在围栏上的骆宾。

    她眨了眨眼,扭头往林如海走去,“伯伯,他的银子?”

    “对!”林如海顿时想起来,“方才气糊涂了,竟是把这事给忘记了。”他将银票递给林管事,想让他去说个明白,却不料被第五长清接过,随即脚踏木桩,几个飞跃就到了二楼的骆宾跟前,“这是当初你借给她的盘缠。如今双倍还你。”

    随即第五长清看着骆宾佩戴着的玉佩,“这是寄存在你这儿的安家玉佩?”

    骆宾抿嘴,掩盖住心底对第五长清的妒忌,撒谎道:“不是。”

    第五长清冷哼一声,随即剑光一闪,骆宾身上那块玉佩已经落在他手上,随后又掏出一张银票给他,“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这银票就当是给你保存玉佩许久的辛苦费吧!”

    也是附近没人,第五长清才敢这般明着夺回来。

    见骆宾要说些什么,他第五长清冷笑道:“我,才是她的未婚夫。你想做什么,可要先掂量掂量。”

    说罢了,一招蜻蜓点水,几经翻跃,人已经到了安云桐身边。

    骆宾两手紧握把手,上面青筋尽显,恨不得是掰下横木,把那第五长清打趴下。

    “桐儿,伯伯,你们看。这是什么?”

    “那个玉佩?伯伯,是那块玉佩!”

    林如海很是赞赏地点头,“那便好。贤侄儿果然是极好。”

    见第五长清拿着玉佩回来,林如海很是满意,安云桐更是是喜极而泣。

    这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刀,终于被取下了。

    上了岸,林管事领着林晓冬直接去找当地最大的、最有名的镖局。

    看着眼前的好几张一百两的银票,镖局答应了。当即安排了马车去码头接人、装行李。

    随后一切妥当后,直接往京城进发。

    走了半道,城里的知县才知晓林如海来过,一时间也愣住了。

    “这是连本官都不信了呢。这位林大人可真有意思。”遇到了困境,不求当地官府庇护,反而是请了镖局的一大波人护着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怕是害他家的人,应该与官府有点关联?

    想到这里,这位知县大人也联想到了江南这地界的关系,那叫一个错综复杂,哪里害敢多想,赶紧叫人莫要再议论林如海一家的事。但是若是有人问起,“就如实说便是。”

    左右他根本不晓得林如海来过,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清也好邪也好,都怪不到头上去。

    他们神仙斗法,可别连累了他这条小鱼。他只想安稳做县令,为这一方百姓做点事罢了。

    可能是真的因为林如海他们忽然改变了路线,那些躲在暗处的没有反应过来,让安云桐他们走了好几天的安宁路途。

    只是到了第五天,在驿站的时候,终究还是遇上了事儿。

    睡到半夜的时候,驿站忽然着火了。

    镖局的人与侍卫护着大家往外走。但是门口却是聚集了好些穿着不一的人,挡着路,不让他们走,嘴里还不干净得很。

    第五长清弯弓射箭,正要给他一个教训的时候,又是一阵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林大人,这些东西竟然敢挡着你的道儿?来人,这些人以下作乱,欲行刺本世子,给本世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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