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安云桐几人见此,纷纷起身,要告辞了。

    王熙凤也担心贾琏要说的事是安云桐几个小姑娘不能听的,便也赔不是,说是下回再请她们来家里玩。

    “二妹妹便替我送送三位妹妹吧。”

    “琏二嫂子(凤姐姐)留步,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到了院子里,安云桐她们跟贾琏匆匆行礼后,便往外而去。

    三姐妹上了马车,才贴着耳朵瞧瞧猜测着贾琏那着急上火的模样,是遇到了什么事。

    黛玉想了想,“要么银子,要么家族名声。这俩可是当下琏二哥最为着紧的事。”

    安云禾眼睛滴溜溜一转,却没想到什么,只是附和道:“我也觉得是如此。”

    安云桐看了一眼“滥竽充数”一样的妹妹,没好气地说道:“左右离不开这两个事。只不过当下琏二哥家里家底可还是有的。所以并不会担心银子的事。那只剩下一个事,那就是家族名声了。”顿了顿,安云桐又接着道:“或者更详细说来,应该还有比名声更为紧要的——生死存亡。”

    毕竟名声的话,贾府如今多是笑话,早已被京城达官贵人看尽了笑话了。有时候贾琏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我的奶奶哎,我们贾家是要完了吗?”

    贾琏在屋里记得团团转,随后叫平儿到外面守着,“莫要叫人靠近了来。”

    “是。”平儿看了一眼王熙凤,见其也是面色凝重地点头,便搬了小墩子,坐在了门口假装做针线,耳朵也是竖起来了听里面的动静。

    王熙凤拉着贾琏的手,“二爷,你坐下来。你晃得我头晕肚子痛。”

    什么?谁会头晕的同时,还会肚子痛的?贾琏一时间愣住了,却也是顺势坐在榻上,随后才长叹一声又一声的。

    “二爷!”只听到叹气声,听不到半个字可急坏了王熙凤,“我们的琏二爷若是还没想说出来,就麻溜地歇一会。听得哪,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被嗔骂了几句,琏二才把自己撞见的说了出来。

    “近日里,不是我那几个朋友闹着吃酒么?我们便去了。”

    听到他提到吃酒,王熙凤就怒视了他一眼,却是换来了贾琏的讨好一笑,随后又苦着脸道:“珍大哥哥……”

    “嗯?”王熙凤眯着凤眼,发出简短的一声。贾琏立即识时务地转变了对贾珍的称呼,“就那贾珍,他,他竟跟着以前坏了事的老亲王千岁的儿子,搭上线了。”

    王熙凤登时放松下来,斜靠着靠枕,笑道:“原来是这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左右那位郡王如今也好好的,似乎皇上也甚是喜欢他。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没什么大不了?”贾琏被气乐了,“我就问我的好奶奶,若是你手边的几个小厮,都投靠到二婶那边去,你会如何?”

    “他们敢!瞧我不扒了他们的皮!”王熙凤柳眉半竖,气势汹汹的,让贾琏看着又乐了。

    “瞧你不一样吗?你想想宫里的,贾珍他虽不是什么能让,却也是皇家赐封的三等将军。若是明晃晃地跟着旁人了,宫里的能高兴?”

    王熙凤这才正视起来,“若是贾珍再头脑已发昏,做了什么糊涂事,那我们……”

    “可不是?就算不跟着干坏事,可也是刺了天家的眼,我们同气连枝的,能得什么好?”贾琏狠狠地吐出一口气,“为了我们大姐儿,还有我们肚子里的孩子,可得左右筹谋了。”

    贾琏说得大气,可王熙凤也不知为何,竟是笑了起来,还抱着肚子一边喊疼一边笑,“哈哈哈,我的好二爷,你有肚子吗?还我们的肚子?你有吗?再过十几年,应是有个大肚腩吧?”

    听了这些话,贾琏俊脸罕见地黑了,“凤儿!”

    王熙凤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随后招招手,贴着贾琏的耳朵说了一句话,却是把贾琏惊得手都撑不住小几了。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看着王熙凤,良久了,才道:“那么先前他摔断两次腿,是有某位王‘女侠’仗义出手?”

    王熙凤得意地甩着帕子,“应当是了。”

    瞧这话,可谦虚了呢?看她那骄傲的神色,贾琏只觉得自己腿肚子突突地疼。

    不过想到贾珍的熊胆子,贾琏也不免再次垮了脸,“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还是打断他的腿好。”

    只不过,这腿可不能再是自家人动手。不然叫敬爷爷晓得了,恐怕对自家起了嫌隙之心。毕竟贾珍再不争气,也是宁国府的当家人,是贾府的族长,是敬爷爷的亲儿子,容不得旁人去教训的。

    见贾琏正儿八经地思索起来,王熙凤也不好开口打断他的思路,心绪也不由得想到了以后肚子的孩子出生后的事。若是儿子,等他长到三岁,就送到林姑父家去,去受那一家子读书人的书香卷气,以后也能读书考学,给她挣个诰命。当然最重要的是,考中举人,考中进士,为官做宰,就会受人尊重,活得自在些。另外还能给大姐儿撑腰,谁也不敢欺负她。

    王熙凤一腔的母爱,都在两个孩子身上,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被她的笑声扯回来,贾琏也松开了眉头,“凤儿,明日我就去城外道观找敬爷爷。”

    王熙凤点头,“好。可要与老爷商议一番。最好是让老爷带着你去。如此一来,敬爷爷也能觉着我们家敬重他,没有随便叫一个小辈就去找他。”

    贾琏听罢了,很是认同,“好。我这就去找老爷。你在屋里好好歇着。饿了就叫人做些爱吃的吃食来。”

    说着捏捏王熙凤的手便出去了,叮嘱了平儿几句,急冲冲往贾赦的院子去。

    才到贾赦院子前,就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来。

    贾琏急忙往前一看,竟是搭了个简陋的台子,一个小戏班子竟然在哪里唱曲儿呢。

    可真是享受,他在外面忙死忙活,担惊受怕的,自家老爷就在家里这般享受。

    走上前去,就示意唱戏的人先撤下。

    那些人见贾赦没反对,就很有眼力地退下。

    见外人没有了,贾赦才有些不高兴地问:“你来做什么?什么天大的事?就不能等我听完这段?”

    “老爷,是大事!关乎我们以后还能否如此随心所欲地听戏听曲儿。”

    “哦?”贾赦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小酒,“这样的大事,你还能遇见?”

    贾琏有些心伤,他好歹也是一等将军的未来继承人呢,也是有身份的人,如何就不能遇到这样的事了?

    算了,他也不想再跟不信他的贾赦辩证,只直接道出个惊天大雷:“珍大哥哥搭上那位君王的路子了。”

    贾赦直接傻眼了,愣愣地看着贾琏许久,“你说了什么?珍哥儿他找上那位?”

    贾琏点头。

    贾赦微微直起的上身,直接啪的一声摔回了榻上。

    一刻钟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后门出去,直奔城外的一所道观。

    城门关闭的前一刻,那辆马车又回来了。

    晚风吹起了帘子,路人瞧见了穿着道袍的老人,怒目而视。

    当天晚上,宁国府里一阵老男人的鬼哭狼嚎。

    好在宁国府也是占地极广,外面的人没有听见那凄惨的声音。不然第二天,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只是次日,王熙凤就叫人给安云桐与黛玉带了一封信,上面的字里行间,充满了王熙凤对贾珍遭遇的幸灾乐祸。

    “你们在笑什么?”第五长清领着周凛还有安云谦小跑着从一边经过,第五长清还在对着安云桐笑,还没想到要先说什么呢,周凛就嘴快地问了。

    黛玉瞧见是他问,鼻子出气地哼了一声,“我为何要告诉你?这是我们姑娘家的亲密话,你也想听?”

    这话有意思。要是说想听,那岂不是要说自己也是姑娘?

    周凛也傲娇了,“不说就不说。我稀罕听?”说着昂着头,跑远了,末了还在那边对着黛玉喊:“听说某位姑娘想打赢我?谁?那个整天只知道说姑娘之间小话的姑娘吗?哈哈哈!”

    言之未尽,却是充满了他对黛玉武艺有进步的极大否定。

    黛玉跺跺脚,叉着腰,“小气包!你给我等着!”

    安云谦觉得此时留下来,定会无故挨骂,便缩着脑袋,一溜烟的也跑远了。

    黛玉见着,果然恼了,“谦哥儿!你跑什么?可是担心我说你什么?”

    安云谦大声回道“不是”随即也消息在转角了。惹不起,他暂时还是能躲得起的。

    到了转角处,果然见周凛在那里懊恼呢。

    安云谦撇撇嘴,“既然想跟玉儿姐姐说话,怎么就说话不过脑子呢?总是惹她生气,骂你也便罢了,还殃及我这池鱼。”

    周凛被这一说,那隐隐的悔意也消散了,笑着揉着安云谦的脑袋道:“那就有劳谦哥儿以后帮我多美言几句了。”要是能帮他挡挡“杀气”最好不过了。

    说着他又趴在墙边,看第五长清在干什么。

    此时那边只有第五长清与安云桐在了。

    高瘦挺拔的身躯,把安云桐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

    “好了,他们都不在这里了。我们也能好好说话了。”

    安云桐听着他这松一口气的语气,觉得有些好笑,“谁叫你答应带他们俩了呢?”一个瞧着就是调皮捣蛋的,一个是自己亲弟,她最是了解,瞧着安静,却也不是安分的主儿。

    这两个家伙,可叫人头疼的。第五长清能忍到现在也是能耐,只是,“他们可有打扰到你温习功课?还有一个月,就要会试了呢。”

    说到会试,她都有些紧张了,但第五长清还是像没事的一样,每天读书、习武,样样不落下。

    “放心,我有分寸的。其实,他们那些小伎俩,可瞒不过我。只不过,瞧着他们绞尽脑汁跟我作对,我还是觉得蛮开心的。”

    原来如此。可怜那两个家伙,还以为自己躲过人家的法眼呢。

    “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安云桐听到成亲,脸也红了,瞬间忘记了要说些什么好。

    第五长清却是轻轻牵着她的手,“到时候我挣个状元府,我们就有新家了。”想想就高兴。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院忽然起了哭声。

    有个小丫鬟飞快跑着来,“大姑爷,大姑娘,呜呜呜,姑娘她们,有坏人要抓姑娘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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