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阿沅知道泰仪殿是哪里,那里也是一个空落的楼阁,且和其他宫妃所在地离得很远。

    阿沅点了点头。

    阿沅回去之后好好沐浴了一番,她过去是乞丐,能吃上饭学会读书就已经十分不错,而后在轻衣侯那,很少打扮自己,她买了眉黛和胭脂,换上一身女装,给自己细细的打扮,她原本就擅长易容,将自己全然打扮出来实在是轻易,而在在铜镜之中她能发现自己长得确实不错。

    但她并没有沉溺打扮和禁地的男人,她如今是光禄大夫,身后是方姝和她的势力。

    她必须要变得更有权利,她必须要更厉害,实现自己的变革。

    她开始更忙碌,她通过一些官吏的政绩仔细考察,让士族和寒门之中有本事的人擢升,因之前官员卖官鬻爵、乌烟瘴气的缘故,有本事的人大多郁郁不得志,甚至被宵小所害,但阿沅和那些人不同,她给了这些人机会,这些人都开始称阿沅为一声夫子。

    阿沅行走在京城边,那里早就没有当年乞丐遍地的“盛况”了,王朝气象为之一变。

    方姝也是喜上眉梢,她向阿沅感慨:“真的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真的改变了一切。”

    阿沅却不像方姝想得这么乐观,她几乎面无表情,“皇帝身体已经不好了,皇帝有三位成年的皇子,大皇子、三皇子还有五皇子,但他们这些都是狠毒暴戾的人,如今皇帝活着,他们忌惮皇帝,不敢做些什么,但现在皇帝身体已经不好了,若他们登上帝位,我们所做的一切将回到原点。”

    阿沅说得并非威胁的话,大皇子以杀戮为乐,他府邸的后院尸骨累累,之前若不是方姝和阿沅设计他的罪过暴露,恐怕还有不少人因他而死。

    当然三皇子和五皇子也不遑多让。

    实际上过去的皇帝也是这样暴戾,只是过去的皇后是个心怀天下的女子,她靠着一己之力改变了皇帝的心性,可惜皇后死得太早了,不然王朝六年前也不会和民不聊生。

    而皇帝的孩子完全继承了皇帝年少的心性,但他们却没有人去管教。

    方姝听了阿沅的话,明显懂得了阿沅的忧虑:“是啊,我作为秀女上京的时候,和我一同秀女的妹妹就是被三皇子掳走,但他们不敢说,不知死活,这样的人竟然会继承皇位,呵……”

    方姝最后一句凝成了冰霜,带着一丝杀戮的决绝,她笑得温柔,但眼底看不出一丝暖意:“阿沅,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阿沅想得自然和方姝一致了,这些皇子他们决不能留,只是阿沅看向方姝的肚子,方姝明悟阿沅的意思,方姝笑容惨淡:“我做瘦马的时候被一个人所害,此生不会有孩子了。”

    阿沅却十分确定:“没关系,你会有的。”

    方姝读懂了阿沅的意思。

    阿沅离开了方姝的殿宇,但她却没有离宫,她在打听周如晦,但很遗憾,这个名字如同涟漪一般,像是幻影,不复存在。

    她出宫之后立刻去找五皇子,皇帝身体不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阿沅避开众人和五皇子谈,她话里话外都是五皇子可成为皇帝。

    若其他人说也就罢了,但阿沅的身份和诱人的言辞让五皇子燃起了权力的渴求。

    而阿沅又设计大皇子和三皇子也加入这场权力的争夺。

    十五,阿沅换了一袭女装,她给自己细细的描绘了一番。

    她去了泰仪殿,她等了许久,才见到周如晦进来,阿沅捂住了周如晦的眼,让周如晦猜她是谁。

    周如晦轻轻笑了,他轻轻喊出阿沅的名字,阿沅却和他十指交缠,她说:“你今夜要几时走。”

    周如晦:“看你。”

    那就是可以彻夜不归了,阿沅没想到周如晦会这么说,她痴笑道:“那你敢不敢和我走。”

    周如晦捏了捏阿沅的鼻子:“你想搞什么。”

    阿沅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阿沅带着周如晦上了一辆轿子,轿子将他们抬出去,她半倚在周如晦身旁,玩他的手指,周如晦的手指很长,也不那么硬,他指尖细腻,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不像阿沅,她手上有刀痕,但被她伪装住了,而手心有拿刀的茧子,也有拿笔的茧子,手指粗粝。

    她爱不释手,总学得可以玩一天,而周如晦并不拒绝。

    但全程周如晦也不是一言不发,他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凉意,但却又像错觉:“你和姝妃什么关系,是她的心腹。”

    阿沅疑惑:“你说什么?”

    周如晦不疾不徐说:“宫廷之中只有姝妃有这个权力。”

    阿沅心道这可不是姝妃的权力,姝妃还不知道她是女子呢,这是她在宫中的布局,可惜她不会让姝妃知道。

    而抬轿的人也不知道她就是卫沅,他们会好好保守秘密。

    “不是呢,但我偏偏不告诉你。”她一副骄矜的模样,就等着周如晦去猜。

    阿沅已经许久不像个女孩了,或者说在遇到周如晦前,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个女子,在乞丐的时候性别并不重要,活下来才是重中之重,而后轻衣侯那里她为了更轻松选了男子,而如今在周如晦身旁,她才觉得自己可以当一个可以撒娇的女孩。

    但这并不是周如晦带给她的安全感,她看似钟爱,但实际她随时可以抽身。

    她只沉溺于周如晦的眉眼,可一旦周如晦威胁到她,她会硬下心肠。

    周如晦大概没见过阿沅这样的女孩,他嘴角含笑:“那我会好好猜。”

    轿子停了,阿沅带上帷帽先下来,面前是一栋高楼,她牵着周如晦的手一起上了最高层,里面有一处房间,里面轻纱垂落,轻盈中透着一丝神秘。

    而窗开着,有数个烛火,像极了星光。

    阿沅刚落座,小二开始上菜,这都是高楼出名的饭菜,还有一壶酒。

    阿沅摘下帷帽,说:“这些都是这里出名的,你可以尝尝,酒叫解忧,还有这些果子,是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很新鲜。”

    周如晦尝了尝,他神色忽暗,他放下筷子,看向阿沅:“很好吃,宫内的大多都是凉的,鲜少有这么新鲜的。”

    阿沅:“你多尝尝。”

    阿沅在他下筷的时候开始讲这些菜,甚至还能说上一两个故事,一顿饭哪怕只有两个人,也十分热闹。

    周如晦吃得十分优雅,哪怕他在宫内很少吃热食,但也不紧不慢,他吃的不多,每个也只吃了两三口,叫人很难观察出他喜欢哪道菜,但阿沅观察力超脱旁人,她早就观察到了。

    她开始布酒,配着她切好的水果,让周如晦吃下去。

    阿沅觉得自己言辞能力达到了巅峰,因为说到最后,她饮下一口酒亲昵喂给了周如晦。

    忽然,外面绽放起了烟花。

    两人之间愈发的暧昧,而遍布纱的床也派上了用场。

    她占据高位,巧妙控制自己的力气,阿沅总能知道周如晦的渴求在哪里,她甚至能轻易让周如晦昏过去。

    阿沅抱着周如晦起身去沐浴,阿沅换上一身新衣服,她支着身体在周如晦身旁,细细描摹周如晦的眉眼。

    天光大亮,阿沅已经易容去了朝堂,今日她春光满面,五皇子还当她又有了把握。

    她自从上一次被坑之后,行事愈发小心,下朝之后,在察觉无人跟随之后,阿沅立刻换了身份去见周如晦。

    周如晦还没有醒,阿沅坐在床边的凳子看着他。

    一直把他盯醒了。

    周如晦没想到白天阿沅还在,他疑惑:“你主子还真是宠你。”不然怎么会让你这么久不归。

    阿沅心道我都回来了。

    阿沅:“你饿了么,我喂你吃粥。”

    周如晦嗯了一声,阿沅吹一口才舍得给周如晦吃。

    吃到最后,阿沅又开始黏着周如晦,周如晦眼尾微红,他不会什么秽语,只说了三个字,就被堵住了嘴。

    “白日宣、呜”

    到了下午,周如晦终于换上了衣服。

    阿沅问他想去哪,上次见面周如晦明显是想出宫,所以阿沅才会带他出来。

    周如晦没想到阿沅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他迟疑了片刻,才说:“寒落寺。”

    是一个高僧聚集的地方。

    阿沅点了点头,带着周如晦去了寒落寺。

    路上周如晦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沅:“情之所钟,一往情深。”她随意说了两个词,但脑子确实是熟悉的眉眼。

    但周如晦却沉默了,一直到寒落寺,他都没有说话。

    周如晦明显懂佛法的,他安静注视着佛,像是在凝望自己的灵魂,而后他去寻找高僧,高僧见到周如晦脸色大惊,高僧瞥向阿沅,周如晦不好意思:“我想和高僧单独说些话。”

    阿沅自然愿意。

    周如晦不知和高僧说了什么,高僧对他们很敬重。

    入夜阿沅将周如晦送回去了,他们约定了初三见面。

    阿沅调查了一些皇后的事情,但和大部分知道的一样,皇后温婉贤淑,除了在汐月公主十三岁早亡外,并没有什么特殊。

    在阿沅的算计挑拨下,几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

    他们互翻家底,直接把谋得皇位爆了出来,皇帝震怒,直接将他们全部关入大牢。

    做为发现谋逆的功臣,阿沅再次擢升,成为丞相。

    她年纪轻轻成为丞相,一大部分是她的心计,还有一部分是方姝的协助。

    因为三位皇子去了大牢,阿沅清闲了几日,她去了青楼,她自然没有去寻欢作乐,只是学习,她想让周如晦更开心些,不得不说,她学会了不少法子,还学到了精髓,她只觉得自己以前玩得太浅薄了。

    初三,阿沅再次将周如晦带出去,只是这一次她不再让周如晦失去意识,只是周如晦两天没下来床。

    阿沅只好装乖哄他。

    皇帝神色不错,阿沅也就告病了两日。

    待周如晦休息好,他们再次去了寒落寺。

    这一次自然也是周如晦单独见高僧。

    阿沅随意找了地方半倚在那里。

    山间幽静,鸟啾虫鸣,好不惬意。

    就在阿沅享受这片美景的时候,一个人在她面前走过,阿沅突然起身,她脸颊僵硬,脚步不受控制跟了上去。

    阿沅没有伪装自己的脚步声,那个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他转过头冷淡说:“姑娘为何跟着在下。”

    面前的这个男人带着一丝沉默之意,但就像潜伏的猛兽,决不能轻易惹恼。

    男人正是六年前阿沅差点被打死时救她的人,也是跟在女孩身后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定知道女孩的身份,女孩就像执念,一直禁锢着阿沅。

    电光火石之间,她眼底凝出泪光:“你还记得我么,恩人。”演戏于她不过小事一桩。

    男人明显疑惑了,阿沅说:“六年前护城河,你和一个女孩救了奴家,还给奴家一瓶药。”虽然那药很快又收回去了,还被嫌弃丢了。

    六年不算远,男人很快就想到了,男人没想到六年前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摇身一变竟然变成明艳的美人。

    男人脸色变好了些:“果然时也命也,人生境遇难以预测,当年种下的因竟然结出如此的果。”

    阿沅害羞一笑:“我能活命全靠两位恩人,不知可否告知奴家身份,好让奴家报答。”

    男人迟疑了一刻,旋即他道:“当日不过举手之劳,况且小姐也见不到故人了。”

    这一句话如同雷霆,震得阿沅一惊:“她怎么了?”

    男人知道这话有歧义,小姐自然是无事的,只是她早已不如当年那般有泼天的富贵,原本男人可以说真话,但见到阿沅这幅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再多言,任由阿沅所想。

    阿沅坐在那里,六年的执念,化成了一句见不到故人。

    阿沅几乎麻木。

    男人见此,离开了此地,去了佛寺,佛寺之中,男人见到了故人。

    周如晦坐在椅子上,高僧眼眶微湿,十分痛苦,见到男人来了,高僧离开了。

    男人莫名想起了阿沅,若刚才那个女子知道当年的小姐是男扮女装,如今也在寺庙之中,或许是另一种境遇了。

    但小姐身份复杂,男人不愿惹事。

    男人跪在地上,喊了一句:“殿下,许久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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