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不管薛家如何求人,哪怕给王子腾写信求他,他也想尽办法了,依旧不能左右京兆尹办案的决心与速度。

    在第五长清要进会试贡院的那天,案子已经是水落石出。

    受害人全部去了京兆府里作证。而不管是主凶亦或是帮凶,如贾雨村之流,全部被抓捕归案。

    此前贾雨村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败下来的。他也尝试着给王子腾写信,给贾政写信,到最后都是杳无音信,他便去信给贾赦与林如海,求他们救救他。

    贾赦倒是回信了,却是讽刺他山头没拜对,落得如今的下场。当办案的人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而林如海,也回复了,却是只有几行字,叫他坦白从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两封回信,还不如没有呢。

    贾雨村被钦差大人看尽了笑话后,才被押解回京。

    最后与薛蟠一起被判罪。

    薛蟠是杀人偿命,除了要给被他害死的人的亲眷每户五十两银子,其余倒是没有多余罚没。

    不肯与薛宝钗离开的薛姨妈躲在家里哭着骂人,“那官老爷当然不会再罚我薛家什么银子。该罚不该罚的,全在那五十万两银子里了,他当然是不亏!”

    “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啊,被人算计算到死,算到家破人亡啊!”

    “姨太太!您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被人听见了,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呀。您不想想您自己,也得想想姑娘啊!”陪房程氏可是了解事情始末的,知道薛宝钗被赶出京城,还被罚银五十万两,纯属是皇帝知晓了薛家的富贵,抓着薛家的致命把柄,名正言顺地将银子拿过来。

    五十万,算是买了薛宝钗的命了。

    可是薛姨妈没想起这事也就罢了,忽然被提及这事,瞬间就炸了,“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敢做,我为什么不能说!那是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

    不管薛姨妈如何哭闹,都没能更改薛蟠的命运。王子腾前些日子还特意派了心腹来劝薛姨妈,既然皇上已经知详情,又给出了路子让他们薛家走,就说明这是皇帝的底线,否则最后薛家的下场定然是比如今还要差。

    言下之意,就是叫薛姨妈要识时务,别叫大家都受到薛家的连累。

    薛姨妈当时被说得一字都说不上,愣愣地看着人走了,才嚎啕大哭起来。

    之后的日子里,只要是身边没人,薛姨妈都要骂人,从京兆尹到王子腾,宛若封魔了一般,仿佛已经忘了薛蟠正深陷死牢之中。上面骂人的对话,就几乎每天都会重复一遍,以至于对她忠心耿耿的陪房都在考虑是否要离开她了。毕竟跟着这样作死的人,谁不害怕?

    等第五长清考完了会试最后一场,薛蟠已经被判处秋后处斩。

    按照皇帝的意思是,原本是要将薛蟠斩立决的,只是现在正是会试的紧要关头,又是春天,正承载着朝廷与百姓的美好愿望,可不能被一些无关紧要的烂泥给坏了一年的一头,就等秋天了,把粮食都收进仓了,再处理这些人渣。

    而贾雨村,依法判处剥夺官身,子孙三代不得入仕,阖家流放琉球岛,他这一生,永世不得回京。

    贾雨村得知判处结果,哭天抢地,说苍天不公,“那些比我阴狠奸诈、鱼肉百姓的人,尚在高位祸害百姓与朝廷,却对我这小鱼虾赶尽杀绝。”

    “我祝他们步步高升,等到最高处,再跌下来,跌得粉身碎骨!哈哈......”

    他再如何挣扎咒骂,也改不了他的判处。而且他的判处不见血,皇帝觉得他膈应人,恨不得他立即消失。京兆尹揣度了圣意,自然是要为君分忧,当日就将人撵上了流放的路途。

    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跟在贾雨村身后,频频回头看向人群,“是太太吗?”

    只是等她走出了城门,也终是见不到想见的人。

    而这时候,封氏才带着一个小丫鬟从人群中走出来,“当初她若是在贾雨村故意错判案子的时候送信给我,我也不至于这么恨她。”毕竟娇杏已经嫁给贾雨村,不能明着忤逆他,那悄悄告诉她,也不行吗?哪怕不看在旧日情分上,也不能坚守一点是非分明的立场吗?

    到了此刻,封氏往日压在心里的郁郁之情,终于散开了。从今往后,她就守着女儿过日子了。

    得知薛蟠的遭遇,安云桐可谓是洞若观火。因为皇帝不是个昏聩的,还是一个心中有百姓的人且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何能容忍?

    而对于薛宝钗,她只能惋叹一声。薛宝钗心思是缜密的,可惜的是拿不准皇帝的心思呀。她哪里会想到皇帝会如此较真,既想薛蟠死,也想拿薛家的钱财呢?恰好薛宝钗自己撞上枪口来,想用银子砸出一道后门,知法犯法,皇帝可不得抓紧了机会?

    二来,薛宝钗也低估了皇帝的长远思虑。若是人人犯法了都能用银子去买命,那朝堂律法岂不是摆设?往更深了去说,若是危及江山社稷之罪也能拿银子摆平,那最终受害之人必然是百姓与朝廷。

    皇帝为了杀鸡儆猴,薛宝钗与薛家都必须严惩。

    黛玉与龙凤胎原来也没想到这里,还是安云桐细说了一番,才若有所思起来。

    “好了,不说他们了。我呀,现在就只是希望长清哥哥能睡个好觉醒来,到时候我们与他一起将那警幻姐妹俩抓到了,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一听到警幻的名字,黛玉与双胞胎脸上就满是不耐烦。

    奈何自己这一边能力还不够,不然早把她们绑了,也能了却一件烦心事。

    安云桐又想起他们的功课,“如今念书到哪里了?可有进步?”

    黛玉与双胞胎齐齐点头,“我们都已经把《大学》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对,接下来,就把《论语》在十天内全部背下来。”安云谦握着拳头道,“就是不晓得能否背得滚瓜烂熟。”

    安云禾在一边摆手,“我们肯定可以!”

    “那你们也要留心休息,要慢慢来。万万不能为了早些记下来,就忘了吃喝与歇息。”安云桐有些不放心地叮嘱,“要是叫我知晓了你们瞒着我这样糟践自己,我就罚你们。”

    “罚什么?”黛玉笑眯眯地问,很是自信地问,“姐姐难不成以为您的弟弟妹妹们,都是傻瓜不成?太小瞧了我们。”

    “可不是?”安云禾摇晃着小脑袋,还虚指着自己的头一侧,“我是如何背书的,您还不晓得?”

    安云桐看着安云谦一点不谦虚地在一边点头附和黛玉与安云禾的话,也是头疼,“行行行,你们最厉害了。是我错了。”

    “那还差不多!”黛玉与安云禾异口同声,然后就相视而笑。

    安云谦在一边倚着窗边,只是看着姐姐妹妹们憨憨地笑。

    至此,安云桐还能如何?自己的妹妹与弟弟们,只能自己宠着呗。至于罚什么,到底没说出来。因为那不过是吓唬他们的,她哪里舍得罚他们呢?

    也是因为看到三个妹妹与弟弟都好好的,她就越发想要好起来,与他们一起习武练剑,一起读书,给自家这一方增加实力。

    但是她还得好好修养,可能比不得警幻她们的步伐了呢。

    她如今最担忧的是薛家一事,是不是就是警幻她们掺和了一脚。不然,薛家倒下的时候可还没到呢。

    安云桐猜得没错,薛家一事,包括了那个真秦可卿,都是警幻姐妹掺和进来的。

    只不过薛家的运道是警幻吸走了,而真秦可卿的运气,则是被假秦可卿吸收。只不过到了最后这里,被第五燕齐的人搅乱,随后第五燕齐趁乱将人带出了边塞,回了京。

    现如今林家这边、甄英莲家以及王熙凤那边,都有第五家保护,警幻她们无法迫害,那么只剩下贾家二房以及东府宁国公府会成为他们下手的对象呢?

    此时,正在为薛宝钗离去而哭泣的宝玉正依偎在老太太怀里,听着众人的宽慰。

    老太太叹息一声,“是我这老骨头的错。没能帮你宝姐姐一点忙。哎,我老了,面子也不是别人能看见的了。”

    宝玉见老太太如此自责,猛地抬头,“对不起老祖宗,宝玉不是怨您。宝玉是知晓皇命难违,我们谁都不能左右圣意。我只是,我只是感伤于宝姐姐冰清玉洁的姑娘家,竟是受呆霸王的连累,往后的日子过得要艰难了。”在宝玉的心里,出了京城,那就是吃苦去的,“姨妈她也忍心让宝姐姐一个人离开?那个呆霸王哪里比得上宝姐姐?”

    “我的傻宝玉哟。”那是因为在薛姨妈心里,薛蟠是薛家的根啊,哪怕这根都烂掉了,她既是救不回烂根子,也舍不得扔掉。同时也恨加速烂根子烂掉的薛宝钗,哪怕她是薛姨妈的亲女儿,但女儿哪里比得上在她心里传宗接代的儿子?老太太抚着宝玉的肩膀,叹了一句,却是没把薛姨妈心里的阴暗思想说出来。

    王夫人倒是明白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既埋怨老太太不给自己面子(哪怕老太太没有说出来薛姨妈的不堪),也恨自家姐妹给自己脸上抹黑,养出了那样祸害亲眷的儿子,还有那样自作聪明的女儿。

    这个时候,王夫人是一点都不觉得薛宝钗识大体了。连累兄长没了性命,这哪里是识大体,简直是没分寸。

    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老太太,爱哥哥,我来了!”

    一阵香风袭来,一个娇俏的红衣少女旋风一样进来了,直冲着贾母怀里扑过去。那是一点都没顾及宝玉还在那里呢。

    王夫人看着宝玉咳嗽一声。

    宝玉不知为何,竟是机灵地起身,泪中带笑地道:“云妹妹来了?”

    “怎的?爱哥哥不乐意我来?”

    “我……”

    “宝玉哪里是不愿意云丫头来?不过是他才想起他老爷给他准备了好些功课,还有许多呢。”

    “什么功课?”宝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老太太赶紧抱着宝玉哄着,“无事,就算有,回头我也派人去说一声,他常常不见人,你代他来我这跟前尽孝,还能孝出错来了?”

    史湘云微微侧头,笑着道:“太太放心。我也是认得些许字的。到时候我还能看着宝玉好生念书呢。”

    王夫人扯出一个笑容,“我自然是放心你的。”

    但是,宝玉最后还是因为害怕贾政真的抽检自己的功课,与史湘云说了几句话后,便奔回自己的小书房,认命地读了书,又开始练字。

    等他被人唤回了神时,发现外面已经点灯了。

    而眼前的人,却是有些相识的。

    “你是,你是蓉哥儿媳妇?”

    “是我。宝二叔读书辛苦了,却也没忘了我,着实叫我有些受宠若惊。”

    “没没没,你如清风明月那样的人物,我如何能忘记呢?”说着宝玉就打了个大哈欠,“真是失礼了。读书的时辰长了些,有些累了。”

    “无事。若是我家外子也能如宝二叔这般用功,我怕是在睡梦中都能笑醒了。”秦可卿落寞地低头,随即又恭谨地说道:“宝二叔也累了,不如我扶你去歇着?”

    宝玉根本没有想到,宅院深深的,她一个外面的媳妇子,如何能进了他的院子,还能单独与他说这般多的话?

    此时他只沉浸于对方的美貌之中,昏昏沉沉地被扶到了床上。

    忽又闻得一阵浓郁的香味,而他只是一眨眼,对方竟是一声痛呼,整个温香软玉的跌落他怀里……

    又是忽然听见一声声急促的叫唤声,宝玉迷茫地睁开眼,却是看到了面容寡淡,却是温柔如水的袭人。

    “二爷,您是怎么了?”说话间,袭人小脸已是通红,像是抹了胭脂一样。

    宝玉呆呆地看着她,随后只是拉着她进了床帏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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