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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狗护卫

    自从温言被下药神智不清的出现在王府后,她开始在工部排查内奸,怀疑的一律被降职调离。

    一时间,工部人人自危,不明白怎么惹了这个女老大。

    宫中除官员外不能有其他人进入,温言的办公间里,多了一位“侍卫”,金鱼每日跟随温言进宫,待在工部。

    它嗅觉灵敏,踢翻过一杯加了料的茶水。

    金鱼脖间戴大金链,在工部大摇大摆的巡逻,它土又豪的模样,很快就出了名。

    女官员们藏起来的零食话本子,被它狗爪子刨出,不得已只能贿赂它,喂肉条干。

    男官员们去外头放风许久不回,金鱼就跑出去吠喊人回来干活,真真是主人的狗腿子。

    工部的人一时间对金鱼哀怨,简直是条监督狗。

    温言对此就当看不到听不见,夸金鱼是乖狗。

    也不知怎么的,工部的这条狗,被人认出和季应祈的银鱼是同款,于是,金鱼被禁止进入周府和谢府,就连傅宅也不收它了。

    傅明庭看金鱼的眼神,活似他替别人养了多年儿子。

    温言摸着它的头,长吁短叹,

    “金鱼,你说他们心眼子怎么就这么小,连条狗都容不下。”

    金鱼咬着肉条干,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温言思来想去,给它找了个新照顾人。

    花匠明霁被温言要走,让他待在温府,照料温隐身前留下的花草同时,晚上照顾金鱼,待遇极好,住在单独的院子。

    温府有个大草坪,金鱼可以撒丫子奔跑,每天早晨,明霁把金鱼送到宫门口,然后到时间在门口接它。

    温言有个燕人仆的事情,也被知晓。

    一开始,金鱼对明霁是高傲不屑的,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它态度大转弯,变成了讨好明霁,狗尾巴对他摇得欢。

    温言大为不解,问明霁做了什么让它谄媚成这样。

    哑巴明霁比划了半天,温言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她挥手,

    “算了算了,简直丢脸。”

    金鱼两腿直立,对着明霁摇尾,温言看得眼睛疼,把它交给明霁后,坐马车离开了。

    等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明霁眼神凉凉往下瞥去,金鱼立即趴下,表示听话。

    主人不在,金鱼在温府的地位最高。

    夜间草坪上,明霁扔出一根大骨,金鱼欢快的奔跑跳跃去接,各种花式接骨,金鱼玩得开心。

    以前,金鱼洗澡都是有人专门伺候它,现在,它自觉的去池塘里游一圈,然后躺在大干巾上滚来滚去,最后把大巾叼去放进洗衣仆的木盆中。

    当它回到明霁房中时,看到龙跃云在,瞅了几眼后跳到它的软窝里,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金鱼朝温言警示过,但是它是狗,不能人言,温言完全不明白它说什么,龙跃云趁温言不在时,阴森森警告它。

    它还能怎么样,只能屈服啊。

    休沐日,温言回温府,瞧见金鱼步步跟着明霁,还特别有眼色的帮他拿各种东西,温言怀疑这还是不是她的狗,怎么舔成这样,和在工部时完全两张嘴脸。

    大草坪上,摆放了靶子,温言有心事的时候会在这里练射箭来静心。

    空旷的绿地,会让人放松。

    温言沉默的一箭又一箭射出,明霁遛金鱼一起在草坪上跑动,为了让自己轻松点,教它放风筝。

    温言看到狗放风筝时,一箭给射歪了,只见金鱼嘴里咬着线奔跑,真把风筝放上了天。

    远处的明霁,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狗。

    温言放下弓,箭射不下去了,金鱼一直回头在看风筝,没注意前路摔了个跟头,翻滚了好几圈,温言笑到肚子疼。

    明霁骂了句蠢狗,走过去帮它把缠绕在脚上的线解出来。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温言躺倒在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蓝天白云,静静地一动不动。

    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柔暖,金鱼朝着温言跑去,明霁也只能跟过去。

    春风吹拂来,吹开遮眼的发,明霁看到温言躺在草地上睡觉,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拎走金鱼去了别地。

    等脚步远去,温言睁开了眼,她望着被风推动的白云,放空了自己,偌大的草坪上,只有她一人。

    青草被风吹点头,温言闭上了眼,没过多久,被晒的暖洋洋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被放了许多梨花,温言装睡,当金鱼叼着花枝放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猛的起身到它背后,使劲撸它毛。

    金鱼在前头走,温言懒散散打哈欠跟着,来到庭院内,一树白梨花已经陆续绽开,但更多的还是花苞,明霁站在梯子上在修建枝丫,地上掉落了许多碎枝。

    温言来到梨花树下,仰头问明霁,

    “刚才金鱼捡花放在我身上,它是怎么回事。”

    从树枝缝隙中漏下的光落在明霁身上,听到话他转头向下望,见到金鱼蹲在地上叼着花枝摇尾巴,而温言一脸这狗是不是不正常了,他忽的笑了起来,手指一处地方。

    温言顺着方向看去,只见有只鸟在树上筑巢,金鱼是在模仿,把温言当成了地基。

    温言脚轻轻踢金鱼骂它,

    “你那是造窝吗,你把花放我身上这是葬我呢。”

    紧接着她蹲下来,捡起两小支梨花插在了金鱼的耳边,她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来了兴致要做个花环套狗头上。

    明霁见温言毫无仪态可言,又转过头去修剪,一个不注意,断枝掉在了温言头上,他装出害怕的模样。

    温言拿下头顶的花枝吗,冲明霁骂,

    “长点眼。”

    明霁不停点头,他以为还会有后续,谁知温言并没有计较,骂过后继续蹲着在编花环,蠢狗不时发出咕噜声。

    梨花树边是一片湖,春光中倒映着白梨,明霁余光留意着树下,又一个不小心,花枝掉在了温言的头顶。

    温头抬头又骂他,

    “你干什么呢,我这是脑袋不是石头!”

    明霁诚惶诚恐的点头,然后看到温言熄火又低头做手里活。

    没过多久,一阵风又把断枝吹到了她头顶,明霁一副无辜样,温言气鼓鼓拿下,无处发火,移开原来的位置。

    转过身去的明霁,脸上勾着笑,恶作剧的又借助春风把小花枝精准掉在温言脑袋上,掉一次温言炸毛一次。

    温言觉得今天很不对劲,这梨花树是成精了吗,一直砸她脑袋,走哪掉哪儿。

    她脚去踹树,反被力往后震去,霉运来了接连不断,脚背扭到,她直接掉进了湖里。

    龙跃云被温言支走,去了傅宅教徒弟,此刻她在水里扑腾,她是不怕近水了,但是不会浮水。

    金鱼急得朝明霁不停叫。

    温言被水呛进去,意识在模糊,当手碰到人体时,本能的抱住救命浮木。

    不会水的温言,对水有恐惧。

    明霁单手搂着她,往岸上走去,他不明白,明明这么浅,温言扑腾的和深水一样。

    明霁让金鱼去拿毯子来,不能这么湿漉漉回去。

    温言推开人,弯腰吐水。

    明霁在一旁拧干自己的衣服,金鱼叼来的毯子,温言把它披在了身上,一会儿后她用力摔下,

    “金鱼,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明霁看了一眼,原来是金鱼的洗澡巾,他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温言眼神杀过去,

    “不准说出去,听见没有!”

    今天简直犯冲,金鱼第二次拿来的是明霁的外衣,他穿上后,让温言在树下吹了好一会儿的风瑟瑟等,才拿来她的披风。

    温言离开前恶狠狠警告花匠,

    “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明霁点头,然后又爬上梯继续修剪树枝,等到温言急匆匆离开见不到身影后,他突兀的笑出了声,

    “真是个大笨蛋。”

    温言出大糗,笑死他了。

    换上干净衣后,温言依旧被丢脸萦绕,挥之不去,她在浅水地扑腾的样子,回忆起来简直想灭口。

    夜深时,龙跃云跪在宴棠舟面前汇报,他猜出温言心事重重的原因,女帝借沈衍欺辱温言,挑起周浔之和谢云的怒火。

    这是一个不易打破的局,有反应如了女帝意,没反应,沈衍得寸进尺,欺辱更甚。

    以温言的性格估计不会忍太久,很可能要鱼死网破报仇。

    宴棠舟要想办法破局,让女帝的矛头直接对准另外两人。

    为君者忌什么,就是继承者对别人言听计从,成为傀儡君,又或是忌继承者过贤,被大臣拥护。

    要让女帝失去判断,斩断二皇子和三公主最大的羽翼,宴棠舟把目标放在大皇子身上,他是制衡的关键,倘若他倒下,无法再牵制周浔之和谢云,那只能女帝亲自出手了,如此,天家反目指日可待

    要让沈确失权,他必须犯了大忌,他领过兵打过仗,一定保有武将的爱好,养私兵。

    宴棠舟可以肯定地说,每个武将都有养,这是他们杀敌后留有的后遗症,保留奇兵存生机。

    龙跃云开始夜里蹲守沈确。

    温言的身上藏有一把杀器,她用来防身,但是就在谢府,晚膳后,她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不断回忆可能会掉落的地方,直到她去谢云书房送去夜宵,看到了她的东西。

    “彦川,你干嘛拿走。”

    “你身上拿这么危险的东西,想做什么。”

    一把细长尖锐的锥子,放在书桌桉面上,温言拿起来,把它塞进扇子形状的空盒内,平日里它都伪装成扇子插在温言腰间。

    “防身啊。”

    “你不需要。”

    谢云拿走温言手里的危险物,锁进柜子,钥匙收好,他转身握住白柔的手,

    “夫人,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不准你做傻事。”

    温言垂下眼,显然没听进去,谢云双手捧住她的脸抬起,

    “答应我,你不会做让我担心的事。”

    “我能做什么事。”

    温言不承认,谢云叹气,将她拥进怀,

    “对不起,牵累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用你们的势也干了不少事,我可不会既要又要。”

    “夫人,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简单活着,不要勉强自己。”

    “你这个要求太难了,我恐怕做不到。”

    温言双手环在谢云的腰间,头倚靠在他的肩上。

    “夫人,我抱你回房吧。”

    “会不会太为难你的腰。”

    “我看你是又想挨一顿。”

    谢云横抱起温言,走出书房,夜色浓稠,不见明月。

    夜风吹过谢云的发稍,露出光洁的额,温言抱着他,

    “我有没有说过,你在我眼里是个很棒的夫君。”

    “不是欺负你的坏蛋了?”

    “我以为你喜欢那个调调。”

    “那你演的可真不像。”

    “哪里露马脚了?”

    “我送你的花,你没扔,而是用来泡澡。”

    “我那是节俭。”

    “随你说喽。”

    “你当时还是很可恶的。”

    “你喜欢啊。”

    “所以说你可恶。”

    “识破你欲拒还迎就是可恶,这夫君当得可真难啊。”

    “乱讲,明明是你对我图谋不轨。”

    “就当我是吧。”

    “什么就当,明明就是。”

    谢云低头时的眼眸,很温柔,

    “好好好,就是。”

    温言脸颊贴在他胸口,露出笑容,

    “就是你对我生出爱慕心,强取豪夺逼我就范......”

    “差不多点得了,夸张到离谱。”

    谢云把温言送进房,让她先睡,温言嘟嘴要亲亲,谢云弹指在她唇上,

    “你就是既要还要,亲了你又要拉我干别的。”

    温言嘿嘿笑,被识穿,只好乖乖先睡。

    谢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吻,

    “夫人,睡吧。”

    “嗯。”

    温言朝他甜笑,闭上眼的睫密密长,谢云伸手抚在她脸上,又亲了一记才离开。

    寝房的灯一盏盏暗下,只留下温言手作的床边灯,有着两人的剪影。

    谢云没有回书房,而是出府了。

    温言重披衣,来到书房,在花瓶里找到柜门钥匙,用真扇子替换锥子针。

    二皇子府,沈耀抿紧了唇听着,

    “你要保住东阳王不死。”

    “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你母皇并不知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底牌。”

    “我是问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长相相似的父子,眉眼一样冷峭,可如今谢云的眼中,已经不再只有无情,

    “现在告诉你不好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沈衍不过是借温言对你发难罢了,她又不会少些什么,忍过去再找机会杀了他,你明知道母皇现在就是想拿你的错处。”

    谢云对他摇头,

    “我不想她忍着。”

    “她有什么不能忍的,我们不都一样这么忍过来的!”

    “明明这些都是冲我来的,担受的那个人却是她,我没护好她,才会导致她想自己动手去解决。”

    谢云的眼眶泛起了红,心中有难受。

    “你为她这么做,值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想这么做,我爱她,她也爱我,就这么简单。”

    沈耀强忍眼中酸涩,

    “你要是出事,我不会替你照顾她。”

    谢云笑了出来,

    “我也不希望你照顾,把她送的远远就好。”

    “你来就是交代这些?”

    沈耀一副困倦样,谢云变脸速度很快,茶杯重重搁,

    “我不想骂你,什么时候能把陆家姐妹解决了,你侧妃还纳不纳了!”

    “不是已经定下了,日子都挑好了。”

    看着沈耀不当回事,谢云冷笑扔雷,

    “你抓不住孔青独女的心,他要提前退了保全族。”

    沈耀收起刚才的不经心,眉紧皱,

    “他上折子了?”

    谢云吊他胃口,抿茶不语。

    沈耀拉长了脸,不就是刚才说了温言几句,就对他卖关子,谢云以前不这样的。

    沈耀深吸气,

    “成亲日给你夫人面子。”

    谢云假装,

    “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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